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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岚传奇gl(原名:奸商传)(118)

“怪我,怪我,怪我口不择言,怪我出言不逊。”华君撩起胳膊,把白白嫩嫩的胳膊伸到万俟雅言的嘴边,说:“喏,给你咬,让你解气。”

万俟雅言别过脸,说:“我不吃生肉,更不吃人肉。”

华君赶紧把袖子放下,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嘴巴。这哄人也哄到人家的痛脚上去了。

万俟雅言扭头,她觉得华君打自己嘴巴这动作特解气,她说道:“再打两下。”

华君眨眨眼问:“要打重点吗?打肿了怎么办?”

万俟雅言浅浅地笑了笑,说:“算了。”她抬头去摸额头上的纱布,厚厚的一层蒙在头上,不舒服。她想了下,问:“你去见商泱了?”

华君应道:“嗯。”,她知道大小事都瞒不过万俟雅言。

万俟雅言叹口气,说:“她的清白没了,我的五千两黄金没了,跟殇情宫还有得交涉,偏偏商泱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她又看向华君,说:“让你委屈了,对不起。我错了。虽然从小就听哥哥说,当权者上位者要能知错改错,但不能认错,认错份就矮了,以后不好再驭下,但你面前……你以后别骂我了,气极了也别口不择言。我不知道你们那是什么样的,但在这里,这个世道,祸从口出,有时候一句话就能丢了全家的命。你在我这里不怕丢了性命,可难保我气死了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像她这会儿,还头疼。万俟雅言抚着额头上的伤,她觉得自己傻,真傻,再气也不能把自己的关往柱子上撞啊。万一她当时撞重了,命没了怎么办?还有这伤在额头上,肯定会留下伤疤,以后怎么见人?总不能终年都戴着帽子遮着吧?她想了想,说:“估计我额头上会留下疤,你替我想个法子把它遮住。”她顿了下,对华君说:“我对商泱的事,在你眼里、在你们那里是顶天的大罪,但这里不是。以前哥哥和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公子哥也经常有看上的姑娘,强要一个姑娘也不过是鸡毛蒜皮大点的事,大不了派人送聘礼过去娶过门。我们鲜卑族娶妻,也是看中哪家姑娘,先掳回家住半年,半年后新郎才和新娘去新娘家住三年,干三年活,然后双方再大摆宴席。”

“你想娶商泱?”

“我若想娶她便不会伤她,更不会在没经得你同意之前碰她,软磨硬泡用尽手段也得先让你点头,那样你心里不会生怨,她心里也不会生恨。”万俟雅言沉沉地叹口气,说:“商泱是个清傲的人,冷冷淡淡的像一团冰,暖不了人。我还是喜欢你这样,能捂着我,或打或骂或哄或调笑,总是人间滋味。一家人,不生分,才有这么多的吵吵闹闹。你不在乾元宫的这几天,冷冷清清的,我特孤独,我可以让底下的人去为我出生入死,却不能和他们说上几句体己的话。他们不是能体己的人。”

华君握紧万俟雅言的手,说:“雅儿,不说这么伤感的话。”听得她想落泪,太伤感。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岁风华正茂的一代枭雄,不是迟暮的孤独帝王。她长长地喘了口气,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又觉得你像个迟暮的老人。像昨夜,不过两句气极的骂话,你就一头撞上去。孩子气点也好,只是以后别再干傻事。”她把头埋在万俟雅言的怀里,哽咽道:“雅儿,我们以后都好好的,不再吵架了,和和气气的。”吵起来,伤人伤神。

万俟雅言轻轻抿了抿嘴角,抬起手臂把华君搂住。大魏皇家的子孙注定没有童年,她更没有。她八岁进到军营,十岁就已冲锋陷阵,还带着一营的兵。十二岁成为前锋将领,还在皇帝的驾前立功被封为怀朔郡主。十四岁,她已在朝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势力,联络诸王将领暗中蓄谋。十六岁时,阴谋败露,仓忙起兵,兵败如山倒,她几乎被连根拔起,幸好还有凤轩门攒下的一点基业,让她在幽岚城东山再起。孩子气,在她七岁母亲过世以前有,七岁以后,她过得战战兢兢,成天想的是怎么不被人吃掉。到如今,她是一城之主,建下幽岚城,却也把自己推到一个众矢之的,如果她闹孩子气,安享眼下的丁点太平,不思量着扩张,用不了几年,她这点基业又会被折掉。她真想让老天再多给她几年时间,让她能多照顾华君几年;让珏儿能多享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当是替她过那些失去的日子。有华君带着珏儿,她相信珏儿会过得很好。华君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大孩子带小孩子。“呵呵”。万俟雅言想到这里,不由得低笑出声,抬手在华君的鼻子上轻轻刮了刮,说:“君姑娘,你真是个奇葩。”

