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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173)+番外

美景这会儿已经正色起来,听了这话也不辩驳。

确实,底下人捧着捧着,把她捧高兴了,她难免得意忘形顺嘴儿就说了。

和乐见她虽不答话,但兀自细细思忖,这才放下心。她把托盘交到她手里,使了眼色道:“主子要用,你递进去罢。”

美景谢过。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娘娘难得没抱着小主子互动玩儿,而是独自和皇上说话。约莫谈的是正经事,气氛有些凝肃,她零零碎碎地听到“淑妃”“文修远”之类的字眼,不敢多听,隔帘唤了声“娘娘”。

云露语顿,传她进来之后还不忘观她神色,见她多了一份稳重,就知道和乐敲打过了。这才打发她出去。

皇帝一直瞧着,自是有察觉她表情变动,启盖喝了口茶,随口问她:“人用着不好?”

“不好你再换个来?”她扬了扬下巴,“再不好,比你家小路子懂事多了。”整一心眼筛子,什么事都能给他暗地里琢磨出来。

不过人胆子小,也忠心。要不然皇帝也不放心用。

他一口茶险些笑呛出来,好容易调息过来,才琢磨着笑道:“怎么又是朕的人?”

“不是你的人还是我……”她话到一半断了,霎时记起,她头回侍寝就有过这么一段话。那时她还为摸不清他的心思惴惴,如今却能够畅所欲言了。

世易时移啊,感慨颇多。

皇帝怎么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瞥她道:“打住啊,最近和朕一说话就爱走神,还有没有把朕放眼里了?”暗地里却慢条斯理地挠她手心。

挠手心怎么挠地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还有节奏感就是了。

“皇上才要打住呢。”

“成,我们俩都打住。都是你多想不是,话都岔到哪里去了。”

云露轻哼了声,一点也不买账地把手抽了回来,润过嗓子才接着和他说“正经事”。

“淑妃……就一直让她这样了?”

皇帝笑,“不然还能怎么着,她这样,无论是你还是朕,连带她自己都省心。”见她眉间犹豫,他稍微正色道,“如果不是查过箫家的事,朕是断不会这么待她的。”

虽然除了妙妙,后宫的女人于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他也不喜欢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但淑妃确实是在他困境中帮他制衡过后宫,必要时起到转移朝堂视线的用处。所以按理,她也能算是一个功臣,应该受到更好的对待。

但是出了文修远的事之后,他就感觉萧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一查才知道,当初淑妃不肯入宫,是她的父亲萧明德以强硬手段送入宫中。

萧明德确实是个忠臣。皇帝叹。

就是在儿女方面过于严厉刚强。

不过,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他就不能放任不管。她当初有多抗拒入宫,维护和文修远之间的感情,那现在就能有多心狠。

女人的心思皇帝无法分析透彻,但是他能感觉到不能放任淑妃继续下去。一个女人抓不住情爱,没有儿女,也从不贪图他的宠爱,可又会不择手段地去对付别人。那她想抓在手心里的,不是金银珠宝,就是权势地位。

而阻挡她的人,势必会遭到她的攻击。

淑妃不像锦昭容一样得了疯症,可是在皇帝看来,她嗜渴权利如狂,将曾经心爱的人推出去送死,与疯症并无区别。

只一个表露无遗,另一个蛰伏在内心罢了。

云露也不能说是同情淑妃。就是不谈文修远的处境——她懒得狗拿耗子替别人叫屈——淑妃想污蔑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这在古代是多大的罪名?一旦皇帝相信,浸猪笼都是轻的,她们家又不是什么功勋世家,说不好,全家人都得给她陪葬。

对方既然有过这种心思,她也犯不着替她考虑。

只是人总会产生感同身受的情绪。皇帝不能叫有功之臣冷了心,所以淑妃必须活着。可是她活着会危害到别人,所以就不能活的太痛快。而这个不能太痛快,就是让她吃下散失精力元气的药,让她再无心力去多思多想。

要是让她选,还不如一刀了结痛快。

所以她才显得犹豫。

“皇上就没想过,给她判个罪名?”

