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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瞳(18)

梅溪此刻正半坐在草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她居然在担心湖里的怪物,仿佛她和它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

枪声过后,湖面恢复了平静,却又像是在酝酿着更可怕的反扑。

宿雾若有所觉地望向湖畔黑暗的树林,一大片烟雾从树林扑出。那是密密麻麻的疫虫形成的烟雾!被宋警官用枪击伤的虫童子正在召唤他的疫虫们,疫虫形成的烟雾正飞向在湖中的木船!

很多人都没有留意到黑夜里的这缕烟雾,宿雾却看得分明,她对宋警官大喊:“宋警官,疫虫飞过来了!”

宋警官犹豫了一瞬,他的枪在水中无法使用。他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跃入了水中,将木船倒扣在水面上。倒扣的木船与湖面之间存有一定量的空气,可以让他安全地在船里换气。

疫虫们果然对温泉湖水有着畏惧之心,在翻覆的木船上方盘旋,不敢入水。宋警官左手握着防水电筒,向湖底游去,光柱划破了黑暗,隐约可以看见湖底有异物在翻腾撕咬。

宋警官游的更近,光柱照在争斗不休的两只怪物身上。宋警官骇然地睁大了双眼,差点呛水。灯柱之中,有一尾牙齿锋利的怪鱼,还有一个可怕的长着尾刺的怪婴!

这个怪婴会不会就是梅溪腹中的胎儿?

宋警官的手枪是92式威力非常大,可以说是中国军用手枪的威力之王。它可以在50,米距离上,穿透1.3米厚的钢板后,还可以击穿50毫米厚的松木板,可是在木船上的那一枪并没有给这个怪婴造成多大是损伤。

宋警官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岸上。

谢长卿不声不响地拿了木桶,打了温泉水,将全身浇透。他拿起火焰枪,穿上救生衣,滑入湖水里。他的目标是在木船上盘旋不去的虫雾!

罗森的死,还有其他无辜者的死,令谢长卿的心中仿佛有阴郁的火焰在燃烧。那些被召唤到温泉湖边上空的疫虫们很可能会导致下一波死亡的高峰。如今,它们因为奇妙讯号聚集在了一起,不在这个时候将它们杀死,更待何时?

夜风微冷,谢长卿在水中慢慢地移动着,他盯着木船上方的虫雾,手指按在了火焰枪上的按钮上,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喷出猛烈的火焰。

宿雾站在岸上,担忧地看着谢长卿。她知道谢长卿的打算,也这地谢长卿这么做极度危险。星慕低垂,宿雾看着置生死于度外的谢长卿,心中有了悲凉的感觉。谢长卿救了她好几次,她很希望能在这样的时刻帮到他。

宿雾想了想,走到一旁,捡起了地上的另一支火焰枪。她拿着火焰枪,穿上救生衣,跟着下了水。雅原曾经带她去射击俱乐部玩儿,他还称赞她很有射击天赋。宿雾咬了咬唇,握紧火焰枪,绕着圈子靠近了木船。

另外三名经常咬了咬牙,也纷纷拿了火焰枪,潜入水中。

有事先走了 有空再更,楼主呢?

赌命。

倒扣的木船动荡了起来,似乎宋警官正在水里和怪物搏斗。虫雾在木船上方顿住,似乎想要找到木船的空隙钻进去。

谢长卿从木船边冒出来,火焰枪的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将所及处的飞虫烧焦。虫雾的大部分被谢长卿焚毁,小部分却往谢长卿疾飞而去。谢长卿没入湖中。

火焰再度裹住虫雾,是宿雾射出的火焰,绝大部分的疫虫被火焰烧死,密密麻麻的坠入了湖中。

剩余的小股虫雾扑向宿雾,宿雾冷静地用火焰枪对准了虫雾,深色冷冽,似乎根本不在意生死。疫虫纷纷被烧死,残余的几只却依然对着宿雾冲了过来。危急关头,谢长卿扯着宿雾衣服,将她拉入了水中。

