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请暂待，待晚辈将祖师牌位一一归位，再来祭拜。”
双手结印在身前，朝月老像行了一个礼，方程这才直起身。
看着有些紧张的言琛，方程笑道：“言言，我们先下去送客。等会儿回来，我将祖师牌位刻好，你帮我摆到位置上，好吗？”
言琛没有拒绝，只是……
他看了看天色，“时间来得及吗？”
方程说：“来得及。我们供奉的是月老，在满月之夜午夜零点的时候祭祀最合适。今天虽然不是满月，不过开祠祭祖之事宜早不宜迟，就今天晚上零点了。”
言琛了然。
张通已经用推车把没有切割的原石和原木，拉在庭院里放好。
见他们两个这身打扮惊讶了一下，但也没有太吃惊。
——在方程给祖宗牌位又是画桃花又是画连理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高人拜的不是什么正经山头了。
方程对他致谢道：“辛苦了。”
张通自然说不辛苦，还道：“下回大师还有需要，只管找我老张。”
“自然，一事不烦二主，以后还要麻烦张老板多多关照了。”
方程笑道。
得了他的准话，张通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方程送了十张平安符做谢礼，而后将封存的碎剑眼珠子交给张通——之前说好将由他送去正在举办的玄门法会。
方程关心了一句：“你店里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没有呢，拿了您的东西，正好一道送过去。”
张通说道。
方程善意地提醒：“最好不要一道走。不好说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会不会发生什么反应。”
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张通这个送东西的人了。
张通浑身一凛，连忙道：“那我请人来帮忙，法会那边本来也说要派人过来取东西的。”
说到这里，张通想起一件事来，犹豫着说道：“方大师……群里的前辈一直想和您论道，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他这话说的委婉，其实方程加了群之后就没出现过，@了也没回应。
好多人私下都问张通这是什么情况，都有一点情绪了。
方程这才想起被丢到九霄云外的道友群。
也不怪他，昨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哪有心情关注别的？这一整天的又和言琛忙里忙外，就更不记得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999+的群信息，还都是语音信息！
顿时失去了打开的欲望。
方程问道：“我发给你的资料，你放上去了吗？”
他指的是自己从留影符上剪辑下来的、大槐树上挂满女鬼的视频，和大槐树的生平影像，以及挖出碎剑的照片。
张通忙道：“发了。也有前辈去现场看了那棵槐树，还赞方先生妙法，竟能使枯木逢春！果然是后生可畏，前人所不能及呀！”
方程笑了笑，也没把这句夸放在心上，倒是问了另一件事：“我听说那棵树列在国家文化遗产里，被我搞成这样，要赔偿吗？”
“方先生说的哪里话，您这可是拯救苍生的大功德，怎么可能让您赔偿！非但不用赔，还得有奖励呢。他们在群里就讨论了该给什么样的奖励合适，不知道方先生属意法器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为您争取的。”
张通不死心地把话引到了交流群上。
方程没接茬，只好奇道：“争取？这么说起来，国家还有管天师奖惩的部门？”
张通点头，“有的，有的。全名叫什么不知道，群里的前辈都称呼“九州的同事”，我也不好打听。方先生想知道的话，可以和他们讨论一下，对您肯定不会隐瞒的。”
“等我空出手来再说吧。”
方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实在分不出心力和这些人交际。
至少，在言琛的死劫过去之前，他都不会理会这些事。
“你拿着东西回去吧，事情有进展了告诉我一声。”
顿了顿，方程道：“要是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情况，也可以找我。”
这话难免有些狂妄了，但张通听了只觉得理所当然，兴高采烈道：“欸！我记住了！”
他千恩万谢地走了，听到车子离开的动静，林超越从房里出来，看到两人这一身打扮，眼皮就是一跳。
这是拜祖宗还是拜堂啊？
心里腹诽了一句，林超越道：“方爹，小白和覃总也快回来了……我还是先回自己家吧？”
言琛皱了下眉。
他并不放心林超越一个人离开，但也没有开口，而是看向方程。
方程拍了拍他的背稍作安抚，这才对林超越说：“你现在就是行走的病毒体，一个不好，这个城市的人都要患上传染病。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你离开。”
言琛：“！！！”
林超越：“……方方爹，你你是吓我的吧？”
他表情僵硬，舌头都在打颤。
方程道：“之前那颗槐树下埋的东西你也见到了，就那个足够弄死他们一镇子的人。你的危险程度百倍于它，或者，那碎片的完整体能跟你拼一拼。你还觉得，我在吓你吗？”
林超越：“……”
第82章 拜师
“那我该怎么办？”
林超越哭了, 颓丧地抓了抓头，“你们说的对，笋丝儿怎么就选了我回来, 我这么没用，还只会添乱！呜呜呜, 我该怎么办啊……”
“阿岁。”
言琛拽了拽方程的袖子。
他看得出来, 方程没说谎, 但他心有成竹，想必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孩子肯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别吓唬他了。
方程看着言言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指, 被他这么软软地看着，心里就心猿意马，被他瞪了一眼, 赶忙收起了荡漾的心魂，对呜呜呜的林超越说：“你这样的情况, 我们通常是一种处理办法——给你找个道观或者和尚庙, 拜师学艺。”
“拜师能让你享佛寺香火，承道祖阴德。
学艺让你自己控制体内的洪荒之力, 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你正式入道, 你这身阴气反而会变废为宝。别人的玄力用一点少一点, 你的阴气只要不被吃掉, 用完还能收回, 占大便宜了。”
说实话，就是方程都有点眼红他的体质。
“刚好我这里有一个和尚道士群，你要是愿意, 我就在群里说一下你的情况，看看哪家愿意收你。”
林超越听了却问：“我不能拜进你的门派吗？”
“？？！”
你是有多想不开？
吃惊了一下, 方程才想起来林超越根本不了解情况，不由说道：“小老弟，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林超越不明所以。
方程一手牵着言琛，一手背在身后，用一副看破红尘的口吻说：“入得天缘门，孤老终身命。”
林超越还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方程一脸高深莫测，语气幽幽：“我天缘门自初代开山祖师传承至今，已经传承千年，经历六十九代弟子。代代祖师一生行善积德，哪里有难就往哪里冲，除了吃饭睡觉，永远都在为人解难，或者为人解难的路上，且每一代都干不到寿终正寝。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