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渣少女战士(20)

“混账!朕何曾把——”皇帝的话在伸进袖口中时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禁军手里一听,额上登时冒出涔涔细汗。

不是皇上赐的?怎么可能!

当时他埋伏的距离不算远,但皇上与对方的谈话他并没有听清——这也是他的职责本分,不得妄自探听皇上一言一行——后来,皇上虽脸色不佳,但准了对方近身,那免死金牌也迅速地交到了对方手里。

犹记得金光一晃,他将要下命令叫人准备的手便止住了。

皇上突然想饶对方性命,但又不能明示自己,以金牌作暗示也不无可能。

皇帝看着自己手下的禁军首领面色一会一变,想起对方那句“但只要她肯,皇兄就不要侥幸还能拦得住我了”,顿时如鲠在喉。

·

司徒延打发了禁军首领,微微阖眼在竹林中站了一会儿,却突然闻见一阵交谈声。

因为训话,他此刻的位置已有偏转,在空地的右边一侧,一管管青翠的修竹遮蔽了视线。等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交谈中的一方赫然是去而复返的那位“十一弟”。

而另一个人……

他呼吸一促,猛地抓住旁边的竹子。

“果然找到你了。”女子穿着碧色襦裙,白纱罩身,宛如飘飘欲仙的竹林仙子。

可她脸上却端着一副“我厉害吧”的自得模样,围着飞贼转了两圈,“你穿着这身衣服穿上瘾了?方才听南歌说,底下人议论瑶华殿来了个厉害傲气的公公,我才寻着路来找你。”

“不穿它,怎么光明正大在你身边保护你。”楚歌扬眉,作势要抱住她求安慰。

碧衣女子——也就是白薇右脚后撤,给他靴子来了一个灰鞋印。

“离我远点。”她漠然道。

他从善如流的后退毫厘之远,面容瞧着有些委屈。

要不是发现她往这边来,他也不会立时撤身,放弃挟持皇帝进入密档馆的想法。倒不是害怕被她看到他与皇帝对峙,而是觉得……

把皇帝赶得越远越好!

对方显然是赶不走的类型,只好用骗的了。

白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倒是看见他身上佩的香囊,有些讶然,“你戴它了?”

“你亲手绣的,我自然要戴上。”他的神情明明得意中又带着点讨好,但偏要斜晲她,做出一派风流的模样。

楚茵给皇帝绣的是竹,她给飞贼绣的却是红隼。

红隼飞行快速,善于在飞行中追捕猎物,颇像他。可惜她虽然为了任务精通琴棋书画,针线活从没沾过手,全凭的原主留下的记忆才绣好了它。

除了图案,其余的形状、绣法都是参照了给司徒延的那个。

这个发现,让司徒延抓住翠竹的手愈紧,骨节凸起。

白薇近身低头,挑起挂在飞贼腰间的香囊把玩了两回,又远远端详了一下,点头说:“和公公的衣服挺衬的,以后都穿这身吧。”

“……”

“小黄鹂。”飒飒竹林风声穿过,摇动的竹影投注在地面上。楚歌尽量让自己放松表情去问:“……你答应做他的皇后?”

“没答应。”她答得干脆。

“那你嫁给我吧——”他勾起她的下巴,原这动作轻佻她理当生气,可那映入她眼中的神情又是十足地认真,“你看,我们都姓楚,你要是嫁给我,连姓也不用改。要是你乐意,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可以跟着你姓楚。”

“改嫁的女人不值钱……”白薇笑眯眯地抬头,这才发现他今日的面容与平常的面具有些细微的差别。

而后不知有意无意,停下了那个话题,惊诧地问他:“真容?”

飞贼抽回手去扶额头,再放下的时候,依旧维持着轻松和笑意,“好看吗?”

