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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27)+番外

“你开的洗衣机?”

“嗯。”雾浓浓这才脸红,想起来还没问他要喝什么,可是她家里实在没东西给他喝,宁墨不爱喝饮料,除了他惯喝的茶,就是白水。

偏偏,雾浓浓家里这两样都没有。

“我看看我包里有没有。”雾浓浓想起自己登山包里可能有水,结果发现在只剩下半瓶了。

“你包里有吗?”雾浓浓转头问。

“你翻一翻吧,我忘记了。”宁墨道。

雾浓浓打开宁墨的包,略略翻了翻,就看到了那包里的水壶了。

正是那个雾浓浓在产品目录上看中的限量版熊猫水壶。

上面镶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看起来blingbling的,哪里像是男人会用的。何况宁墨的水壶明明就挂在背包上的,有什么人要带两个水壶在包里?

宁墨何时忘记过东西?

雾浓浓拿起熊猫水壶在手里晃了晃,递给宁墨。

宁墨没接过去,笑笑,“你渴不渴?”

雾浓浓应该很感动的,这水壶明显是宁墨要送给她的,可是偏巧在这个时候,雾浓浓想起了海伦,想起了机场的那一幕。

可怕的联想力。

“我不渴。”雾浓浓心里想的是,如果他的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同那海伦还拉拉扯扯的。

“我去熬粥。”宁墨起身去了厨房。

雾浓浓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后宁墨盛了两碗粥出来,并两碟看起来颜色鲜嫩的素菜。

“可以吃饭了。”

雾浓浓赶紧起身,这些饭菜光是闻起来就觉得有食欲,举起勺子舀了一勺那粥,米粒糯糯地,馨香无比,那皮蛋和瘦肉的味道弥散在整个米粒之间,味道浓淡相宜。入口即化,比起她常吃的那家粥铺店,味道还要美上一分。

“你做的?”雾浓浓这才知道宁墨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味道和那家粥店的差不多呢,只是比它更糯些。”

宁墨的耳根升起一丝可疑的粉红色来,他弯着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雾浓浓的胃口实在太坏了,一小碗粥,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

她轻轻将碗推到一边。

宁墨望着她的眼神,有一丝黯然,也放下了手里的碗,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饭后宁墨跑了一杯雾浓浓惯用的奶茶给她,自己端了一杯白水静静地坐在她面前,再递给她一碟削好皮,切成小块的水果。

“你以前认识伍又?”宁墨“不经意”地问雾浓浓。

雾浓浓心想,这才算是入正题吧?今晚他表现这么奇怪,她就说宁墨怎么会好心起来。

“嗯,”雾浓浓点点头,“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三天也该算是一段时间吧?

雾浓浓低垂眼眸,只见宁墨握着水杯的手指有一丝泛白。

雾浓浓再次看见自己杯里的奶茶,是卢域爱喝的那种,后来她自己也喝习惯了,总是在身边放着那茶包。

而宁墨居然也学会了泡这种奶茶。

“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雾浓浓赶紧解释,可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和伍又还藕断丝连。这种感情里,牵扯上朋友,会增加很多可变的因素,雾浓浓不想太复杂。

“嗯。”宁墨的尾音里带着笑,雾浓浓有丝诧异地抬头,他果然在笑。

“那些后来被伍又伤心有伤身的女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感激死你。那么早就帮她们报了仇。”宁墨笑出声。

雾浓浓也笑了出来。

对于伍又在那之后的种种,雾浓浓从没同情和内疚过。雾浓浓属于支持“冤有头债有主”的那种类型。

一个人自己受了伤,便要让天下其他人也同样受伤,本来就是变态的想法。

一如当年的李莫愁。

雾浓浓对李莫愁可提不起丝毫同情心,只是至少人家莫愁姐姐一直还保持着身体和心灵的纯洁,而伍又则什么洁都没有。

男欢女爱,合则聚不合则分,哪里有那么多的内疚与亏欠。

这里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一如如今的宁墨,即使当时宁墨那样做了,如今看见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内疚,雾浓浓也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只能说他赢了她。

至于输赢,总是有胜有负,风水总会轮流转的。

 

Chapter 35

不管怎样,这样嬉笑了几句之后,气氛总算是融洽了起来。仿佛雾浓浓和宁墨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过融洽的时候了。

“滴滴”声从阳台上传了过来,雾浓浓正要起身,奈何有人比她的动作更迅速,已经将衣服抱了出来。

“有衣架吗?”

