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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爱可欺(311)

回忆过往,思绪有些错综复杂。

“喵——”突然,小猫的尖锐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也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Jan抬起头,瞥了眼窗台上慵懒的猫咪,眼神里深邃一片。他收起了项链,捏紧在手心。忽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又是转身,打开了电脑。

对方只用邮件联络,甚至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下一串文字,「司徒皇已经将羽影带到了我这里,请求天皇指示!」之后,按下了回车键,发送完毕。

不消多久,对方回来了一封邮件。

他迅速地按下阅读键,瞧见了邮件里寥寥数字,「按照原计划进行!」眼神黯淡,心里也随之一沉。手指按着鼠标,终于关闭了邮件。

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爱心项链。他突然双手握紧,坚决地执行任务。

「哥……」

「怎么了?小傻瓜!来!哥做了你最爱吃的面,今天是你的生日!吃完面条,以后长命百岁!对不对?哥还给你买了蛋糕,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哥!我不爱蛋糕,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以后啊,哥哥娶了老婆,我还跟哥在一起!」

「傻瓜!以后你也要嫁人的!」

「我不嫁人!哥!我不嫁人!我一直陪着哥!」

「哥哥以后会成为最好的医生,然后治好你的眼睛!所以你不要担心!知道了吗?」

「哥……你就是我的眼睛……」

「是!我是你的眼睛!」

窗外,微风吹拂,夕阳绚烂成最为美丽的景致。那片绚烂背后,却似乎隐藏了一双眼睛,正森森然地注视着他。黑夜,即将来临。

四楼的客房。

房间的病床上,陆小语沉静地安睡着。麻醉药的药效渐渐散去,昏睡中的她,终于缓缓苏醒。长而卷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惺忪地睁开了睡眼。

刹那间的光明,让她无力招架,只好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力气,感觉很疲惫。

再次睁开眼睛,想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环视四周,却发现这里并非是医院。其实,她早就知道肯绝对不会将她留在医院治疗。毕竟,这里是台北,而不是意大利!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一切。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但是,瞧不见他的身影,心里面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嘲笑地扬起唇角,她还在妄想些什么吗?这场游戏走到现在,她输得一塌糊涂,无可救药。

身体的疲惫,让她没有力气再继续睁着眼睛,只好闭上了双眸。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陆小语再次吃力地睁开了眼,望向门的方向。瞧见来人,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她怎么会忘记了呢?在台北,司徒皇的属下Jan可是世界一流的医师。

不知怎么了,竟然会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你放心,你叔叔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和你父母在一起。”Jan率先开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她动了动唇,有气无力地问道。

Jan甩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试管针剂,他走到了床沿,这才将针剂拿了出来,手指微微碰触,针尖滴落几滴药水。他的眼底,那一抹深邃迅速闪烁而过。

“殿下说了,只要你自己可以走出这里,你就可以走了!”他和煦的容颜上,依旧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声音沉声了几分。

陆小语听见他这么说,感觉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她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之中,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更是放任自己陷入于某人此刻的保护之中。意识消散,再次进入了那片混沌的黑暗。

Jan将针剂射入了点滴的瓶子里,他的神色没有半分慌张也没有半分异样,平静得吓人。针剂注射完毕,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从白衣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袋,将针筒放入其中。

随即,他转过身,安静地朝着房间外走去。

手握着门把手,人了出去。

反手关上房门的刹那,Jan猛地低下头,他握着那只装有针剂的白色塑料口袋,恍然失神。忽然,又是皱起了眉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一个星期之后。

虽然已近初春,清晨的阳光却还带着些雾气。别墅的花园内,露珠纷洒在花瓣上,那一缕阳光照射而下,让人感觉格外清爽怡人。

别墅四楼的某间房间窗帘紧闭,之前,佣人将干净的衣服送了进来。

此刻,陆小语已经迅速地换上了衣服。一个星期的疗养,让她恢复了那份体力。她走到了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笼罩而下,她眯起了眼眸。

只是停留了数秒钟,迅捷地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她从四楼走到了底楼,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在走到大厅出口处的时候,瞧见了Jan倚着门口站在那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外面套了件羊毛质地的背心。脸上的笑容,倒是无害。

陆小语朝他微微点头,没有多言半句。

救了她,她自然是要感谢。可是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谁让他是司徒皇的人?跟他有关系的人,她统统都不想见也不想知道!

只是迅捷地迈着步伐,走出了别墅。

Jan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这才小声地说道,“羽堂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这里很难叫到车,最近的巴士站台要走一个小时的路!”

“我不是羽影!”她冷声说道。

一抬头,瞧见了喷水池旁停着的黑色轿车,陆小语沉默地走向了轿车。

有人替她打开了车门,她坐了上去。

车子到了嘉侗弯小区,都不用她事先打招呼。等到下车的时候,车前副座位上的人也在同一时间下了车。男人的手中,还拿着一只女式包包。

陆小语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包。

“小姐!”男人恭敬地低头,双手将包呈上。

陆小语“恩”了一声,将包抓过了。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小区里走进去。可是却细心地留意自己的身后,感觉到轿车发动引擎驶离了,她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

她急忙又折回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飞奔前往阳明山。

从嘉侗弯到阳明山要走上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到底阳明山的时候,已经大约是中午十二点了。她没有吃东西,在阳明山外的小店买了点面包,也顺带买了包烟。

买的烟,是叔叔生前最爱抽的。

她提着口袋,慢慢地走在墓地的错综小道里,寻找了“L”字母开头的墓碑。这样算来,自从回台北后,她也没有再拜祭过爸爸还有妈妈。

一座又一座的墓碑,她的目光游移着。

视线交错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墓碑照片上叔叔的容颜。她抬头,目光又是远远地掠过,那里是爸爸。又是扭头,望向更远处,那里睡着妈妈。

这样也好啊……

这样一来,他们都不会孤单寂寞了。因为他们在一起。

从中午一直坐到了太阳落山,直到守陵人前来问讯,她这才起身离去。

可是自始至终,却再也没有掉落一滴泪。眼泪,在已经干涸了。她没有泪了。

她一个人走出了墓地,初春的傍晚还是有些寒冷,不禁伸手搂住了自己的双臂。似乎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包包了。她只好抓紧了它,就像是抓紧了一道护身伏。

静静地走在下山的公路上,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计程车,她只好走去最近的公交站台。

突然,手中的包贴着自己的皮肤发出一阵振动。

陆小语有些错愕,心里一时间五味俱全,竟然不知是什么味道。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给自己。迟缓了动作,还是将手伸进包里,一把抓住了手机。

低头的瞬间,瞧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裴焕”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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