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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心(33)+番外


容昳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躺下,干脆彻底拒绝了芙宓的再次推销,“打扇、驱蚊。”
芙宓傻傻地站在床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睡觉哪里需要驱什么蚊子啊,在周围布下结界就是了,举手之劳而已。
芙宓没理会容昳,他睡觉正好,她还可以赶回去将飘渺和六骏等安排好,虽然她不介意给容昳当侍女,但是十分介意被飘渺她们看见,毕竟不是多光荣的事情。
所以芙宓轻轻抬了抬袖子,就在容昳的周围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水纹结界,为了美化他的休息环境,芙宓还用幻术种植了几株睡莲在结界里,又点了几尾漂亮的金鱼,让其在里面欢快的游动。
芙宓看着一身白衣静静平躺的容昳,又挥了挥衣袖,将周遭都用幻术染上了一层幽蓝色,让人仿佛置身海底一般。
芙宓得意地准备拍拍手收工,她芙宓公主的审美可是一流的,连睡觉都给容昳不值得这般富有诗意,堪称最具创造力的侍女。可惜她的双手才刚合在一起,就见容昳微微动了动指头,轻轻地就戳破了那层幻术。
“诶。”芙宓有些恼怒,这好歹是她的一片心血早就的艺术美景。不过芙宓公主三教九流都学过,她这一手幻术虽然没有攻击力,可她格外喜欢,是费了心学习的,有时候连莲皇都会着她的道儿,偏偏容昳随便动动手指,就点破了幻境,多少让她有些忌惮。
“打扇。”容昳略微有些不耐地再次重复,可语气里包含的意思是:你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
芙宓皱着眉头,觉得容昳这是特意刁难,真是杀鸡用牛刀,芙宓不情不愿地从乾坤囊里摸出一把羽毛扇,这是用来配她的百羽裙的。
容昳微微睁了睁眼睛,随手拿出一把羽扇来递给芙宓。
芙宓接过来一看,虽然她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可眼前这把羽扇的羽毛却完全没见过。雪白得一丝杂质也没有,而且毛色清亮,一看就是新鲜扒下来的而不是褪下的毛。芙宓将扇子在脸上挨了挨,那绒毛细密柔软得仿佛小婴儿的肌肤,还带着一丝天生的香气。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把扇子的扇柄上刻着阵符,繁复而深奥,芙宓无法解读,她轻轻一扇,却见容昳大袖一抬,瞬间凝成了结界,将扇子扇出的风局限在了结界里。
可就是这一瞬,芙宓已经看到街对面的那栋三层高的木楼摇了摇,外面的人开始尖叫,“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
芙宓爱不释手地看着这柄漂亮得迷人的白羽扇,它不是男人用的诸葛羽扇的模样,而是女儿家喜欢的羽毛折扇,“主人,这是什么毛做的扇子啊?”
“井底之蛙不足与言也。”容昳闭合的眼睛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
芙宓冲着容昳做了个鬼脸,心里想着不知道是何等美丽的鸟儿才能有这样的羽毛,若是她能有一把,平日里在人前扇一扇那就太惹眼了,让人不嘚瑟都不行。
芙宓心里打着要将这工具收归己有的打算,给容昳扇起凉来就给外的尽心,风力不大不小,务求舒服。
容昳的呼吸均匀、缓长,陷入了熟睡之中,芙宓微微靠近了一点儿,左手撑着下巴靠在床畔,右手打着扇子,有些无聊地看着容昳又长又浓的睫毛随风拂动,芙宓掏出自己的搜天镜,整理了一下刘海,抿了抿鬓发,冲着自己的睫毛摇了摇扇子,总觉得比容昳少了点儿什么。
芙宓将脸靠近容昳的眼睛,恨不能将他的每根睫毛都看个究竟,后来实在忍不住,芙宓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合拢想拔一根儿容昳的睫毛瞧瞧。
可是这一个忍不住,芙宓就看入了容昳的眼睛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包含了无数的谜团和漩涡,芙宓痴痴地看了进去,就见到了漫天星辰,以及星辰的规则。
芙宓实在疼痛里醒过来的,她的腮帮子被容昳大力地掐着,只听见他冷声道:“不要肖想不该你肖想的人。”
芙宓雪白滑嫩软化如白玉豆腐一般的腮帮子的确十分吸引人掐,她捂住自己的脸,气愤地指着容昳的鼻子道:“打人不打脸你知道不知道?”
容昳淡然地扫了一眼自己鼻尖前莹白如雪,削若玉葱的手指。
“伺候本尊沐浴更衣。”容昳从床上坐了起来。
芙宓很想用男女授受不亲来反驳容昳的话,但是当初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可是她。
“不是有法术吗?”芙宓小声地抱怨道,“我给你捏一个洁净术如何?”芙宓在容昳不赞同的眼神下道:“那我把我的避尘珠送你行不行?”
“你对本尊是献,本尊对你是赐。什么时候主人说话,有下人反驳的余地?”容昳像调、教小丫头一般教训芙宓。
芙宓觉得容昳是一百个欠揍,只可惜她目前还打不赢。
芙宓只能乖乖地给容昳解开腰带,褪去外衣,然后听他道:“中衣不必。”
芙宓原本就不想给容昳脱中衣,她可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莲。但是听容昳这么一说,好似他才是那不可亵、玩的圣莲一般。
芙宓冲着容昳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回过头去拿起床上的羽毛扇子继续把玩,待容昳出来,从她手里无情地抽走羽扇时,芙宓忍不住道:“不过是把扇子,主人就不能赐给我吗?”她倒是现学现卖。
容昳轻笑,“不能。”
“主人,有道侣吗?”芙宓问道。

