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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来电(30)

无精打采的瞥了唐丁一眼,花雕被唐丁做出的鬼脸逗得大笑出声。

“哈哈哈——”花雕捧腹大笑。唐丁其实是完全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的人。那样的鬼脸会吓跑整个望知学院的男生。

“为什么不开心?”自然地靠着树干坐在花雕身旁,唐丁轻声问。

花雕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若无其事地说:“大概是失恋了吧。”

“失恋?不会吧?”唐丁看怪物一样看花雕。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不知道的地方,花雕居然完成了恋爱以及失恋这个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微微的不满。

“当然是……”花雕认真地望着唐丁,突然换上开玩笑的表情,“当然是假的。我只不过在想,为什么往往人的幻想都无法实现。”就如同自己心里那个小小幻想一样,无法实现。

唐丁心中一动。罗刹医生曾说幻蝶卵的孵化是要以人为媒介的。也就是说,需要有人一天24小时用体温温暖那幻蝶卵。罗刹说,幻蝶卵在裂开前都是无害的,顶多有微弱的作用让人在睡眠中按梦想造梦。幻蝶卵要孵化需要七天时间,不如把幻蝶卵寄放在花雕身上,让花雕美梦连连。

“花雕,想不想按自己的梦想做梦?”唐丁侧过头问花雕塑。

“想。我甚至想一口气在一个梦里过完一辈子。”花雕吹走掉在鼻尖上的树叶。12月的天气里飘荡着湿湿甜甜的花香。远处高楼上的玻璃反射着太阳的光。花雕和唐丁静静坐着。花雕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于美梦之中。

“借你一样东西,可以让你做美梦。不过仅限三天,要不要?”唐丁问。

手心有些微湿,花雕屏住呼吸,“真的可以让我梦见我想要的东西?”也就是说可以梦见,梦见唐丁?花雕发觉自己颤抖得快要昏倒。

给花雕戴上被精巧链子锁住的幻蝶卵,唐丁神采飞扬地一笑,“那是当然。”昨夜,自己梦见早逝的爷爷。而自己和花雕则小手小脚,和小孩一样大小,依偎在爷爷脚边玩耍。

第二日。花雕心情好得出奇。坐在教室里,他甚至认为平日里被称为非洲大白象的女生也赛过杨玉环。这时,有人敲花雕的头。花雕抬头。数学老师正以愤怒的眼神表达他心中的厌恶,“花雕,我告诉过你什么?”

“不要在数学课上发呆。”花雕第一百零一次回答。杨老师对自己可谓爱恨交加。恨是因为自己上杨老师的课从不听讲,爱是因为自己参加数学竞赛都会拿奖。

“回答正确。你能告诉我你今天发呆的理由吗?”杨老师强压下必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神秘一笑,花雕回答,“因为一个美梦。”

冷冷一笑,杨老师扔下一盘光碟,“三天之内,把里面的题给我统统做完。如果错了一道题,你做梦也别想通过数学考试!”杨老师拂袖而去。花雕莫名其妙地坐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都可以把杨老师气到失控。更不明白为什么在他惹怒杨老师后,会有女生说“花雕好酷”。胸前忽然一热,那个金色的茧坠烫得花雕忘记呼吸。他抬头。

杨老师正笑容满面地走回教室走向花雕。他站定,声音甜腻得像奶油蛋糕,“花雕,你要多努力,老师对你有信心。”

花雕的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应该不会产生幻觉。”他愣愣地望向杨老师,“杨老师,你还好吧?”莫非,杨老师刚刚在教室外受到什么刺激,暂时失常?

