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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73)+番外

至于意外收获,除了皇上突然百般顺着她地意,无比有耐性地宠着她之外,还直接连晋三级,将她提到了从三品修媛之位。入宫不到半年就自从九品升到从三品,这速度不但让后宫里的大吃一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招摇了。

不过就算这位置一时不稳当,只要皇帝肯,只要她肯,坐稳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唯一的阻碍是太后,被皇帝一句话驳得哑了口。

“母后信佛,儿臣亦随母后。妙修媛此番深受大难而无事,可见是受菩萨亲睐,命里有福之,朕身边伺候的就该有这等深厚的福气。”

横竖还没有掌管一宫、亲养子嗣的资格,太后挥挥手,随他乐意。

“主子,皇上来了!”小福子喜气洋洋地进门禀报。

“皇上来就来,日日见他,他不腻了,也要腻他了……”

良辰大惊失色,眼瞧着要扑上去捂她的嘴。“这等话主子岂能胡说!”

偏偏云露毫无惧色,笑吟吟道:“就没听过一句话?美如花隔云端,难道真个是美才隔去了云端?想着,必是搁了云端,距离远了,朦朦胧胧地才觉得那是个美。”

良辰被这歪理绕晕了头。

“主子……是自夸美?”——

☆、 54、月华

“哎。”云露叹了口气,敲了良辰一个板栗,“才说你长进了,谁知还是这样愚笨。我的意思是,许久不见的才是美人,见多腻烦了,便就觉得与常人没有不同。知道了?”

“哦。”良辰似懂非懂。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继而皇帝折扇一握掌心,迈步走进来,良辰见了连忙敛裙退了下去。

皇帝施施然走到云露跟前,左右打量了一下,着扇尾勾起她下巴,眉眼儿轻挑,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

云露拍开,凤眸勾他一眼:“不行?”

“你不应该是云吗?”皇帝悠悠一笑,坐到床沿边,随手丢开折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日日相见,难以――生厌。”

她抑着翘起的唇角,假模假样地拍手称赞:“皇上在诗词上的造诣果然不凡。”

皇帝“嗤”地一笑,将她的手握住压下来,“出去别说你认识朕,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四言诗句。”

这个时空,古早四字的《诗经》,皆被看作歌谣,并不算作诗。后人作诗,也并无四言之句。

“那是皇上见识鄙……”她堪堪说到这,见皇帝危险地挑眉看她,立刻收住尾字,含笑,“比天广,比海宽,强如臣妾远矣。”

“朕看你如今精气神十足,身子倒是养好了。”皇帝觑她一笑,心里也着实舒了口气,连带她起先那句“我也要腻他了”都没怎么入心。

才出事的几日,她一直恹恹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但现下是炎夏时节,纵然有冰块降温也是热的。他有时候过来,见她把自己裹得脸颊发红,额头腻汗也浑然不知,就是迷迷茫茫地看着他,着实让他心里不舒服。

后来他耐着性子哄她,又送她珍奇异宝,又让她观戏猴逗狗,还纡尊降贵,拨弹自己才学的江南小调给她听,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果然还是如今这副活泼灵动的样儿,最合他心意。

“你中毒的事,已经查到真凶了。”

皇帝轻描淡写地这一句,让她微微一诧,说不上不高兴,表情淡淡地问:“是不是怜嫔?”

这时良辰呈了托盘,将皇帝喜欢的密饯金橙泡茶奉上。

时人喜素雅,品茗时口味亦讲究淡而回味悠长,皇帝却向来与众不同。只是后妃并不了解皇帝的口味,他也惯于掩饰,不曾表现的很明显。

因此云露合他的意,在这些细微处亦有所体现。他才会觉得与她相处时格外适意。

“你知道?”他端起泡茶吹开水雾,又见她表情平淡,暂且竖搁了茶盖,趣然一笑。

“寄……花承徵没有加害臣妾的动机,眼下与臣妾不对付的不过孙才人、汪婕妤与怜嫔三人。孙才人没有这个能力,汪婕妤与臣妾又没这么大的仇恨,只剩怜嫔……她曾经高高在上,想必无法接受臣妾如今不把她当回事儿。因此做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确实如此,此次的关键是从她身边的大宫女琵琶那里入手,琵琶的家人被控制在怜嫔手里,又有其他宫人指正怜嫔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曾和琵琶有过接触,再加上许多细节证据,怜嫔无从辩起。花美人这回的事倒办得不慢。”