“要是真给她判,朕也不用想,陷害污蔑贵妃就是大罪,信手拈来。”皇帝把玩着文玩核桃,勾了勾唇淡淡道,“但是朕不能。”

他瞥她,“何况你以为她就想死?你觉得直接死了好,人家未必觉得。”

淑妃有耐性,有韧性,在尔虞我诈的后宫活出个风光自在,现在让她死?她舍不得。只要给她一口气,她就说不定能继续图谋。

只不过精力元气流失,她即便想凝神思索,也只是徒惹烦恼。

******

“娘娘,娘娘……”嘉兰倾身在床边轻唤,直到看见淑妃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才着手替她披衣,扶她起身。

“睡了这么一会儿,娘娘瞧着精神好些了。”嘉兰暗地里把眼泪憋了回去,笑吟吟地道。

只见往日面泽红润地淑妃,如今脸颊地丰莹尚在,可惜肌肤近似病白,白的找不出一丝红色。比往日精致,却透着些许不正常。更别提她青乌地眼眶,眼神中的疲色。

嘉兰却好像没看见,只端起旁边四方几上的粥碗问:“中午没用多少,娘娘喝点粥罢?”

淑妃依旧是淡然平静地神色,闻言点了点头。

“娘娘用着,奴婢给您说一件喜事儿。”

淑妃动了动胳膊就觉得酸软,但勺子还握的住,只让嘉兰捧着碗,自己不紧不慢地吃粥。听到她语气中确实透露着欢喜地意思,才提起些欲/望,咽下粥后喘了几息问:“什么?”

“是文太医!”嘉兰一想起来便喜不自禁,眉飞色舞地道,“皇上说已然查明,上回他只是一时不察,并不是遭人收买,关押到现在又杖责五十,就叫人放了他。”说着又低落了些,“不过不能再行医了。”

“好在,命保住就好。”她一时低落,一时又自己振奋了精神。

毕竟贵妃如今地位卓然,与她有关的罪名,是最不好脱身的。

她顾自高兴,一时没发现她主子的脸色,竟是煞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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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兰被瓷碗落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看见主子嘴角奇异地笑容,莫名地感到心慌。她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边还安慰道,“没事没事,都是奴婢没拿稳。让娘娘受惊了,奴婢这就去换套被子……”可她声音虽然柔和,也止不住那透出的轻颤。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自己好像不该提文太医的事。

淑妃笑意更盛,可到底身子支不住,隔着帐子地重重靠在床栏上,发出“咚”地闷响。她脑袋轻仰,像是将死的动物仰天嘶鸣。是因为没了力气撑不住,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骤然将她打懵了。

但她仍是笑着的。

而后眼角就有泪光泛出。

嘉兰见到这样的情形,再不能去取什么干净被褥。她一下扑到床边,不顾忌身份地抓住主子的手,颤着音一迭声地问:“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别吓奴婢……娘娘……”

淑妃眼神空了一段时间,等嘉兰那声声催入耳,才将魂唤回。而之后,那些被抛下的盔甲层层加身,她又回到了那个如江南流水般悠然自在的淑妃,不过是较平常多了几分虚弱罢了。

气势不减半点。

她自然无谓地将泪拭了,下颔放低,侧脸微笑了笑道:“你急什么……”她说着,有些气虚。

“不过是知道了……一点……不该知道的事罢了……”

嘉兰一抖,近乎慌乱地问:“不该知道的事?”

真的是因为文太医的事吗?可是、可是就算主子不想救他,他能被放出来,主子也该高兴才是……

她不懂了。又生怕自己好心办坏事。

淑妃轻徐地勾起嘴角。

是啊,不该知道的事。

她一没病,二没灾,突然弄成现在这副这样,肯定是被人下了药。后宫除她自己以外,也只有贵妃有这个能耐。而皇上,至少是袖手旁观的……假设她对贵妃下毒,那也必然是穿肠毒药,而不是用慢性药来削弱别人的体魄精元,因为只要圣上不允许,就能查明真相,获得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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