“好好做题,即使全错也不要紧。”杨老师和颜悦色地说完,微笑着转身离去,留下嘴巴惊讶地大张着的花雕。

“说,你刚刚是不是派了职业拳击手在外面威胁了杨老师?”同桌冯迁问花雕。

“需要吗?”花雕回过神来,得意地问。

“不需要吗?”冯迁反问。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杨老师不会无缘无故变得温柔多情。

“需要吗?”花雕将杨老师留下的光碟像扔暗器一样扔进垃圾桶。既然杨老师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么这套题不交也罢。花雕瞄了瞄窗外,窗外没有任何异状。杨老师态度真是诡异。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下课铃声是学生们公认的天籁之音。已是正午,一部分学生饥肠辘辘地捧着饭盒走向校食堂。另一部分学生则用野猪出笼的速度窜向新开的餐厅“空中监狱”。这是望知学院大学部学生会推出的“五月花计划”的一部分。“空中监狱”是仿太空舱制造的无重力餐舱。学生们要在失重状态下游移着进餐。趣味非凡,因此餐舱爆满,排队等候的人已排成长龙。进餐完毕后还可以进入“空中监狱”第二节舱进行虚拟游戏,这让一大群寻求top电玩感觉的电玩玩家大呼过瘾。

花雕进入“空中监狱”,四周是投影机制造的高空景致。低下头,脚下是米粒大小的城市幻影。在这空虚孤独的高空感觉中,人人都大笑着追逐到处乱跑的美味浓汤。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科技有时是快乐的催化剂。

王道明在“空中监狱”做兼职服务生,为了赚取买游戏卡的钞票。看到花雕,他很是高兴,暗自决定要诱骗花雕点最贵的“太空菜”。带上最真诚的笑脸,王道明径直走向猎物花雕。

“花雕,要吃点什么?”王道明打开花雕进餐厅时套上的无重力环境推动手套开关。等会儿要在无重舱里追逐食物,全靠这副手套。

“随便。”花雕一笑。昨天,自己梦见很小时,牵着自己的手的主人。他的脸在昨夜的梦里看清了一点点。那个人的眼神很温暖。

兴高采烈地替花雕点了最贵的菜,王道明神秘兮兮地推介,“这道菜是大学部的学生最爱吃的,叫做‘爱情滋味’。”这年头,食物的名字也千奇百怪的。“风之炎舞”咖啡馆还推出了一道情侣分手大餐,叫做“一笑泯恩仇”。

追逐着粉红泛着银光的“爱情滋味”,花雕突然觉得手脚发软,似乎有看不见的刀子正一刀一刀切掉自己的精力。他一阵窒息,不再动弹,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头发像海底水草一样轻摇轻晃。

王道明最先发现花雕的异样,他看见花雕苍白的脸就知道他出事了。动作熟练地为花雕把脉,再翻看花雕的瞳孔,王道明抱起花雕冲往校医院,速度快得惊人。为什么花雕的精力正在急速地流失中?甚至连紧抱着花雕的自己也被什么东西吸收着精气。王道明感应到微妙的波动。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壳而出。脑海中有念头闪电一般划过,王道明顿时明白了原因。他毅然冲向唐丁因为兴趣申报的侦探社社团小屋。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花雕正怀揣着幻蝶的卵。而这卵里的幻蝶准备破茧而出。唐丁拥有这幻蝶卵倒是没有大碍,可花雕的体质特殊,事情的结局连自己也无法预测。

海涛老师在唐丁的教室外向她点头示意。

唐丁悠哉地晃出教室,“海涛老师,有什么事?你这样出现会让我被漂亮妹妹们眼中的飞箭射成刺猬的。”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幻蝶是以人的精气为食的。也就是说,它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直接吸取人体能源。”海涛直视唐丁,“我猜你手里有幻蝶的卵,但是,如果孵化这种卵的人刚好是拥有某种物质的人的话,幻蝶会与人合体。某些古老民族的习俗中称之为冯魔合体。”

“危险吗?”唐丁神色一变。

“我不知道。”海涛回答。

“像花雕这样平凡而健康的中学生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唐丁喃喃自语。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

这时,孙梨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她抓住唐丁的肩,焦急地说,“唐丁,花雕出事了!”

“什么?”唐丁神色大变。她拎着孙梨的衣领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被王道明带走了。”孙梨任唐丁拎着她的衣领,“我也不知道花雕怎么了,他好像快死掉一样闭着眼睛。”该不会是失重过敏症吧。唐丁的脸色和花雕的一样苍白,“唐丁,你脸色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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