“皇上降了花承徵的品级?”云露黛眉一蹙,细心地点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有管束好底下的宫人,让你在她宫里出事,朕不过小惩大诫。”皇帝随口答,复见她又把被子卷上了身,人也有些闷闷地。便将才喝一口地茶放到一旁红漆小几上,把她大半个身子抱出来,长臂一伸取了架子上挂得外衫,给她披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朕惦记着你怯热,才让人先给你搭了屋檐落水的管子,你还不领情。”

云露软软别扭地“嗯”了一声,转而埋进他怀里,双手上扬环住,抱住他的脖颈,那外衫经不住动静又滑了下去。

皇帝好性子的给她披回去,连人带衣衫揽紧了。

“人既然查出来了,朕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这会儿闷不吭声地和朕撒娇,是想怎么着?”

话虽如此,他却极爱她这般自然依赖地撒娇模样。

仿佛有意图,但那意图却是不会惹人恼怒的。反而让人全身心地想替她达成要求。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说这事时还好,一说起来……”她浑身颤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中毒的情景,有些抽搐,“我就不舒服。”

皇帝抚着她的背,浅色的眸子转入暗中,变得深幽。

他虽是在玉妃地势力受太后母族打击的时候才回宫,但玉妃行事至多是由明转暗,没有从前嚣张罢了。因此中毒、陷阱、受害……他皆一一尝试过。

胃也是因过多催吐而伤。

后宫里不是没有过因中毒死伤的后妃,却还没有人勾起过他曾经那段尚还弱小时的回忆。

他不觉得那段回忆不堪,那不过是他的起征点,是最基础的历练,但如今见妙妙也受到这样的罪过……

都说女子天生柔弱如水,她一向斗志昂然与“柔弱”两字挂不上边,他却着实有些舍不得。

“怕不怕死?”他在她发间低声问。

她瑟缩了一下,“怕疼……也怕死。”

他不知怎地微微想笑。

“那怕不怕看到死人?”

“唔,只要不是遍地……断肢残腿,就不怕。”

“那在屋子里待着闷不闷,想不想看舞蹈表演?”他又笑问。

她仿佛隐隐猜到了什么,又没能有具体清晰的轮廓。“皇上要带臣妾去看?”

“你不能走远,就在庭院里罢。”

皇帝说着扬声叫进和乐,吩咐了几句,让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和乐恭恭敬敬地表示安排完毕,他方将穿戴好的云露打横抱起来,向庭院里走去。

自打她晋了从三品,云岫阁又添了不少宫人,一路走来虽说他们皆垂首不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小声和皇帝道:“我自己能走。”

因她病了这些时日,皇帝不曾碰过她,平时亲密些的举动也少。方才抱着她舒服,此时就不肯放。她身子又软又轻,身量又小,于他而言,抱起来的重量和只猫儿没分别。

手感好,心情自然愉悦。

庭院里早有轻榻放好,因到下午起了风,还搁了一条细绒地薄毯在上头。旁边放着湘妃竹扎地圆茶几,上面是皇上才尝了一口的蜜饯金橙泡茶。

四角屋檐有水珠滴如线,风乍起,徐徐吹来一阵儿凉爽。

皇帝与云露并坐在榻上,将薄毯在她小肚子这儿围了围。周遭伺候的宫人已然处事不惊,习以为常了。

别看皇上的一些举动经常使他们又忐忑又惊惧,对自家主子那是好的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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