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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少女战士(27)

他厌恶地盯着她,心烦之下扬手就要把手链给丢出去。

宋倾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他的手死死掰下来,然后一口咬在他攥着链子的手背上。

她咬得很用力,他虽不是习武之人,但平日也从不忘强身健体。绷紧的手背更是坚硬如石。

可她一口秀白的牙齿,硬生生咬进他的皮肉里,越来越深,甚至猩红的血丝渗出。

顾君寒震惊地低头看她。

女子额发下的面容依旧是苍白如许,依稀可见因激动而浮起的红潮。拖住他的那双手纤骨瘦削,因为体虚,超出负荷的力气让她颤抖不已,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死死拖住 了他。

直到他因为内心的震动不自觉松开了手,她才松了口,迅速地将手链夺了回来。

手链重新挂到腕子上,她眼中的戾气和漠然便缓缓化开,宛如湖面的柔波,漾着融融的日光 。面颊贴近手链蹭了蹭,她依旧对眼前的人、事、物无所感触,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都仿佛与她无关。

只有在看着那串手链时,才好似寻到了稀世的珍宝,笑容恬然。

顾君寒任鲜血流淌在手背,他甚至没有听见姚珠儿的惊声询问。

方才这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里回放,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送你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但是再开口,便不自禁低哑地问她:“还记得吗 ?”

她恍若未闻,先把袖子覆在彩链之上,隔着衣料宝贝似得摩挲了一下。

“不记得了。”

再抬眼,褐眸仿若笼了朦胧的白雾,沁着凉意。

☆、第 22 章 荷包

既然不记得他,又为什么拼死护着他送她的手链?

他心中产生说不清的失望感觉。

顾君寒想问,但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其实有答案,只是这答案与他旧有的认知相悖,他不愿意去相信。

在顾君寒去送姚珠儿回家继续“养病”之后,白薇看到10%的悔过值,挑了挑眉。

“很意外?”芝士享用完了第一个时空带来“零食”,翻着肚皮,懒洋洋地问。

“意外地慢,也意外地快。”

“诶嘿,和第一个时空的进展相比是慢。如果把他们分等级的话,司徒延是渣A级,顾君寒就是渣S级,破防就相当不容易。咬个手就有10%,确实很快了。”

“如果你吐他一脸口水,说不定能立升30%呢o(* ̄▽ ̄*)ブ”

“噗!”

如果可以,白薇十分想一口茶水吐在它翻仰的肚皮上。

出这种馊主意,没办法做搭档了好吗!

两人的对话没有开展多久,相府小正太——三公子顾君安打断了他们。小家伙约莫五六岁,大约是亲娘不像一般人宠爱幺子,反而更热衷于社交装扮的关系,他素来对温柔的宋倾雪十分亲昵。

只是从前宋倾雪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顾君寒身上,小家伙来了几趟寻不着人,也就丧气不怎么常来了。

直到这回宋倾雪卧病在床,他来探病的时候稚气的带了一副七巧板当做礼物,两人埋头到一处拼凑了许久,玩得都很开怀,他才仿佛被解了禁,时不时带些自己的小玩具来找宋倾雪。

尽管他觉得倾雪姐姐失忆后不像从前那么温柔,但他也很喜欢。

今日带的是九连环,顾君安一口气拿出来两副,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比赛看谁解得快!”

“好。”

白薇知道九连环,但从没有童趣和时间去玩过它。这会儿圆环铁串一入手,倒也有些兴致陪小家伙试一试。

两个人,顾君安想着倾雪姐姐一看就是没玩过,他肯定比她快。白薇则想着,按自己的聪明才智,没道理会输给一个小孩子。于是皆默默低头研究起手里的九连环。

结果直到正午时分,二公子顾君珏来寻弟弟,还是谁也没解开。

顾君珏脚步一顿,看见君安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榻边,小眉头严肃地皱起来,一副“没道理会这样啊”的表情,对着手里的东西十分不解。

陪他比赛的女子斜倚床栏,青丝松散披肩,看似闲适,但手里的动作快却毫无章法,显然也很烦恼。

顾君珏像是看见了两个幼稚较劲的小孩子,不觉就无声低笑了笑。

他上前趁顾君安没注意,信手取来他的那副,任小矮个儿弟弟在脚边抓狂。待慢条斯理地把连环解开,才把剑形框柄和九枚小圆环分开放回了他手上。

小正太捧着手里的东西直跳脚。

他恍然大悟,继而不满地嘟囔,“我说怎么解得这么慢,上回我解到一半,也是二哥你把它拿去解了!”

白薇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清冷的目光从解开的九连环上面转移到顾君珏身上。

他五官俊秀,目光清朗。如墨长发单只用一根羊脂白玉簪束起,云纹滚边的素雅白袍更衬得人皎皎若月。行止间温和有礼,却又透着常人难及的贵气。

“你赢了。”她对顾君安颔首。

“不作数,是二哥解的。”小正太还不乐意。

白薇细长的眼眸弯起,看着像是笑,又好像不是,“何必多想呢,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顾君安似懂非懂,想要反驳又无从辩起,只能闷闷地“哦”了一声,随手挥了挥。“等我下午回来,我们再来一局。”

显然还是不同意她的话。

“二哥你是来叫我去吃午膳的吧?”他仰头见自家哥哥好像没在看自己,便晃了晃手,“二哥?”

顾君珏收回投注在女子身上的视线,微微一笑。

“走吧。”

没想到失忆之后,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刚刚那句话,可真不像自家大嫂那个性子的人能说出来的。

·

顾君寒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正巧和弟弟走了个对脸。他有些诧异地扬眉,但看见三弟嘟着嘴被二弟牵出去,就立时想通透了。

两人擦肩而过。

他对着自己的妻子向来话不多,甚至于前段时日把柳嫣带到府里住的时候,两人见面也没有一句话。他自是冷脸看她,她也低着头默然不语。

就是柳嫣仗着他的宠爱不许她进正房,她也没有置喙过一句。

他既是失望对方小门小户的出身果然摆不出正房夫人的派头,又感慨到底学乖了,不再因为他对别的女人和颜悦色就对人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女人还是不能太宠得好。

但这等想法,自上回夺手链一事之后,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时她说:“这条链子我好像很喜欢,你是什么时候送我的?”

似乎是从周遭人的态度上感觉出了曾经的处境,她一直对找回记忆的事不大热衷,只有这回,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里如溪水映月,粼粼波光中含着些许期待。

顾君寒一个音节下意识地自喉间滚出,便猛地沉默下来,神情间很有些狼狈。

彼时尚且不觉得,这女人有胆在冬天推珠儿下水,可见心狠手辣,他本是想寻礼物给珠儿赔罪,后来随手将珠儿不要的链子丢给她,自是隐有几分侮辱之意。

可如今看她对手链爱护非常,甚至于失去了记忆,都不肯让人碰它一下。

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他到了那个节骨眼儿上才想起来。而想到她这般喜爱他送的礼物,他心里便有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又迅速地加以否认,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女人没一点比得上珍儿。

他就是不喜欢珍儿了,也不可能喜欢她。

尽管如此,从那日以后,他对妻子虽然算不上呵护有加,但也总要问一问她身体恢复的如何,延医取药的事,也多是亲自去做。

他自觉把这归于内疚,想要补偿她。

“今日感觉如何?”他脱下大氅,在碳盆边烘着冒寒气的手,一边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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