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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175)+番外

兔子急了还咬人,就是头回人躲过了,一群兔子扑过来咬,总会有那么两处没防住。

不过虽然人多不好处理,最难办的却是云露的患难之交——阮湘怡。

要说起来,对方也不是真的想要谋害人命。她在尚食局当差,琢磨些养颜的吃食也是理所应当。因听说云露要补血调理身子,就送了几盒阿胶过去。但是云露不太喜欢阿胶里的黄酒味儿,所以一直放着没动。

和乐原没注意,这回突然警惕起来,之后一并查了它。

阿胶果然是有问题,长期服用皮肤上会长红点,看上去像是普通的过敏症。如果不知是它,夏秋之交过敏的来源多,她们只会用常态对待。

皇帝没有瞒着云露,既然这是颗毒瘤,就必须要拔除掉。

不过云露的态度让他忍不住吃惊。彼时她毒素将近清除完全,在床上歇了一段时日可谓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听说阮湘怡的行径,也不过笑了一笑。

“不信?”皇帝挑眉。

“我也没完全信任她。”云露支着手臂,半思忖着道,“固然她这样的行为举动让我失望,但她自毁长城,与我何干?总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到了这个地步,说对方是因为别人收买这么做,她不信。因为自己给她的更多。

不如说,对方不再想要成为获得的那一方,而是要变成给予的那一个。皇宫是个染缸,纯净的白布掉进去就要被染上颜色。或者是像良辰这样,一点点染成赤色,把忠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又或者是像阮湘怡那样,没有主见,被四周泼来的颜色搅浑,分不出哪一块的颜色是什么,也看不清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云露的笑容明亮依旧,接着说道:“皇宫里我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三个。”

她竖起指头,弯下第一根:“麒儿。”

第二根。“麟儿。”

最后一根食指平折,她勾了勾眼前人的衣袖,微微一下。

“还有你。”

我们才是真正地一家人,是血肉相连,密不可分的亲人。别的人,无法冲击我们的情绪,也无法打乱我们生活的步调。

自从她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从不吝啬自己的表白。皇帝对她有多重要,她就要让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不是像过去一样玩宫斗手段,从侧面表示出她的依赖欢喜,只需要简单直白地说出来就好。

他们之间何须隐瞒?

皇帝也跟随她的脚步,渐渐地调整自身的心态,抛开那些祖宗一代代灌输的旧观念,接受对事物新的理解。他发现其实这样让他更加轻松。

或许是和小时候在养父母家长大的记忆有关。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要娥皇女英,左拥右抱。或者他以前也想过,也因奢靡浮华的皇宫有过短暂地迷离。但是遇到命格里与之相匹配的那个人,他就发现,和别人的快乐只是短暂,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是长久而值得回味的。

人生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找一个与你契合的人。

因为她会陪伴你一生。

皇帝不是真龙,他也是人,只不过是一个不那么平凡的人。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每一根指尖落下轻吻。她痒地连连笑仰,他也不肯放,只固执地亲完才罢休。

“干什么呢?”她眼里水光流转,面颊微红地斜斜看他。

“不是有人说五指连心?”他话说得慢条斯理,一双眼睛却幽黑晶亮,唇角翘起,“它对朕的爱意朕收到了,这是给它的回礼。”

她心脏一缩,脸颊微微发烫。

皇帝眯眼儿觑她,端的是桀骜不羁,只唇畔浮起的笑意再愉悦不过。

当然,真正地回礼,不止是这一份。

******

阮湘怡的事虽然不会让云露失控,但她确实有点伤心。逃避不是她的风格,她从皇帝手里要回了主导权,直接将对方约到了御花园里。

“湘怡,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漫步走过一方池荷时,她徐徐开口。

阮湘怡错她一步脚,点头应了一声“是”。

云露走入掩映的树荫里站定,侧过身后脸上已无半点笑意。阮湘怡心里打了个突,还没等她仔细想,脸蓦地被重重地一巴掌“啪”地扇侧了过去。

然后,另一边脸颊上也吃了一记。

她被打懵了。

云露丝毫没有快感地停下手,淡声继续问:“这两年里我对你如何?”

美景这会儿已经走上来,接了宫人递的护肤膏挑出一星,给云露揉按着因使力而变红的手心,边道:“娘娘仔细手疼,这等粗活,奴婢来就是了。”

脸上火辣辣地痛感已经让阮湘怡明白过来,必定是自己的事被揭露了,所以才有此一遭。但她的愧疚初来,又因美景一番话,咬紧了下唇。

又是这样。

她的家世完全不比对方要差,可是对方走上了登天的路口,而她,再努力都只能是一个奴才。是对方的奴才。

所有她给予云露的东西,都被叫做讨好,所有云露给她的,都是赏赐。

她也会难受,会羡慕,会嫉妒。更何况,家里人从知道她和贵妃交好开始,就撺掇着她借贵妃的势爬上去,她最初是断然不肯的。可是久而久之……

其实她仍旧是一个胆小而平凡的女人,即便在尚食局有所磨练,也不敢真正地谋害人命。那盒阿胶吃了会起红疹,如果当做普通的过敏对待,不会恶化也治不好。到时候她显露才能,以给云露食补的名义调去摇光殿的小厨房,总能见得天颜。

她想要的只是这么简单。

难道连这也不行吗……

“谁给你的药?”

“……淑、妃……”她埋着头,起不了反抗的心思,心里却是羞愤交加。

云露稍顿,她想的要更多一些。

有一就有二,阮湘怡这件事是淑妃所为,那那些低位妃嫔给她下慢性毒,会不会也是淑妃联合操纵所致?

不过,她也没有一定要寻求一个答案。

过度思虑只会加重对方的病症,淑妃越想她死,自己就会死的越快。和油尽灯枯的人较真,没有必要。

“云、贵妃……”细如蚊蝇地声音传到云露的耳朵里,她抬眼看眼前之人。

阮湘怡内心的挣扎异常激烈,她和对方相处时一直是以朋友的方式,骤然换成女官身份去面对对方的贵妃身份,就有点放不下脸面。

但是她很恐慌。

害怕不止想要的得不到,如今拥有的东西也会统统失去。

这种害怕,就像当年她参加选秀,因为孙朝思的陷害受到皇帝的鄙弃……

云露看着她瑟瑟发抖,泪凝于睫的模样,淡淡地问:“那时你无缘妃位,花寄灵和你错身上台,一举引得皇上注目的时候。你怨不怨?”

阮湘怡顿住。

其实,其实她也许是怨的……

“想哭吗?”对方问。

她忍住泪,轻点了一下头。

“这次本宫不会再安慰你了。”云露下颔高抬,居高临下地说,“阮湘怡,别拿自己当个身份卑微的好人,以为本宫仪仗身份欺凌你,能有这个地位也不过是运气比你好。当初的花寄灵至少是凭自己的本事抢人,输赢自认。”

“你眼高手低,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便再不关注对方的反应,搭着美景的手错身离开。

一路上,美景奇怪地问:“娘娘不惩治她?”

“两个巴掌就够了。”

打的是她与人交往,心思不诚。

“娘娘难得软一回手……”美景玩笑似的说。

而且最后的话,就像是帮对方把毒瘤挑破,让她认清自己,走回该走的道路。怎么听都是好心的成分更多一些。

云露闻言脚步稍收,远眺宫墙,笑了笑。

“也许吧。”

回忆美好也罢,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份友情也罢。在现代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反设陷阱,反击回去,横竖对方不仁她不义。在这个时空,起初也是如此,现在却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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