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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237)

作者: Bucephalus 阅读记录

“既然您这么说了的话……”阿尔方斯很不情愿,但他也没办法直接拒绝伯爵,那就显得太失礼了。

阿列克谢的目光先看看伯爵,又看了看阿尔方斯,最后向吕西安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吕西安叹了一口气,与晕船相比,与这两个人在车厢里共处几天,恐怕要更恐怖些。

第117章 火车旅行

在法国舰队载着代表团的其余成员离开圣彼得堡的当天晚上,吕西安,阿尔方斯和德·拉罗舍尔伯爵也来到了火车站,阿尔方斯所包租的车厢正停靠在月台上等待他们的到来——这几节车厢孤零零地挂在一台火车头和煤水车的后面,组成了一列专列。

“我还以为会是挂在列车后面的两节单独的车厢呢。”吕西安对阿尔方斯说道。

“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在中途停站,按照我现在的安排,我们除了必要的加煤或是换车头,过海关以外,到巴黎以前都不需要停车。”

“您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要回巴黎去做吗?”吕西安猜想恐怕是阿尔方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急着回去处理,或许他在交易所又要有一番大动作?

“的确,我希望我们能赶在代表团的其他人之前抵达巴黎,”阿尔方斯显得很愉快,“我已经做了安排,各大报馆的记者都会在巴黎北站的站台上等候我们,您可以在路上准备一下您到时候要发表的谈话。”

吕西安愣了片刻,随即他就明白了阿尔方斯的打算,“您是打算让我……”他看了一眼德·拉罗舍尔伯爵,“让我们被当作这次谈判的最大功臣。”

“如果你们和弗卢朗部长一道乘船的话,等到你们抵达巴黎时,在报纸上出风头的人就变成他了。”阿尔方斯压低声音,“轮船每小时最多走三十公里,从圣彼得堡到勒阿弗尔港要走五天的航程,从勒阿弗尔到巴黎又要半天……可火车每小时可以走六十公里,沿途不停站的话,我们只要两天三夜的时间就能回到巴黎,您会比他们提前两天接受报纸的采访。”

“那么当弗卢朗部长还有其他人抵达的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对这消息丧失兴趣了。”吕西安用一种受眷顾的幸运者常有的那种讽刺语气说道,“部长可不会高兴的。”

“随他去吧。”德·拉罗舍尔伯爵抿了抿嘴唇,这动作让他的额头上被挤出来了一道皱纹,从他的语气当中可以清楚地听出来,他已经把弗卢朗部长当成是一个政治上的死人了。

他们绕过月台上成堆的行李,走到了自己的车厢旁边——这趟专列供乘客们使用的,是一节卧车外加一节餐车,还有一节车厢是供仆人和列车员们乘坐的。

“可其他人不会怀疑我们乘火车的动机吗?”吕西安又有些不确定了,火车和轮船的运行速度,应当是任何人都能够计算出来的。

“他们都觉得我这样做纯粹是因为您晕船的缘故:来的时候您吐的昏天黑地,这是大家都看见了的……况且,”阿尔方斯扫视了一眼德·拉罗舍尔伯爵,对方额头上的那道皱纹比刚才更深了,“他们都看得出来我们之间的事情,因此只会惊叹我用了这么大的成本来讨您的欢心,不会去想其他的。”

阿尔方斯平日里花花公子的形象,此时倒成了用来遮掩他真实目的的绝妙伪装,这不由得让吕西安心生疑窦:他平日里展现给外界的形象,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又是假呢?

“您倒是会算账。”他听到德·拉罗舍尔伯爵咕哝着,踏上了卧车的踏板,看得出伯爵虽然对阿尔方斯的算计行为不以为然,但毕竟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因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阿尔方斯所包租的这节卧铺车厢,有六个头等包厢,从前到后按一号到六号编号。吕西安选择了位于中间的三号,阿尔方斯和德·拉罗舍尔伯爵则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两边的二号和四号。

“我们没必要挤在一起,”阿尔方斯眯起眼睛,看向拉开四号包厢门的伯爵,“最那头的六号包厢会安静一些。”

“那您完全可以住到那里去。”德·拉罗舍尔伯爵说完,就拉上了包厢的门。

阿尔方斯冷笑一声,看向吕西安,“这个人可真别扭。”

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吕西安同样在心里冷笑,“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他说着就跨进自己的包间,正要关门,门却被阿尔方斯伸出来的一只手顶住了。

“您还有事吗?”吕西安用力打了一个哈欠,“已经快到午夜了,请您原谅,但是我实在是很想睡觉。”

“快到午夜?”阿尔方斯掏出怀表,打开表壳,朝吕西安晃了晃,“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可是我的确……”

“您忘记了我们之前所达成的条件吗?”一丝无法克制的微笑浮现在阿尔方斯的嘴角,吕西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阿尔方斯顺势进入了包厢,“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不对?”

吕西安吓得全身发抖,“您疯了吗?”这些包厢之间只有薄薄的墙壁作为阻隔,若是按照阿尔方斯平常弄出的动静,隔壁的德·拉罗舍尔伯爵一定能猜得出来一墙之隔的包厢里正在发生些什么,“他……他会听到的……”他不敢想象德·拉罗舍尔伯爵再次见到他时候的目光,那目光会把他从头到脚烧成一块焦炭的。

可阿尔方斯却不依不饶,吕西安脸上惊恐的表情,似乎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您这么害怕他听到吗?我倒是希望他听见……这样他就能明白,侥幸碰一次别人的东西,可不意味着他获得了所有权。”他说着拉上了门。

吕西安看着阿尔方斯眼里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至少……请您轻一点吧,”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搂住了阿尔方斯的脖子,“列车员和仆人或许也会听见的……请您谨慎些。”

阿尔方斯脸上的肌肉松了松,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吕西安躺到铺位上去。

吕西安还没动作,火车就猛然一动,吕西安一下子被晃到了阿尔方斯的怀里。

“这也好。”阿尔方斯朝着吕西安的耳朵轻轻吹着气,吕西安扭过头,看到窗外灯火通明的站台正缓缓地从他们面前远去。

当阿尔方斯终于完事之后,吕西安不顾对方想要留宿的暗示,勒令他回自己的房间去。阿尔方斯一离开,他就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伯爵房间里的声音——除了车轮和钢轨的摩擦声以外,他什么也没听到,这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在刚才,他一直害怕忍无可忍的伯爵会一脚把包厢门踢开,再冲着阿尔方斯的屁股踢上一脚,那样他恐怕就别无选择,只能拉开窗户,从飞驰的火车上头朝下跳出去了。

他没有叫仆人来,自己拧开了水龙头,洗漱一番,换上了睡衣,嫌弃地看了一眼被阿尔方斯弄乱的床铺,熄灭了灯,上床睡觉了。

早上醒来时已经快到十点半,他拉开窗帘,用手擦了擦窗户上凝结的水雾。窗外的天地一片银白,二月初的东欧大地依旧没有回春的迹象,列车行驶在白茫茫的荒原之上,窗前时不时地闪过几间农舍,似乎要提醒旅行者他们所穿越的并非是一片荒无人迹的无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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