雾浓浓红着脸跳起来,“我自己晾吧。”雾浓浓眼尖地瞥见了那一堆衣服里红色蕾丝的三角形。

“嗯。”宁墨将衣服放下,拿起晾衣杆,将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收下来。

雾浓浓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变化,她这才精神放松地发现,四周都干净了不少,连小沙发上的靠枕都整理过了,是宁墨习惯的那种排列方式。

雾浓浓几乎有种错觉,时光又倒流回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宁墨坚持他们未来要生活在公寓里,小小的两间房,根本不是雾浓浓和宁墨住惯的花园别墅。

可是宁墨就是坚持,说那样才有家的感觉,两个人的距离总是保持在很近很近的地方。

这件事,雾浓浓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宁墨总是逼迫自己做各种家务活,美名其曰“分享”,雾浓浓被剥削得最多的劳动,便是晾衣服。

他总是喜欢将她圈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把衣服晾上去,顺便揩油。

雾浓浓总是嘟着嘴怨宁墨太爱洗衣服了。

雾浓浓将衣服一件一件像模像样地晾好,再将刚才收下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地叠起来。

所谓的叠衣服,也不过是把一件衣服,随意的裹一下,叠一下,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体积变小了就是。

“你这就算叠衣服了?”宁墨看着雾浓浓手上的一团球状衣服,笑出声。

雾浓浓面红耳赤,就想发飙,他管她怎么叠衣服啊。

“我来叠吧。”宁墨靠着雾浓浓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衣服。

雾浓浓边看他手指翻舞,叠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豆腐块,整洁极了,有棱有角,不能叠的衣服,他就挂起来,他无论做什么都做得那样完美。

叠好衣服后,宁墨静静地瞧着雾浓浓道:“我以后再不逼你叠衣服了。”

这样的话,这样的含义,这样的表情,让雾浓浓诧异。

犹记得那一年他们之间的对话。

宁墨总是逼着她叠衣服,他们互相调换,他喜欢叠她的衣服,她则必须叠他的衣服。

“我不爱叠衣服,就不能直接挂起来吗?”

“挂起来,哪里有那么多空间?”宁墨看着他们的公寓。

“谁让你买这种小房子的?”雾浓浓怒了,每天宁墨总是要缠着她做这做那,让她根本抽不出世时间去关心卢域了。

雾浓浓怒极的时候就将那一堆洗好的衣服,放在地板上使劲踩,“不洗了不洗了,脏了扔掉就好,干嘛要洗要叠,那么麻烦。”

记不清当时宁墨的反应了,反正大体是说,她做不成一个好妻子。

而后来,她的确没做成他的妻子。

“浓浓,如果我不逼你叠衣服,你还愿不愿意……”宁墨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缝里挤出来的,发音极为艰难阻涩。

其实雾浓浓很想听宁墨说下去的,她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到自己要成功了。

虽然这样的成功来得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对了,就那样打动了宁墨的铁石心肠。

可惜病情不饶人。

雾浓浓面红耳赤,借由低头吃水果的空挡,想要避开宁墨那灼烫人的眼神,那知道刚吃到嘴边,就被那水果的浓香给闷住了,夺命狂奔似地奔到了洗手间。

干呕。

“胃病又犯了?”宁墨紧接着就跑了进来,揽住雾浓浓的腰。

雾浓浓一脸苍白。

她虽然有胃病,可是今天这状况可不像胃病犯的征兆,胃病是绞着疼痛,可今天明明就是看什么都反胃,晕车似的感觉。

再算一算大姨妈迟到了多久,雾浓浓好歹也是伴着肥皂剧长大的,这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只是想不到宁墨的眼神那么敏锐和毒辣,“你……”宁墨忽然咧口笑起来。

这一笑,便仿佛春暖时候的山谷,汪洋似的绿色里忽然盛开了星空璀璨的野百合。

足以让人喟叹,呐喊,驻足一生也甘愿。

这样的笑容,宁墨很少有,他的笑总是淡淡的,含着一丝调味剂似的嘲讽,内敛而让人心怦怦跳。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大约是在宁墨求婚的那个盛大场面上。

也许正是为了这样的笑容,雾浓浓才没有当场反悔吧。

这一刻,他像个孩子,笑得无邪而真诚。

“我们去医院。”

宁墨不容雾浓浓抗拒地就将她押往了明仁医院,正是伍又任院长,而他是幕后大股东的那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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