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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18)+番外

云露口中虽道天还凉快,但还是接了过来。

御花园不单只是一个园子,而是分作好几个区域,她找了个散步的名目,就去往离风霄宫最近的那一个。

池水照花,杨柳依依。

想是才用了午膳,妃嫔多在困觉,她一路行来也不见个人影儿。只在寥红池畔看见一宫女正急得团团转,探柳分花,像是丢了东西。

“怎么了?”

宫女一见云露的穿戴当即行礼:“奴婢给霞帔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回霞帔主子话,奴婢是临芳宫的宫女,方才带红豆小主子散步,却不见了小主子。这才到处寻找,您莫要见怪。”

在宫里头行止鬼祟,那是犯了规矩的,不管有事没事,被抓到后都要先挨几下板子。因此她解释的很仔细。

但临芳宫是怜妃的寝宫,她既是宠妃娘娘的人,态度多少有些倨傲。

云露不过一问,这等麻烦事可不想沾身,她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你接着去找吧,不耽搁你了。”

“谢霞帔主子体恤。”

转眼,云露又说丝绢落在了云岫阁,让良辰回去拿,良辰不疑有他,当即折返了回去。她如愿来到风霄宫。

落叶积地,堆叠了厚厚一层,开着门,风一吹四面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她确实没将丝绢带在身上,就只能用手掩住口鼻,循迹来到那棵枯松之下,又空出一只手,从里面拎出一个蒙满灰尘的包袱,取了几件小巧贵重的首饰揣进怀里。

然后将包袱放了回去。

倒是意外地顺利。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皇宫虽大,住的人也多,难保不会让人偶然发现。所以一声“噗通”落水声诡异地传来时,她猛地一惊,立刻站起身来。

屋檐上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空庭在这个时刻寂静的吓人。

云露定了定神,后宫腌臜事向来不少,但这回偏偏让她赶上了。

不过如今她与事发的地方离得近,既已搅了进来,闷头做不知状,恐怕要做冤大头替死鬼。了解详情后才能把握事情发展的走向,她必须去看一看。

她凭记忆绕过墙角挡住的视觉死角,走到庭院唯一的一口青苔遍布的灰石古井边。从井口处看去,有青白的面容从水里透将出来,闭着眼,沉浮如水鬼,周身彩袖翻滚,黑发缭绕,看不清是谁。

饶是她胆子大,也吓得一个后退,而在看清水面上浮起的如棉絮状的紫色烟缕时,更是瞳孔一缩。

那烟不过浮了一瞬,便当即要四散没了。

在这个时刻,院外竟莫名地响起脚步声,急促杂乱,显然不止一个人。

云露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稳住思绪,当机立断的握住扇柄,往井水里一兜,扇面正将那紫烟兜个正着,而后放到鼻端狠吸了几口,在门外的人踏进来之前,软身倒了下去。

******

醒来时,头上还是云岫阁的帐顶,因是鱼肚白的颜色,又不加暗纹,显得很朴素。她昏沉沉往旁边一瞧,鹅黄的流苏似是晃出了重影,她觉着好像看见了那明晃晃的黄色。而后眼睛一定,险些惊得坐起身来。

绣团龙纹的明黄长袍入眼,竟然真的是皇帝。

“醒了?”

“唔,臣妾给皇上请安……”软袖拂在床侧,还是早起那套衣裳的云纹,她胳膊支撑在一边,状似强撑着要坐起来。

皇帝撩起纱帐,一双浅琥珀的眼睛,凝视时再温柔不过,于他却显得疏懒,举手投足间,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沉稳中饱含潇洒,自有一种贵族式的不羁。

衬托下,那清洌俊美的长相在记忆里反倒淡了。

“不必起来了。”

语气微淡,却亲自帮她安了一个引枕,让人受宠若惊。他适然行之,好似再寻常不过:“朕听说,王承徽今日投井死了,你就晕在旁边。”

“臣妾也不知道。”云露按着额头,模样颇有些痛楚,“臣妾本是在寥红池附近散步,因帕子落在云岫阁便让宫女回去取。而后,而后……”