华君哽咽道:“雅儿,休息会儿吧。我守着你。”她抚着万俟雅言苍白的容颜,真想带着万俟雅言穿越回二十一世纪过点太平日子。也不用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到那么多的像饱经风霜般的孤独苍凉。她又隐隐有点安慰和希翼,好在,在这张脸上,还能看到一些笑容,雅儿还会为她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琼瑶了吗?没有吧=。=不准拍砖。

第九十九章

万俟雅言的额头上顶着伤,她索性躺在床上养伤,乐呵呵地享受华君的细心照料、呵护。她的身体不大好,华君又不让她多吃药,每天挖空心思地饮食上下功夫,把名贵药材加在补肉里炖、蒸,美味又大补。万俟雅言捏着自己腰上逐渐多出来的膘,一边叹胖了胖了,一边乐得合不拢嘴。她在乾元宫里躺了十天,十天没去紫微殿,即使偶尔有急事或要事也只在乾元殿的书房或偏殿里办了。

偶尔,万俟雅言也会冒出归隐山林的念头,不建城不争天下,建座小庄园,拥着华君过点山水田园的日子。但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做个杀手头子只统领凤轩门靠做杀人、卖消息买卖过日子,她又不是那些江湖草莽。她放不下尊贵的身份地位,放不下权势。哪怕,将来注定再输,她也想再争一争。

万俟雅言向来不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她既然决定争江山,自然要做好详细部署,同时也做好失败的准备和安排。即使不求东山再起,也要有一条安养天年的退路。万俟雅言又把主意打在以前的“无忧忘海”现在的“殇情宫”上去了。如果想偏安一隅,殇情宫的地形比起幽岚城更好,而且风景好,奇花异卉无数。岛上的奇门遁甲阵法、瘴气更是让无数英雄忘而却步,又处在海远,朝廷想打,还得从江河里调水师、兴师动众的去攻打一座不痛不痒的小岛?脑子灌水了!当然,那只是退路。她现在想的还有进路,要攻城就得建攻城器械扩张军队,这方面她已经安排下去着手在办。

这日,殇情宫的信又送来了。阴素练问她什么时候交人。

万俟雅言戴顶毛绒绕的帽子盖在头上,帽子压得低低的把额头上的伤遮住,拿着信去了暖阁,另外她还拿了样东西——解药。她还没到暖阁便听到缭缭琴声飘来,那琴声似行云流水徐徐缓缓,听得她也不由得放慢脚步,脑子里冒出四个字:“仙乐飘飘”。她进入阁暖,便见商泱坐在窗前抚琴。琴桌上摆着一个香炉,好闻的檀香味从香炉里飘去。她一向喜欢用檀香,所以,也给商泱这里送了来。万俟雅言把心思动到殇情宫,自然是要对商泱百般厚待。琴桌旁摆着一株盆栽梅花,花开正盛。红花、美人、熏香,衬得眼前仙气缭缭,晃似不在人间。万俟雅言走过去,把药搁在琴桌上,说:“这个送你。”

一曲终了,商泱将手按在琴弦上。侧眼看了下放在琴桌上的药瓶,又继续抚琴。

万俟雅言让侍女给她搬来椅子,她在旁边坐下,闭上眼,听着这琴声。商泱的琴声就像她这个人,透着股溪涧流水般的宁静洒脱。商泱,冰肌玉骨,出落得不似人间凡物,这女子不会在红尘里行走。淡泊的性子也不适合执掌权势,就算只是一座殇情宫,那也是人才济济明争暗斗,商泱的性情注定不适合搅进去折腾。她不搅进去,有人会拉她进去,商泱不出手与人争斗,那就等于是不还手任人打,所以才会落得今日境地。等琴声停了,万俟雅言才说:“这是解紫金化功散的解药。你内功的底子仍在,筋脉也畅通没有闭合,服下这解药,散去的内功自能慢慢聚拢,以你的修为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她说完又从袖子里抽出信,说:“殇情宫的内斗我不便插手,凤轩门不想与殇情宫为敌。我曾欺辱过你,于你有愧,那又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家业,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对殇情宫以刀兵相向。”

商泱又开始抚琴。

万俟雅言又闭着眼听琴,这琴音好听,听着让人心静,就像行坐在山水间。

但琴声到一半,止住。

商泱拆开信,看过上面的内容,又把信放回去。她稍作沉思,起身,磨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一段话递给万俟雅言:“我不是阴素练的对手,我若落在她的手上,下场比落在你的手上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