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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心事(55)

关博然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和额角,半晌才低声道:“笨丫头,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嗯?”浅浅睁开眼:“是什么日子?”

关博然笑而不语,将桌上的电脑鼠标轻轻一晃,屏幕保护后面的桌面一下子亮了起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生日!

“对不起,我……”浅浅真的忘记了,这些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周旋在痛苦也伤痛之中,无下顾及他的感受。

“没关系,”关博然轻揽着她:“我只要一份礼物就好。”

“是什么?”浅浅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关博然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低下头,声音沙哑而温柔:“你!”

温暖的呼吸指过她的脸,他温柔地吻上她的唇,深深地,将两个人的灵魂紧紧融合在一起。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不过只为了换她的幸福,哪怕万劫不复。

关博然的生日party很简单,在一间小小的酒吧举行,请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罗盛兰,杨哲等,几个他的同学和学生,还有关博雅。其中大部分人戴浅浅都曾经见过,而且相处得不错。

“老师,我看你们还是二人世界算了,我们纯粹是来当灯泡的啊。”

关博然的一个学生笑着说。

关博然听了却笑笑没有做声。他何尝不想在这样的特别的日子里和浅浅一起度过?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无法抛开这些天郁积的伤痛,在人多的时候他也许会忘记片刻吧,他这样希望着。

几个人喝了点儿酒,同祝关博然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罗盛兰递上一只小小的盒子。

“谢谢。”关博然接了过来。

于是众人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轮到戴浅浅时大家才发现她竟然没有准备礼物。

“你们真过分!”关博雅却在这时笑道,“连生日礼物都偷偷地送,难道是怕被我抢走?”

戴浅浅知道她是在众人面前替自己掩饰。连日来发生的事让她忘记了一切,当然也忘记了关博然的生日,她根本就没有准备礼物。

众人见关博雅如此说,便也不再计较。侍应生送来了生日蛋糕,关博然却握住戴浅浅的手一起切,又引得大家一片嘲笑。这样跟切婚礼蛋糕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于是大家忙着询问二人的婚期。

关博然看着戴浅浅,微笑不语,紧紧拉着她的手。

他是知道自己的,戴浅浅想。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在这时候强迫自己回答。而现在的自己,更是无从回答他的期待。父亲,家庭,还有事业,她疲于应付。

舞台上,有歌手在轻轻吟唱,是一首不知名的乡村歌曲。

关博然与罗盛兰、杨哲低声交谈着,他的学生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轻松而惬意。

戴浅浅起身向外走去。一旁的罗盛兰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关博雅不放心想追出去,却被哥哥制止了。

戴浅浅不是任何人摆布的洋娃娃,她需要自己的空间。

舞台上的歌手唱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大家将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也不见戴浅浅回来。

众人看向关博然,他却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灯光从他身后洒下来,照着他完美的侧影,却看不清表情。

酒吧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众人发出低低的呼声,可紧接着有一束淡而柔和的光投下来。光芒中一个身穿银白色露背礼服的身影渐渐浮现,如星星般闪亮的耳环映着她深褐色的眼眸,明亮温柔,恬静柔美。

“浅浅?”关博雅不由得惊呼,下一刻却看向哥哥。

灯光中,关博然专注地看着戴浅浅,有一瞬间的惊愕,继而却是了然的沉默。

音乐响起来,戴浅浅与关博然的目光相遇,她微微笑了笑,用柔美的声音轻轻吟唱着:

It no secret I have waiting

But I didn't expect this

Nothing will remain

nothing stays the same

After you came

It no secret I been starving

I never felt anything for years

I sat up all night

Just to watch your smile

When you sleeping

I could been somewhere else

You could have passed by

Could have passed by

Come on and sail the sea with me

Come on ,let's go around the world

Maybe find a flat

Or a canyon house

For the season

她继承了母亲优美的声音,低柔婉转地倾诉着内心的感动。

在这样一个冬季,他给她太多的感动。在他的怀里,戴浅浅不再是那个沉默的被遗弃的孩子,她第一次找到了自信,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是她人生的礼物,而她,原做他永远的爱人......

歌声在继续,关博然定定地看着戴浅浅,没有语言,没有拥抱,只被她轻灵而温柔的歌声环绕。她的心声、她的一切早已深入他的心里,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博然,生日快乐!”结束时,戴浅浅走下舞台与他拥抱,在众人祝福的掌声中拥吻。这一刻,他们是对方生命的唯一。

就算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只要他在身边,一切终将会过去,她期待着幸福的未来和与他相伴的日子。当冬季的风雪过去后,他和她的爱情会一起迎来春天。

酒吧的音乐继续响起,门前一个人影站立许久,是林殊。

爱情中总有人在等待,等待幸福或是等待绝望。

“关博然,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最后一次,我们做一次交易,怎么样?”她曾经去办公室找他,拼命想抓住他,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林殊小姐。”他平静地看着她,“你这样做,林达明不会放过你。想象一下,如果他知道你将他杀害浅浅母亲的证据交给我,你不会有别的出路。”

“你不是想为戴浅浅报仇吗?”林殊急切地看着他,“她想报仇想疯了,只要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关博然淡淡地看着她,“林殊,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我们因为报仇而失去对方,这远比任何伤痛都来得更惨烈。我相信真相会有公之于众的一天,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是林达明杀了人,他终将得到惩罚。”

“哈哈哈......”林殊忍不住冷笑,“关博然,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天使的翅膀吗?你太小看仇恨的力量了。你恨过谁吗?在戴浅浅心里,仇恨远比你重要得多。不信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他用了甩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是吗?总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得到证据与浅浅分手,选择这个女人?

“不会,浅浅,你也不会同意,是不是?”关博然看着桌子上自己与浅浅的合影,轻声问着。他从来想过放弃她,他相信她可以战胜仇恨,也会忘却痛苦,一切都会结束的。

可这个冬天太冷了,以至于生命如此脆弱。刚刚过了新年,医院来了通知:戴东南的大脑二次出血,已陷于重度昏迷,正在抢救中。

关博然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戴浅浅看着父亲被医生推出去,他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头上是层层带着鲜血的绷带。她甚至没有力气追上去多看他几眼。

“浅浅!”关博然扶着戴浅浅,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睛从父亲身上转回来,看着他。

“爸爸死了。”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可下一刻却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戴浅浅在病房里沉沉的睡着了。护士为她打点滴时,才发现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字条——

浅浅,杀死你妈妈的不是我。相信我。爸爸看不到你嫁人了,很遗憾,你一定要幸福......

虽然写得很凌乱,却能看出是戴东南的笔迹。

戴浅浅像一个睡着的婴儿,呼吸平静,脸色白皙,只是睡了三天仍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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