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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婚约(67)

能看得出来,赵先生对于这块牛腿十分珍惜,虽然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块房檐底下的承重部件,但在他的眼中可能存在着更深刻的意义,从他触摸鹿脸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惋惜之情,就能探出一二。

许嘉言想了想说:“那我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

“一周?”

“太久了吗?”许嘉言说:“如果您比较着急的话,我也可以……”

“不不不。”赵先生忙说:“我是说一周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许嘉言说:“不短,一周的时间足够了。您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等我雕好之后,给您打电话。”

从云山居回来,许嘉言便抱着木盒一头扎进了后院的车库。

他白天还要上班,只能通过晚上的时间来进行雕刻,由于复制别人的作品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祖师爷,他也不敢轻易在赵先生给他的原始木料上面进行雕刻,只能先在别的木材上面进行实验对比,确保万无一失以后,再进行雕凿。

这样的反复尝试,浪费了他大量的时间,他跟沈青釉请了一周的假,暂时把平日里打扫卫生的时间也挤了出来。

车库几经改造,早就变成了一个独属于许嘉言的工作室。

沈青釉为他装了空调,又怕原有的升降门不方便,将升降门换成了保暖度以及透光度更高的玻璃窗,玻璃旁边加了一道小门,钥匙直接交到许嘉言的手里,由他自行支配使用时间。

雕刻过程枯燥漫长,许嘉言埋头在木屑当中,一点一点地按照赵先生给他的图纸,复原鹿脸的原始模样。

从小,爷爷就告诉他,木雕虽然只是木头,但是当你将它雕刻成物的时候,就已经赋予了它新的生命,雕刻手法固然重要,但是物品本身的生命力在他们楼派的雕刻理念当中,却更为重要,无论是花是物,都需鲜活生动,它虽是死物,但当你将它雕刻出来,便不能让人觉得它是死物,你需得让它在朽木上绽放,又需得让它在朽木上重生。

祖师爷所雕凿的这只小鹿仿佛天降祥瑞,哪怕现在处于破损的状态,依旧可以看出它立在那里,充满了生机。

许嘉言对于祖师爷的雕刻手法并不陌生,毕竟他从小学的就是这套雕法,想要原封不动地将祖师爷的东西模仿出来,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真正难的,是如何再次赋予这只小鹿新的生命,如何让它继续在赵家祠堂的屋檐下面昂头奔走。

许嘉言从第二个雕废的鹿首碎屑里面抬头,刚想叹一口气,就发现沈青釉不知何时坐在他的对面,他刚要开口,又发现沈青釉一改往日的着装,竟然带上了他以往打扫卫生时带的那顶碎花小帽,还系上了他常用的那条碎花围裙。

许嘉言第一次见他如此打扮,惊讶得嘴巴都变成了“O”形,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沈青釉手里还拿着扫地机器人的遥控器,挑了挑眉说道:“小沈帮工。”

许嘉言被他难得的幽默语气逗笑,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本以为沈青釉是过来催他睡觉的,却没想他竟然推来一个餐车。

这个餐车许嘉言在收拾家里的库房时见到过,也不知道在那里闲置了多久,此时被沈青釉推了出来,竟然在上面满满当当地摆放许多东西。

第一层放着咖啡机、热水壶、茶具,以及泡茶所用的各种茶类,和一份看似已经磨好的咖啡豆。

第二层放着各种零食小吃,碳酸饮料,果味饮品。

第三层放着两条毛毯,一个靠枕,以及一对耳塞和一个眼罩。

许嘉言看着这些东西迟迟不语,半晌才看向沈青釉,目光温柔且感动,“你是火车上的小贩吗?”

沈总裁略显茫然,“火车上还有小贩?”

就知道他没有坐过那种老式的绿皮火车。

许嘉言没有多做解释,问道:“你不去休息吗?”

沈青釉说:“你需要我去休息吗?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会影响到你,那我现在就去休息。”

许嘉言说:“倒是不影响,但是现在已经三点钟了,你不困吗?”

沈青釉说:“不困,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休息?”

许嘉言又拿起了一块新的木材,“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再重新试试,看看刚刚失败的原因是出在哪里了。”

沈青釉没有催他,而是起身问道:“那你喝点什么?”

许嘉言想了想,“咖啡。”

沈青釉点头,拿起咖啡机走到工作台的另外一边,以一种全新的语气说道:“好的,现在为您制作——小沈现磨咖啡。”

第49章

研究了一夜,许嘉言终于在凌晨五点的时候找到了一些自己的问题。

但他不能再继续了,九点钟还要上班,而且沈青釉一直在这里陪他,也需要休息。

这一周的工作任务依旧是要将设计方案拿给瞿达西,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让他从三个设计方案中选出一个,大家集中火力,在年前将设计方案定稿,省得年后再翻来覆去地为了这件事操心。

会议上,齐主管特意让许嘉言再加把劲儿,年前能否完成工作任务,全靠他了。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是瞿达西那人大家也都接触过,根本就不是一个愿意心平气和沟通的人。

同事小甲很不能理解他的心理,从会议室出来跟大家聊天,说道:“你们说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看呢?他既然花钱找了咱们,又不想配合咱们,那他干脆就别找咱们了呗,直接从根底下杜绝沟通不就完了?”

同事小乙说:“你不懂吧?有些人就是这样,花点钱就把自己当上帝了,不仅要买你的工作能力,还要践踏你的人格尊严。”

小甲说:“对于花钱当上帝这件事,我没意见,但是银货两讫,就事论事,他出钱是租用咱们的场地买咱们的设计,如果咱们场地出了问题,或是咱们不愿意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提供设计方案,那确实是咱们的原因,但是现在咱们的设计方案已经做完了,他这推三阻四地不去看,是怎么个意思?”

小乙说:“谁知道呢?而且我觉得像瞿达西这样的人,也不是因为钱,他可能就是纯粹的闲得无聊,想耍着咱们玩,你忘了去年他在最后时刻否定咱们的设计方案时,看到咱们项目组所有人哗然的表情,有多得意吗?”

小甲气道:“这种人就是有病,就非要接他的展吗?”

小乙摊手:“我也不想接啊,但我一个打工的,说了也不算。”

关于瞿达西这个人,大家实在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应对,客户不是由他们自己定的,在没有发生任何违反合同条约的事情以前,他们都没有权利换掉这个人。

这可能就是作为乙方的卑微吧。

许嘉言跟着大家一起回到办公室,连坐都没坐,就拿着设计方案赶往酒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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