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失控标记(21)

他的解释很有说服力,事实上,萧璨早已意识到贺行舟根本不会趁人之危乱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敢咄咄逼人。

他需要的只是“贺行舟试图解释”,这样一来两人的立场就彻底对调了。

无论逻辑多么严密,总能找到可以抬杠的点。

“别以为我忘了,你掉下来以后故意压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萧璨说,“你吃我豆腐!”

“我肩膀都摔碎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心思。”贺行舟说。

“肩膀都摔成那样了还不忘记占我便宜,”萧璨摇头,“你真是人面兽心。”

贺行舟欲言又止,憋了会儿后也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注视着萧璨的面孔,舔了舔嘴唇。

两人体型有着明显的差距,萧璨本能地向后退缩。

“你想干什么?”他紧张地问。

“行,你说的都对,我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我是强奸犯预备役,”贺行舟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怕不怕?”

“……”

不是吧,萧璨心想,你自我标榜的高尚道德呢?

贺行舟继续说道:“这栋房子额外加装过隔音设备,你在这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萧璨一时间分辨不了他这究竟是破罐破摔干脆摆烂还是已经生气了,不由得感到害怕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之前那些我都不追究了,”贺行舟说,“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那个位置有印记的?”

绕了半天,话题终于又回来了。

萧璨心中后悔极了。刚才应该见好就收,乘势提出离开的。

都怪自己得意忘形,这下好了,玩脱了。

虽然贺行舟有伤在身,但他毕竟是个Alpha。忽略两人的体型差距,贺行舟只需要释放出信息素就能让他彻底瘫软失去抵抗能力。

不安之际,鼻息间飘过了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气。

萧璨立刻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大惊失色,下意识后退,狼狈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查理扑棱着飞了起来,落在了沙发背上。

贺行舟并没有欺上前来,表情姿态都恢复了冷静,语调也变得从容:“既然那么害怕,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萧璨并非不愿,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焦急思考说词的同时,他恳求道:“你先停下……”

“停下什么?”贺行舟明知故问。

“信息素,”萧璨试着坐直了些,小口喘着气,“你这样我没办法跟你沟通。”

贺行舟很明显地愣了愣,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信息素?你没在框我吧?”

萧璨快哭了:“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吗!”

贺行舟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了上一回见过的喷剂,靠近自己的颈部后却又突兀地停止了动作。

“……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举着手问萧璨。

萧璨在沙发上缩欺了身体,眼眶湿润,迫于无奈不得不答道:“我、我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贺行舟惊讶。

萧璨点头,见贺行舟依旧盯着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你房门没有关好,我问到奇怪的味道,靠近以后又听见里面‘嗯嗯啊啊’的,就……”

“……”

贺行舟居然脸红了。他扭过头,同时快速地在颈侧喷洒起了起了中和剂,之后又按下了房间里的新风系统开关。

“然后……”

“行了,”贺行舟打断他,“别说了。”

萧璨闭上了嘴,不安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新风系统运转后,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快速降低,萧璨终于稍稍缓了过来,思绪也变得稍微明晰。

他试探着说道:“你当时在……”

贺行舟不愿直视他:“我上次说过,我那时候被药物影响了。”他说完顿了顿,补充道,“覃真也是被我影响的。”

覃真?怎么突然提起他?

萧璨忽然想起了不久前贺行舟提到过的,覃真也只在那天见过那个红色印记。

一个略显离谱的猜想从萧璨心头冒了出来。

贺行舟好像完全误会了自己所看到的内容。

“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在一起的吧?”萧璨问。

“这是我们的私事。”

萧璨低头咬指甲。

难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好,覃真在那之后因为同样的理由进去了?贺行舟这个家伙神志不清之下车轮战且没有留意到换了人,所以才彻底忘记了曾经跟他发生过关系?

看来说他禽兽还真是没有错啊!

贺行舟对他的腹诽毫无所觉,面颊上的热度依旧没有退去,形容尴尬。

他应该是误会了,以为萧璨看到的是他和覃真正在那什么的画面。

萧璨不由得思考,若当初自己没有选择一走了之,会怎样?

贺行舟清醒以后,会提出跟他交往,与他定下婚约吗?

萧璨被这样的假设吓得一个激灵。

“你那天会来我的房间,真的只是因为闻到了信息素?”贺行舟问。

“不然呢?”萧璨问。

“在我房间放了违禁药品以后过来确认情况。”贺行舟说。

萧璨受不了了:“没完了是吧!”

贺行舟不置可否。

“我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说明你的门本来就没有关好,”萧璨说,“没有关好我闻到气味不是很合理吗?”

“走廊里的信息素检测仪没有报警。”贺行舟说。

“我敏感不行吗!”萧璨生气。

贺行舟挑眉。

“难道犯人真的还没抓到?”萧璨不解,“应该不是那么难查的事情吧?”

“……抓到了。”贺行舟说。

萧璨瞬间怒了:“那你对着我发什么颠啊!”

“万一有同伙呢?”

“犯人是这么交代的吗?”萧璨问。

贺行舟摇头:“那倒没有。”

“那你被害妄想个屁!”萧璨受不了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哪来那么多人想要打你的主意?覃真遇到你都算是他倒霉了,如果是我——”

“怎样?”

“——我就当被狗咬了,根本不会告诉你,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一点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贺行舟说:“你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意淫。”

“神经病!”萧璨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贺行舟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留下吃饭吗?”

在他们激烈交锋了那么多轮后,居然还能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萧璨彻底失语,甚至有点儿想笑了。

“我准备得很辛苦啊,”贺行舟说,“用仅有的一条胳膊。”

萧璨连连摇头,沉默着往玄关的方向走。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查理见状扑棱着翅膀连蹦带跳追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贺行舟。

“你是不是担心我刚才说的话?”他解释道,“我只是被你说得有点烦,想吓吓你,不是认真的。”

萧璨头也不回:“我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