支援的**用火焰罩住了那一处,将其余几只疫虫烧死。

湖中,木船下的宋警官拿着电筒,手中的匕首有着一缕绿色的血迹在散开。怪婴想要逃逸却被怪鱼纠缠住,无法逃脱。战斗接近尾声,怪鱼叼着奄奄一息的怪婴向湖底游去。宋警官无法继续深潜,不得不浮出湖面透气。他冒出了水面,发现谢长卿搂着宿雾正游向岸边。

**看到头从水底浮出,惊喜地围了过来,将宋警官拖上了岸。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消灭虫雾的过程。

谢长卿看着宿雾,笑了起来,“今天是我第二次把你从湖里拖上来。”

宿雾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希望所有的疫虫都被火焰烧死了。”

宋警官沉思,“一定是我打伤那个怪婴后,它召唤那些疫虫来杀死我。还好谢长卿机灵。”他的视线落在了梅溪身上,有许多疑问需要梅溪来回答。

目前,没有在出现新的疫病案例,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似乎最可怕的危机已经度过。湖底深处,将虫童子整个吞下的瓦剌大师化身的怪鱼趁着夜色离开。他必须赶回自己的躯干所在地,将虫童子炼化。

【血饲】

黎明的第一线阳光出现在天际,似乎永无尽头的黑夜在刹那间过去。

温泉山庄静谧无声。

来接活着的人的大巴士停在了山庄外。他们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将去另一个地方,隔离观察三天,确认没有任何潜在威胁,才回到学校。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会销毁。

谢长卿无奈地看着自己骑了好几年的摩托车叹气。

宿雾站在谢长卿的身侧,晨曦里的她柔美而安静,“活着就很好了。”

谢长卿微笑,“是的。”过去的一夜,在他的生命里是最为可怕和惶恐的一夜,但如今回想却又莫名的甜蜜。

谢长卿端详宿雾,“你还有幻觉吗?”

宿雾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谢长卿没有多问。

大巴士载着甜蜜离开了山庄,就像是把噩梦抛在了脑后。有人在座位上低低地哭泣,好几个同班同学就这么死在了山庄里,阴阳相隔。

宋警官带着罗森法医的骨灰去了墓园,墓碑还没刻好,孤单的骨灰被放进了小小的水泥墓穴里。

宋警官拨打了罗森前妻的电话,告知了罗森的死讯。

电话那头的女人错愕后,哭的像个孩子,她说:“我昨晚梦到了他……原来……那是他向我告别……”

死亡有时候很突然,如同五月的天气。只有失去后,我们才知道惋惜。人类的略根性就是这样。

瓦剌大师坐在别墅那豪华的卧室里,他身前点燃的香已经熄灭,屋子里漂浮这古怪的气味。宛如人死前口中最后的气息,腐朽死寂。他面前的彩绘木盘子里坐着盘腿闭目的怪婴。怪婴原本被枪打伤的手已经变得完好无损。只是怪婴的身上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棋。

瓦剌大师睁开双眼,望着木盘子里的婴儿,露出志得满意的微笑。作业危机重重却也令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虫童子。

瓦剌大师伸手轻触虫童子的额头,“有了你, 我就可以成为泰国最厉害的降头师。”他的脖子上隐隐还有着一道红痕,那是他施飞头降时头颅脱离躯干的位置。

曼玲在门外恭敬地敲门,“瓦剌大师…家明又来拜访您了…”

瓦剌大师笑笑,“让他等着我一会儿。”无论如何,家明是虫童子的生父,也会是虫童子的第一个祭品。

家明神色焦急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梅溪生了怪胎,那怪胎却追着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今天早上,他接到电话,父亲给他的一笔生意出来大问题。他父亲的公司为拆迁方,遇到了不肯拆迁房屋的钉子户。据说,那个钉子户还有黑道背景。说不定,就是梅溪怀的那个沾染了邪气的孩子把他倒霉了。

曼玲说过,瓦剌大师能够帮人趋吉避凶,生财助运,他巴巴的赶来,希望瓦剌大师能帮帮他。

瓦剌大师来到了客厅,在曼玲的翻译下,听懂了家明的祈求。他微微一笑,将一座贴着金箔的童子像交给了家明,“你每天都要用你中指的一滴血来喂养这金童子,这样金童子就能保佑你发横财,记住把血滴进童子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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