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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67)+番外


薛嬷嬷凝视了瞳兮片刻,“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摆手道:“娘娘不必扶奴婢,如果娘娘不答应奴婢的请求,奴婢便永跪不起,到了阴间也才有脸见德妃娘娘。”
瞳兮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薛嬷嬷要求自己原谅天政帝,她的心还在犹豫,哪知薛嬷嬷道:“请娘娘劝皇上广纳妃嫔,皇上需要子嗣,咱们景轩皇朝也需要子嗣,娘娘就想要当那千古罪人吗?”
瞳兮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住天政帝的,只是却一直任性妄为下去。仿佛是笃定了天政帝的心一般,只是现在恐怕再也容不得她继续下去了。
“本宫何德何能,皇上要纳妃,本宫也没有阻止。”瞳兮心里觉得委屈,只怕这话是天政帝自己想说却不好说,所以托了薛嬷嬷来试探,“嬷嬷如果不放心,本宫可以割掉这三千烦恼丝,从此青灯伴古佛。”
薛嬷嬷本还要说什么,哪知脸色突然一变,顿时收敛了神色。
瞳兮就着她的眼睛往后看,就看到天政帝冷着脸站在自己的身后,脸色跟以往一样冰冷,只是整个人都清瘦了些,所以看起来更为疏离。
“朕说过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乱入者杀。”天政帝的声音格外阴冷。
薛嬷嬷和瞳兮都跪了下去。“嬷嬷。你年岁也大了,也该出宫享享清福了,朕让人在东华街给你买栋房子,你还有什么亲人都接来住吧。”
薛嬷嬷脸色泛白地道:“是老奴自作主张,可是。。。。。。”薛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天政帝出声阻喝。
“嬷嬷先退下吧。”
瞳兮看到此处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薛嬷嬷的主意,原来她并不是受天政帝所托。
瞳兮低头不看天政帝,只能看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移近。
“瞳儿,朕是不是该杀了你?”天政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意。
瞳兮被他的手抬着下颚,不得不与他对视。
“你闯入了朕的禁地,却还要嚷着青灯伴古佛,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瞳兮心跳加速,本以为他是发怒自己乱闯,哪知却是为了自己的话。
“朕不该由着你的小性子的,让朕白白等了这么久。。。。。。”天政帝的脸越靠越近,眸色越来越深。
瞳兮惊愕地拔腿就想跑,哪知却被天政帝眼明手快的推倒在地上。
“皇上,不要。。。。。。”瞳兮总算肯开口了。天政帝只是热切地用吻封了她的口,动作虽然温柔,但是却强硬,瞳兮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任他在这片赵粉的花圃旁恣意妄为。
他的吻仿佛蝴蝶采花一般热情而轻佻,瞳兮本来兼顾的新房,遇上他就跟豆腐做的似地,瞳兮羞红着脸奋力地挣扎,却仿佛风助火势,惹得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重,看他势如破竹的样子,瞳兮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被他一刀一刀地凌迟,破解着自己的羞耻心,随着他在风浪里起伏。良久他才肯放过她,刺入那致命的一刀。
瞳兮喘息着不敢看天政帝,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将瞳兮抱到附近竹屋的小院子里,搁在榻上。
瞳兮赶紧拉了拉已经零零碎碎的衣襟,遮住自己的春光,天政帝则仿佛一只偷腥的猫儿坐在瞳兮的一侧为她理了理被汗水侵湿的鬓发,“怨不得这么多人愿意死在牡丹花下,真是做鬼也风流的。”
瞳兮顿时又气又羞,想不到天政帝强逼了自己以后,还说出遮住下流的话来。
“瞳儿,朕以前最恨你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朕在逼你,可是现在朕倒觉得比起你冷淡的表情,朕算是爱死你的痛不欲生了。”
天政帝的话越来越露骨,让瞳兮更气的调头不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到这种地步,他居然会这般厚颜,明明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瞳儿,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朕?”天政帝忽然叹息一声,“朕到宁愿你跟翠花一样彪悍,手叉着腰罚朕跪着顶水盆。”
瞳兮也来了劲了,“那你倒是去顶啊!”瞳兮忍不住嗔了天政帝一句。
哪知他真从屋里翻了一个瓷水盆出来,装了水顶在头上。
瞳兮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能看到天政帝跪着顶水盆,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瞳兮只觉得这一幕太过滑稽好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有些事你可以任性一时,却不能任性一辈子,为了自己幸福,也为了他的幸福,总要做出退步的。
瞳兮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为她那即将被她遗忘的孩子流泪。
天政帝则一边顶着水盆,一边吻着瞳兮的泪,“瞳儿,瞳儿……”
瞳兮只觉得那孩子的影子在这一声声“瞳儿”中越走越远,又看到另一个孩子越走越近。

