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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129)+番外

西方的画法不合适,东方么,她倒是想让人画神仙菩萨,但恐怕没人敢拿牌砸到桌子上去,或许摸一下都觉得亵渎。就干脆让制了副小动物的,从猫儿、兔子到老虎、大熊,一个吃一个,解释起来也方便。

其实她在现代就不怎么会玩牌,小时候和人打,一定要把炸弹一副一副的分开,暗扣在桌上,傻气的不行。

这会儿就干脆和人玩五张牌,规矩简单,不费脑。

皇帝带着一肚子火气进来的时候就见她笑的眉眼儿弯弯,得意非凡。他情绪缓了缓,“玩赢了?”

“还不知道呢。”她讶然回过头,叫小宫女去端梅子汤来,自个儿端坐不动,手里还持着三张牌,笑嘻嘻地冲他道,“不过最后一张福牌叫我摸来了。”

福牌就是抽出一张视为最大的牌,要明压在下头的。云露混起了个福牌的名儿,谁叫古人都信这个。

等梅子汤端上来,她给搁了三勺糖,“皇上试试,我特意向太医院要了甘草,较寻常的甘甜一些,还能清热解毒。我瞧皇上今天情绪不好,来降降火?”

也只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放在旁人身上,莫不是记在心里,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伺候着。

他尝了一口,甜味要压过酸味,倒对他的胃口。虽不是冷的,而是温温热热的口感,心里那把火烧得倒也没那么旺了。

睇两眼桌上的散牌,他起了兴致,也加入玩了几把。宫人叫云露威胁后不敢让,但也不敢力压,战战兢兢地,最后仍是都让他赢了。

云露吃了颗梅子鼓鼓腮,还是那副笑模样儿,抱住他胳膊爱娇道:“赢了的人要请客的。”

宫人见状都退了下去。

“嗯……朕这会儿没钱,先赊账。”皇帝故作迟疑,空出另一只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那就不要钱,皇上和我说说,怎么不高兴了?”

这件事和她有关,皇帝也没想瞒着,只是一想起来情绪就又跌下去几分,面带不虞。“母后这病越拖越拖重,今日钦天监的人和朕说,算出是康寿宫西南方向,有属虎的人克撞了她。”

太后属羊,说和属虎的人冲撞不算稀奇。

不过云露作为靶子选手,还真有几分躺着中枪的感觉。按理,碰上这个事,她大概要挪个宫,或者干脆挪出宫?

“朕没应他们的建议。”皇帝自知是有人捣鬼,不会让那人得逞。

“可,若是我没动静,太后那里……”

“你放心,钦天监那帮人能耐的很。”皇帝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似笑非笑道,“要是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朕还养着他们做什么。布局摆设也能改动异象,你喜欢就照着做,不喜欢的一概别理。”

……云露想高举双手,高呼皇上威武霸气。

不过他们两人都知道,事情可能不会停在这一步,谁知那人到底计算到了什么程度。真没把皇上的态度计划在内?

后宫背地借着这件事说云露带灾的不在少数,但因着她那里有动静,为太后改了不少东西,她们不敢在明面上扣帽子。

然而没过几天,摇光殿的小福子惊白了一张脸,急匆匆地赶到北宸宫。没有想象中的过五官斩六将,小路子直接把他带到了皇上跟前,他整个人一扑,伏在地上瑟瑟道。

“皇上,您快去看看主子吧,主子她……不好了……”

☆、第94章 芙蓉

皇帝丢下奏章,匆忙赶到摇光殿的时候,就见云露歪在床柱子边,微白的面颊上潮红毕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宣纸,“嘶啦”“嘶啦”地扯开来。然而她动作迅疾,眉眼间却有倦乏之色,委实诡异。

这是魔怔了?