她蹙起了眉,像是在苦苦思索。

皇帝没有不耐烦,静坐着等她说下一句。

须臾,云露紧咬得嘴唇微白,她才似想起了什么:“而后臣妾就看见了一只猫,浑身雪白,不知为什么,臣妾看着它就想追过去,不知缘由地……”

皇帝听完后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他向后做了个手势。

李明胜本是被皇帝派遣去询问太医,而后就候在帐幔外等候传唤,此时一见手势立刻走了进来,躬身附在皇帝耳侧说了几句。

云露隐约听见了几个词儿,像是“团扇”、“迷魂引”、“怜妃”等等。

皇帝面上瞧来漫不经心,云露却从他叩指的节拍愈快中,看出他的心情有所好转。

“你晕倒之前手里拿的那把扇子,是怜妃赏的?”

“是,那是臣妾还是侍御之时得的。当时各宫娘娘都赏下了一些东西,臣妾因觉得鱼藻瞧起来凉快,便选了它。”青丝衬的小脸苍白,笑容却是清新憨然,让人看到后不自觉地受到感染。

“朕明白了。”皇帝也露了笑意,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要走。另外嘱咐道,“好生养着罢,朕走了。”

嗓音里的愉悦之意更明显了。

云露却倏尔叫住他:“皇上。”

“嗯?”他回头看她。

“臣妾、臣妾会不会……”她小幅度地轻揪着被褥边缘,很有几分紧张,“王承徽投井的事不是臣妾做下的,臣妾没有。”

皇帝顿了顿,而后竟是走回床边,抚了抚云露的乌丝以示安慰,但软发在手掌微动时,比别人要更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掠过一抹微诧,而后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朕相信你。”

她起先非常配合自己的问题,他还觉得这是个沉着冷静或者过度天真的女人,但如今再瞧她紧张的模样,便知她先前只是努力地在配合。

怪不得脸色白成那样。

后宫里哪儿还有女人会说这么傻的话,除非是被判定了罪名,否则谁会浪费力气,只辩解自己没有做过?红口白牙,谁会信她。

果真还留有几分纯真可爱。

等皇帝脚步轻快地走了,云露方向外唤了声良辰,没过一会儿良辰就走进来,脸上还有后怕,却又怯着不敢问。只是说:“奴婢见内侍公公用架床抬了主子回来,而后皇上就来了……”

云露心知这回是莽撞了,但是再来一次或许她还是会这么做。

她一无宠,二无家世,三无靠山。没有银子使不上劲儿,若开头没打好,一切都白谈。

“没事了。”云露随口安慰了她一句,愉快而期待地问“咱们晚上吃什么?”

良辰:“……”

主子,咱能不这么没心没肺吗?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终于快写到侍寝了。

☆、侍寝

第二日,宫里不受瞩目的一个怀孕的小承徽身死,在玉妃住过的风霄宫古井里被发现的事就传遍了后宫。而后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害死她的人是当今的宠妃怜妃娘娘,让众人惊疑不定,揣测纷纷。

只有云露知道,王承徽确实中了宫中禁药迷魂引,这药因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危害过大而被禁。但究竟是不是怜妃所下就不得而知了。

把脏水被泼到怜妃身上,不过是她仓促之下的无奈之举。

她手里拿的扇子吸收了迷魂引,洇开的井水又因抬了一路而散发走了,不为人知,所以一旦太医检查出来,只会认为有人在扇子上动了手脚,团扇可是怜妃送的。

而她又在御花园里碰到过怜妃宫里的宫女,和她说过话,皇帝便会觉得她在那里被下了暗示,紧接着,被怜妃养的猫引到了风霄宫……

究其原因,就是怜妃在害死一个有孕后妃的同时,想找个品级不高的后妃作替罪羊罢了。

这出故事她能编得下去,不过是因为她曾经在一个太医那里见到那味“迷魂引”,而包括皇帝在内的人,都认为她不知道,且不可能拿到这味药去陷害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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