“你长得好像……阿延。”

隐在暗处的司徒延在此刻听见这个称呼,奇异地感到微微酸疼。像被人戳了一个窟窿,又拿棉布草堆将它填了起来。

飞贼却是眸光一黯。

“好啦。”白薇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想了想,举起白嫩地指头去戳他的脸,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也很好啊,真的。”

“如果我不是先遇见他——”

她低了眉,却很快又绽开笑容道,“我一定会喜欢你的!”

司徒大口大口地喘气,明明竹林间的空气清新非常,他的脑袋却窒闷压抑,一呼一吸间,都是针扎般地刺痛感。

脑海里久久回荡着那句话。

如果不是先遇见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如果不是先遇见他……

……

“竹一生一花,死亦无悔。”

茵茵,你真的无悔吗?

☆、第 17 章 终章

即使白薇拒绝了后位,皇帝依旧没有停下封后大典的筹备,或许是因为听到竹林间那番谈话,他的姿态前所未有的强硬起来。

在楚妃即将登临后位的消息隐有风声的时候,瑜华殿舒妃的胎已是极不稳当,而这一日,依旧是天上雷电劈闪,风雨欲来,南歌突然带了消息急匆匆走近内殿,附在主子身边说了。

“舒妃小产了。”

白薇沉默了半天,松身靠在椅背上,微有倦怠的说:“报应。”

无论是如舒妃这般心存害人之心,还是像她自己一样只是别人手里的刀剑利器,都会有报应。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倒是她腹中的孩子,还未降世,灵魂纯净,想必下一世的际遇会好些。

她知道楚茵已被舒妃害死身亡,自然觉得舒妃有此一遭是报应,但先前的舒妃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千错万错,也都该是楚氏这个贱/人的错!

她与皇上相识在先,抢占了先机,才会夺得圣心!

谁人不知皇上宠自己时即便她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肯给她摘下来,可知皇上心里是有她的。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才会压抑着对她的情思。

舒妃不信,便殷勤期待地派人去请皇上。

这已是她几日里第十次叫人去了,可皇上的话永远是那一句。

浣纱支吾半天,终是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地劝道:“娘娘何必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等楚妃封了后,您也诞下了皇长子,一人各占一头,她越不过您去。何必和她比圣宠呢,您明明知道皇上说您是……”

她猛地咬住嘴唇,瑟瑟发抖,不说下去了。

都是这段日子弦绷的太紧,她一时不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舒妃果是一颤,尖利的护甲深深地抓出桌面上的木屑,阴森狠厉地眸光倏尔直瞪浣纱。

“多嘴的贱婢,让你去你就去!”她推开安胎的汤药,忽而又恹恹地扶住额头,“和皇上说,我动了胎气,疼痛难忍,想见他。”

“……是。”

浣纱欲劝,毕竟主子一直这么不喝安胎药,恐怕真的会出事。可她又知道这回断然拦不住主子,只好依着她的吩咐行事。

她亲自去御书房求见,但即便她千方百计地恳求,御前的张公公也不肯有寸步退让,只摆着一张笑脸儿回绝了她。

浣纱暗恨在心,却在回宫时,突然发现主子的床前围满了太医。来去匆匆的宫人混乱慌张,交谈时不免提到“不好”“大出血”“恐难保住”的字眼。

她一瞬间软倒在地,四顾茫然。

心里想着:应验了,真的应验了,她当初为何不拦着主子咒小皇子……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舒妃惨白了一张脸,护甲将锦被抓出一道又一道破口。太医大急,见劝告无用,立刻让宫女褪掉她的护甲。

这要让棉絮飞进去还得了?

舒妃看见贴身宫女进来,立刻腾起喜悦期盼地心情,强忍着痛问。

“皇上呢……浣纱……皇上……”她大喘了几口气,“我……我好痛……皇上他……在哪儿……”

进宫第一次,浣纱真情意切地落了泪。她跪爬过去,用力地磕头,不住地磕头,泣声答。

上一篇:“宠”妃 下一篇:陛下今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