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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捧我当国王(235)

而此时,路凛安早已经来到了无数光里之外,为了不让爆炸的冲击波再伤害到云淮,他一路都在严严实实的保护着小伊塔王的身体。

只是与风暴战斗过后精神力很不稳定,间接导致跃迁速度慢了一点,不过好巧不巧,他从空间口跳出来的同时又与伊塔军队在一颗小星球上相遇,几乎是路凛安刚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就迅速出现在了他面前。

西耶那紧紧攥着指节,因为过于担心云淮苍白无颜色的脸上覆盖了一点薄薄的冰壳,莱拉尔因为打仗太凶残,就连云淮赠送给他的面具都被撕裂了小一半,此时正好可以看见这位大执行官紧抿的冰冷唇线,三人之中伽修居然是最体面的,只是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漂亮的眼睛中似乎有一点血丝。

路凛安环顾了周围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开了盖着云淮的大翅膀。

他虽然站着,但状态实在也称不上好,在风暴之眼中灭杀虫潮需要调动的精神力比在外面的战场还要多无数倍,而此前,路凛安还喂了云淮相生相克的王力冰团。

莱拉尔敏锐看见,这只龙虽然头发烧起来了,但是吐息却带着寒冷的白气。

他的一部分胳膊已经龙化,正当着几个执行官的面慢慢的整理了一下云淮微乱的黑长碎发。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在意那些,他们只看到了完完整整的少年。

是王。

西耶那的指节猛地一松,伽修眼睛里也荡起了柔和的笑意,莱拉尔沉默的注视着王的面容,然后看见王的眼睫微微抖动了一瞬。

路凛安抬手的动作很快,他带着黑色鳞片的手掌隔空盖在少年的眼皮上。

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尽管互相之间都是敌对关系,但每个人此时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沉默。

他们虔诚等待着那个少年的苏醒。

而这具身体也不负众望,轻抖的眼睫努力掀开了一点。

路凛安忍着胸腔的冷气高兴道:“王力在恢复了吗?”

毫无声息的沉默。

路凛安又道:“还没回神?风暴之眼被炸了!我们的仗已经打完了!”

沉默始终蔓延,甚至云淮的眼睛都没有转动一点。

他仿佛醒了,又仿佛没有。

一股无声的死寂蔓延开来,忽然的,有接二连三的伊塔人面色变得苍白如纸。

——给予他们庇佑,治愈他们伤痛的王力链接猛地崩断消失,西耶那眉头痛苦的拧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抓住了云淮的掌心。

冰凉如雪。

同元素的精神力小心又小心的试探出去一丝,却好像是将一滴水珠投入干涸的大海一样。

西耶那脑海中嗡了一下,又下意识的轻凑近云淮去观察。

路凛安不知道怎么的,并没有抱着人躲避,因为他觉得云淮状态不对,可能是他对付风暴太累了,或许伊塔人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王?”西耶那道。

云淮没有回应,伽修猛地上前,银灰色的眼睛冒昧直视着云淮微垂的瞳孔视线。

虚幻的梦境精神力侵入少年的身体,却只看见了一片虚无的空白。

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勾缠的精神力或者王力,仿佛这个怪物手中抱着的仅仅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焦黑的力量在莱拉尔的面具上暴走一瞬,那具残破又珍贵的面具彻底碎成了两半坠落。

路凛安没有看。

他只是视线单纯的看了云淮几十秒,吐息间是身体还没有缓和过来的冰冷。

那双诡异的、盯着他和云淮的王虫头颅又好像出现,路凛安的金色眼睛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猛地回头,表情居然盈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视线范围中,尽是风暴爆炸后的余灰。

……

他好像,不小心,把一个人给弄丢了。

第117章 永恒信仰

孤岛。雪山。精神世界。

云淮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中有很多人,很多事,不过都记不太清楚。他的脑子有一点嗡鸣的迟钝,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放了一个巨型炸弹炸开,尖锐的鸣声退不掉,就连额角都在痛苦的跳动。

他很清楚自己在哪里。他在自己的异能世界。

因为这座孤岛雪山是他有意识来看过最多的景色,它的每一处起伏,每一块温度,云淮都能掌握的分毫不差。

但是云淮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印象中,好像是干什么太累睡着了,又好像是遭遇了什么紧急事情。

他神色空茫,眼睛忽然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海岸线——那里正海水涛涛,洁白的浪花卷过白色的沙滩。

白色的……沙滩?

云淮微微歪头,不对,他的沙滩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他的沙滩,明明是雪白掺着金红才对。

这种想法全都是下意识,云淮的思维十分混乱,他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站起身,身上依旧还是简单的内衬衣物,停在雪山底下,整个人有一种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混乱感。

还有着急,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好像是急着和什么人见面。

云淮雪白的脸上满是安静茫然,他往前走了几步,背后的衣服却忽然被什么勾住,视线低垂,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什么红色的火点。

回头,却发现只是裤脚勾在了枯萎的白珊瑚上。

没有人。

这里一直以来都是没有人的。

这是他的世界,他能感觉到最安全的地方,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进来。

但为什么,总好像哪里缺了什么,还有天空,那么暗,那么高,暮色沉沉落在海面,天上却没有一颗星星。

也应该有星星吗?

云淮微微皱眉,发觉他曾经最熟悉的世界,除了一个亘古不变的大雪山,其他地方都变得不认识了起来。

脑子很痛苦,像是力量使用过度,或许再睡一觉,精神就会好很多吧。

想睡觉这个念头刚刚浮上脑海,云淮就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他不受重视习惯了,对睡的地方也不是很挑剔。

只是远离了一点雪山,往岸边的沙滩上走了一点。

躺下,闭眼,身下柔软的沙子包容着身体的每一处弧度,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软床。

竟然也不冷,而是透着一点不属于他这个世界的温暖炙热,哄着他睡觉一样。

云淮太困了,他没有细察,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在梦境中又睡入了二重世界。

洁白的浪花舔吻着少年的脚心,拟化出的眼睛有点委委屈屈,它可爱的厉害,但偏偏又长着锯齿,看起来仿佛一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怪兽。

小怪兽后还有大怪物,那是更大的更成熟的锯齿浪花,但都隐藏在看似平静的海平面下蛰伏着。

阴沉沉的天幕似乎没有边际,一阵海风吹来,雪山上的雪花落下一点,它们融化在海上,沙滩上,少年的眼睛上。

云淮抖了抖眼睫,晶莹的雪花便变成了顺着眼尾流下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