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艘船难道就装这么点东西吗?”乔清许看着白宿说,“他们来一次要挖好几个墓,怎么可能就这么点记录?”
白宿应是知道问那大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摸了摸下巴说:“难不成那些探险队员会私藏?”
“不是没可能。”另一边的姬文川接话道,“你们过来看。”
他手上拿着一张探险队员的详细资料,一些基本信息乔清许也看得懂,只见这人的出生地写着静冈县。
“这是探险队队长。”白宿拿过那份资料看了看,“他老家这个地址……等我拿手机查查看。”
他点开搜索引擎,噼里啪啦地输入一通,没一会儿后,他嗖地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离挖出汝瓷的那个地方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什么?!”乔清许讶异道。
“我来捋一捋。”姬文川沉吟道,“这只探险队在1923年来到中国,盗掘了北宋的公主墓。探险队的队长大概率私藏了那件汝瓷,一百年后,那只汝瓷在距离那人老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被人挖出。”
很显然,姬文川在整理“故事线”。
就目前来看,这条故事线已经初具完整性,只要拉上一些专家做背书,这件汝瓷便足以被认定为真品。
但乔清许还是觉得奇怪:“难道是有人偷了这东西,然后悄悄埋在自己家里?”
之前他猜测那里曾住着达官显贵,也有可能是探险队队长把东西卖给了附近的富豪……
无论如何,调查到现在乔清许已经穷尽了所有线索,剩下的一小块空白也只能如姬文川所说,尽量去编一个接近事实的故事。
但这故事也得把被盐水泡过等疑点编进去,到底是为什么它既被盐水泡,又被埋进地底?
思维再次陷入了卡壳,乔清许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突然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他们为什么1923年之后就不来‘探险’了呢?”
“对诶。”白宿说,“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1923年日本有颁布什么法令吗?”乔清许随意猜测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宿说,“不过这一年是——”
白宿的话还未说完,安静的档案室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是手机自带的地震警报,乔清许来日本后已经响过好几次,起初他还会非常紧张,但发现日本这地方就是小震不断后,他已经不是很在意。
但这次的警报明显和之前的不一样,屏幕上弹出的提示竟是大红色。
【紧急防灾速报】
东京都文京区
[震度7]20秒以内×××到达×××
摇×××备×××
乔清许看不懂日文,但从汉字也能看出,他们所在的地区即将发生地震。
原本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大爷迅速钻到了长桌下,白宿则是骂了一声“靠”,对乔清许和姬文川喊道:“快找地方躲起来!”
乔清许一时间有些发懵,震度7……是什么概念?
第48章 眼前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四人都躲进了长桌之下,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乔清许从未感觉二十秒的倒计时如此难熬,他握紧了姬文川的手,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准备迎接地震的冲击。
“别怕。”姬文川反握住乔清许,“有我在。”
乔清许已经紧张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姬文川点了点头。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特别漫长,给人营造出风平浪静的假象。
就在乔清许怀疑这次警报会不会也和之前一样,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时,地板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四周的档案柜也发出了激烈的碰撞声。
头顶的照明灯开始闪烁,无数文件夹从档案柜里掉落下来,砸在长桌边上,发出如爆炸般的“砰砰”声。
每响一声,乔清许就会抖得更加厉害,姬文川只好揽住他的后背,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尽量让他镇定下来。
但前面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
不过眨眼的功夫,晃动的档案柜开始倾倒,照明彻底失效,断裂的水泥天花板“哐当哐当”地砸了下来!
头顶的长桌被水泥板砸中,一处桌角往下塌陷,两人躲藏的空间瞬间缩小,变成了三角形。又是一块水泥板砸下,长桌不堪重负,桌板往下凹陷,让仅剩的三角空间也不断压缩,令人更加窒息。
乔清许紧紧靠着姬文川,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无论脚下的地板如何晃动,无论身后发出怎样的巨响,他只管把脑袋埋在姬文川的颈窝,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好。
时间的流逝被拉得无比漫长,如果说在飞机中遇到剧烈的气流颠簸已经足够让人恐惧,那大地震给人的恐惧还要强个千倍万倍。
唯一的安慰是姬文川就在乔清许的身边,哪怕害怕得头脑一片空白,只要抓着姬文川的手,他就总感觉这一切一定会过去。
经过一阵天崩地裂、天翻地覆之后,终于,剧烈的晃动开始缓慢归于平静。
但随着又一块水泥板掉落,不远处响起了白宿的惨叫声。
乔清许心里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姬文川,但四周一片漆黑,粉尘弥漫,如此近距离之下,他竟然看不清姬文川的脸。
又一会儿后,晃动终于停止。
姬文川伸手摸了摸四周,发现了一条缝隙,他略微坐直身子,向外喊道:“白宿?”
“我在这儿!”白宿躲藏在另一张长桌下,听他的声音,状况似乎还好。
这时,缝隙外亮起了一道白光,是管理员大爷正开着手机电筒,寻找三人的身影。
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乔清许也听不懂,但隐约能猜出是让他们出去的意思。
好在缝隙处没有被档案柜压着,在大爷的帮助下,三人合力推开水泥板,乔清许和姬文川离开长桌下,暂且脱离了危险。
再看另一边的白宿,他躲藏的地方也压了好几块水泥板,但明明有足够的缝隙出来,他却靠着桌腿没动,显然是身上受了伤。
乔清许和姬文川也打开了手机电筒,只见白宿的脚踝被压在塌陷的桌板下,桌板上压着一块硕大的水泥板,三人合力去搬也没法移动。
“你除了脚踝,其他地方还能动吗?”姬文川问。
“能。”白宿的额头满是汗珠,可见脚踝疼得不轻。
“这样,我数一二三,我们往上抬,你用力把腿抽出来,可以吗?”
白宿比了个“OK”的手势,把姬文川的话翻译给大爷,大爷也比了一个“OK”。
姬文川一数到三,三人同时发力,桌板略微松动,白宿用双手手肘撑在身后,大喊了一声“啊”,强忍着剧痛把脚踝抽了出来。
马丁靴似乎起到了微弱的保护作用,皮肤没有擦伤,但从脚踝的肿胀来看,显然是骨折了。
大爷找来一根断裂的桌腿,乔清许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姬文川在白宿的惨叫中,暂且将他的脚踝固定,以免受到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