☆、第31章

容昳看向芙宓的眼神,令她连忙摆手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男人行事大方些,才会找到好的道侣。”
比方说那东海大太子,就看了芙宓一眼,便肯将用去下聘的秘音螺送给她,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大方啊,芙宓都有些想念那位大太子的做派了。
“我,曾经大方过。”容昳淡淡的声音里,由着寂寞的怅然。
芙宓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而且仿佛被酒喷过的火焰,一下就窜到了头顶,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怕惊动容昳的心防而低声得不能再低声地道:“还是被拒绝了?”
容昳没说话,只是不再看芙宓,而将眼神投向了远方。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还是拒绝过容昳的朋友,芙宓恨不能立即见到她,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就不应该大方啊。”芙宓安慰容昳道:“说不定只是没大方够,或者大方得不是地方。”芙宓很喜欢充当道侣之间的狗头军师,她在莲州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威望,做媒绝对是她得分的强项之一。
芙宓靠近容昳坐下,“主人要是不嫌弃,可以告诉我,我以女子的角度帮你分析分析。”
只可惜芙宓眼里那种“赶快说出来让我嘲笑一下”的意思太过明显,容昳斜睇了她一眼,“不是要听歌吗?走吧。”
芙宓跟着容昳一前一后地走出红、袖、招,“不用给钱吗?”
容昳道:“芙蓉说不用给钱。”
自古风、尘女子就多侠义,而且够豪爽,前有杜十娘补贴情郎——可惜遇人不淑,后有芙蓉脸都看不清,居然就肯免费,可见凡间俗人也有慧眼。
芙宓从背后打量起容昳来,的确自有一股贵不可言又神秘卓越之感,不靠脸靠这身段和丰姿也能倾倒凡俗女子。
芙宓不在讨论这个岔题,回归正传道:“主人,其实这道侣之事说出来也不丢脸,有可能只是你们修行的功法相斥,她才拒绝你的。主人若是肯说出来,我一定能帮你想到法子。不信你去莲州打听打听,经我的手调解的恩爱道侣至少不下一百对,保治各种疑难杂症。”
“聒噪。”容昳冷冷地吐了一句。
芙宓太了解容昳此刻的心情了,这是恼羞成怒,需要循循善诱,最好能从自己入手,引导他不知不觉地说出症结来。
芙宓加快了两步,跟容昳并肩而行,“其实,我也曾经被人拒绝过呢。”
“不想听。”容昳直接就戳破了芙宓的诱导计划。
真是油盐不进。
芙宓跺跺脚,暂时终止了自己的好奇,“神莺族在莺州,离这里还有十万里,我们怎么去啊?”芙宓看着闲庭信步的容昳,她可没法破开虚空。
当一头黄、牛出现在芙宓的眼前时,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容昳的坐骑居然是一头老黄、牛!
“要不然坐我的九幽圣莲车吧?”芙宓提议道。她又不是放牛娃,干嘛要骑牛,如果这牛是牛魔王变的还差不多。
容昳没理会芙宓,飘到牛背上,只见那牛一脚就踏入了虚空,在虚空显露的那一瞬间,如果芙宓没看错的话,牛的前脚已经跨到了莺州的界上。
这牛简直神了,虽然其貌不扬,但这脚力也太快了,芙宓深恨自己以貌取牛,“喂,等等我啊,等等我。”芙宓是拽着牛尾巴,被他拖到莺州的。
莺歌山上,粉莺看见芙宓被牛尾巴拖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粉莺的声音有如天籁,但她的笑声可真不怎么样,芙宓觉得实在是失之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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