小福子连忙在后边解释道,言语里透露出胆战心惊的意味:“主子先是气喘难受,浑身乏力,进而像是火烧上了心,迫得主子不得不做点儿什么。奴才们才取了纸来叫主子先撕着……眼下瞧着把精力散出来,倒是好些了。”

状况太古怪,皇帝觉得这不是病不是中药,听起来到像是让人给下咒了。

他想起近两日太后生病的事,沉思片刻,让李明胜去钦天监问一遭。

恰好云露像使完了最后一点力气,纸片儿一飘,肩膀擦过床柱子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来。皇帝疾把她捞进了怀里。云露把脸埋在他怀里,就气弱地呜呜哭将起来,只是着实没了力气,哭声似奶猫儿呜咽,香肩一颤一颤的,好不可怜。

皇帝心疼的不得了,任她胡乱蹭着他的衣襟,只把她抱稳了不让掉下来,边还柔声哄问她,“朕的乖乖这是怎么了。”

“难受……累……困……”咕哝着一字一字往外蹦,像是倦极。呜咽声也轻了下来,细细地,不一会儿就没再闻见。

他轻拍她的背好让她舒缓些许,谁知竟摸下来一手的冷汗,这还是隔了棉裳浸出来的。他眸色微沉,颇觉得是后宫哪个女人做下的把戏。

“告诉朕,是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是不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寻常没见过的东西?”

怀里的人儿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皇帝等了又等,半天不见她答才低头去看,却看见她单侧的睡颜,原来早就累睡了过去了。她往常惯爱在他怀里蜷起来,又暖和又舒坦,现在却是直直趴着一动不动。

可见她刚才真是把一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皇帝亲手给她擦了身子,换上干净衣裳,置进软绵绵的被子里,帮她调整成素日最常用的姿势,好让她睡得安稳。

他心里压抑着隐隐的怒气,才不过一个月,小猫儿刚因冰湖的事养好了身子,转眼又有人暗中作怪。有皇后这个不靠谱的主子在上头指挥,也难怪后宫里乱成一团。

真该肃清了。

出去的时候李明胜已经等在外边,见着他的面便走近垂首回起话来。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都是照着钦天监那群人的本子宣的,整体意思就是,这样改善了太后的处境,但是产生了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副作用。但如果变回原样,又会对太后造成影响。末了还要假心假意地请皇上定夺。

延熙帝不像他父皇一样信这一套,改改星象轨迹就能让人疯魔了?倘若真有这么大作用,为何太后还流连病榻,不见起色,反倒是又搭进去一个。

不过是有人想使坏,把钦天监拿来当伞遮掩了。

“这件事朕让他做,出了纰漏可不是一句意料之外就能糊弄过去的。”皇帝摆弄了一下宝石花卉盆景上的碧绿叶子,淡道,“周彦博没本事,这监正的位置不必坐了,把下面担着副职的提上来就是。”

李明胜唯唯应是。

官员任免自是轮不到他来做主,皇上这会儿不过是心里想着,半思忖半商量的说出来,他应个景儿就是了。

就是看妙贵仪那副模样,还真有些吓人,也难怪皇上不等与大臣商量就径自做了决定。无论是否是周彦博做下的错事,他或者忠于别人,或者眼浅手轻,又或者没j□j好底下的人,都得是他承担起这个后果。

李明胜眼皮微掀,在皇帝面上一触即转,复又暗中垂下来。

不过皇上这气儿虽已经撒在了那位监正的身上,看着吧,他至多只能担起一二分。后面还有的折腾呢。

******

沈芬仪坐在圆桌边,盯着桌上摆了十数盘点心发怔,云片糕、糯米莲藕、桂花糕、枣泥山药糕……甜的咸的香的淡的,一应俱全。

她两指搭在银筷子上,另一只手用腕心支着下巴,眼睛是飘飘忽忽,迷迷茫茫的。

就是枣糕这等缺心眼儿的,这会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好好的,主子让御膳房供了这一大桌的点心,她起先还以为主子馋嘴,每样都想吃呢。这虽奢侈了些,但不过几样不值钱的点心,叫也就叫了,没人会为这个来指责正三品的娘娘。

可这会儿就拿干拿着银箸不落筷,算怎么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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