——————番外由此开始——————

番外

每次我都要提醒自己,你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人,所以有很多别人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我却不能做,例如留下那个我喜欢的女人——令狐瞳兮。
独孤媛凤设计赶她走的时候,因为朕此时还无法对付独孤家而只付出微小的代价,所以我只能看着她走。唯一难堪的是,我不知道她从此以后在心底会如何看我。以她的家教和那颗榆木脑袋只怕从今对我剩下的只有鄙薄了。她自请去瑶光寺,我不能留,也不敢留,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关于独孤媛凤,那不过是朕百无聊赖之际的刺激,在瞳兮之前就已经存在很多年。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以后,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那人人以为的颠峰的快感,反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什么期盼,肩上压者重重的担子,只有那不尊人伦的快感偶尔还能激起我的感觉,此外一切如死水。
其实瞳兮进宫的时候朕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唯一只记得那年梅花树下,那个女孩指着朕说,“他会是皇帝”。也不知道她是瞎蒙还是有先见,只是朕开始留意她。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一旦你开始留意一个人,那她或多或少总能捕捉你的注意,最后在你不知不觉中捕捉你的心神。
也许只是她偶尔的一个微笑,又或者是她在床第之间的那种羞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最初打动了我,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再逼不出那情毒。
本以为朕贵为天子,有多少女人都是件普通的事,乃至独孤媛凤,那也不过是万千女人中的一个,朕最初并没有想过要断绝和独孤媛凤的关系,她是一个不错的床伴,比起很多如死水一般的女子,朕欣赏她更多。
瞳兮入宫后,我并不想让她卷入这独孤媛凤只手遮天的后宫,所以那雨露均沾朕一直维持着,夜里数回起身到她的彤辉宫徘徊时,朕居然都没意识到朕的心,朕只是自信的以为它一直长在朕的身上。
直到她离开。午夜梦回,无数次都看见她在紫宸殿朕的床
畔出现,惊醒时总能闻见空气里她固有的梅花香气。总以为她回来了,其实那不过是朕在禁园里种的梅花发出的香气而已。
从她走后,朕越发爱在禁园里呆着了,一捧土一杯水地培植着那棵我们相遇时见到的梅树。她虽没说,可是总见她喜欢佩戴赵粉的花饰,又爱着锈牡丹的衣裙,朕总想有一天接她回来的时候,可以给她满园的赵粉。
每次摸着那赵粉柔嫩的花瓣,总是想起在含元殿她的惊慌和娇羞。初一总是朕心情最好的时候,每一次见到她,总是忍不住埋怨一个月太长,所以在含元殿朕忍不住碰她。尽管知道她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可就是想亲近她,把她揉进朕的身体,变小了揣在怀里,随时拿出来端详。
瞳兮于床第之事总是放不开,朕既忍不住不碰她,又不忍心伤她。每一次朕都仿佛黄毛小子一般急切,只是每次见她伤痕累累,嘴唇、手指都是她自己咬出、抓住的鲜血时,朕又为内疚而满怀怨恨。她不在乎我,每一次等到的不过是一个端庄的妻子,言语上迎合你,心却不在你这里。瞳兮的心愿我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在她没有满足我的心愿时,我又怎肯满足她的。
每次你柔声相对时,她总是别扭拒绝,那眼神就是指责你不该如此轻薄,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妻的身份,并不是想要做我的妻子。朕只要一想到这个位置换任何一个男人来坐,她都会这般相待,那个男人也能享受她的娇羞与青涩的时候,朕就嫉妒得发疯,只想从她身上找到驯服,找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驯服。
她离开之后,朕初初也松了口气,不用面对她的鄙薄,还可以放开手脚,不再被她所束缚,那独孤氏和令狐氏都是朕心头上的石头,不除不快,景轩朝的政事再也不需要那些豪门大族来指手画脚,为此朕还特别培养了万氏。
只是那轻松并没能维持多久,朕每一日都梦见她,梦见她鄙薄的看着朕。有时候也梦见她求朕让她回来,她保证从此把朕也刻在她的心里。这样的美梦和噩梦一直交织在朕那三年的能中,不曾缺席。
随着万氏一天天的强大,朕撒下的网总算可以开始合拢了,所以那梦变换成了朕亲自为她戴上皇后的冠冕。听见她银铃一般的笑声洒在风中,那里面还有我们孩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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