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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天空(2)

结果,戴军和赵天也住了下来。

整整六天,这四个人翻遍了所有的房间,只差没把树木一根根拔出来看。

到了第七天,营员们陆陆续续到达旧楼房加入到了寻找铜面具的行列。

如果在第七天太阳落山的时刻还找不出铜面具的话,指导员将宣布铜面具的所在。而在这之后,全体营员将罚站军姿一个小时。

“没道理,一百个人找都找不着。”岳喜把画笔抛来抛去,一直走进惟一堆放了许多杂物的营房。不过这里的每一件杂物岳喜都仔细看过,没有铜面具在里面。太阳就要下山了。

“难道说,宝藏铜面具和大家概念中的铜面具不同。”岳喜思索。

“那么如果指导员在墙角用笔写上‘铜面具’三个字算是铜面具也成立?”

岳喜喃喃自语:“那么这种做法就太……不要脸了。”她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树梢心中一动:“面具有可能挂在墙上或者……”(她失手将笔掉在地上,笔发出清脆的落地声。)“……或者铺在地上!”

岳喜掏出匕首敲地板,地板铿锵有声。

“wbd,居然出这种烂谜题!”岳喜咬牙切齿地冲出房间。

“现在,我宣布铜面具的藏身处。”夏令营营长武刚上校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时,一颗代表找到铜面具的绿色信号弹在天空呼啸着飞起。

岳喜奔了过来:“放杂物的房间的地板是铜面具!”她一脸怒气。这个见鬼的夏令营!

岳喜,现年十六岁,即将就读立志中学高中部一年级。性格:好人一个(?)

而另一个男孩——聂云也将要在立志中学高中部一年级就读。故事即将展开。

夏季沙滩故事

1998年的夏天。聂云在这个海滨浴场做临时救生员。其时,救生员的工作很轻松,在这个人人都很爱护自己的时代,溺水的人并不多。

海滨浴场的果汁贩卖点总是人满为患,聂云在这时就会被叫去帮忙。当服务员和当救生员其实没有区别。

“聂云,你都休学快一年了,有什么打算?”妈妈在电话里问。

“让我再想想。”聂云挂掉电话。休学快一年了吗?他已经有一年没摸过篮球。猛地一甩头,聂云大步往前冲,撞翻了一个女孩。

愣了愣,聂云沉默地对被撞翻的在地的女孩伸出手。

女孩快速地和聂云握手:“你好。我叫温婉。温是温婉的温,婉是温婉的婉。”

聂云看着女孩那绝不温婉的神情,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你好。”聂云用力而又适当地拉起温婉。他放下温婉的手转身离开。

之后整整七天,温婉像只跟屁虫一样在聂云身旁唠叨不停。她总是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类笑话,企图看见聂云的笑脸。

“之前有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可是,那个女孩的父亲非常讨厌那个男孩。有一天,女孩的父亲外出,女孩和男孩就在女孩家里幽会。这时,女孩的父亲突然回来了。”温婉是唱做俱佳。“情急之中,那个男孩躲进了装苹果的筐里。女孩的父亲觉得女儿的神情很可疑。这时,他看到了装苹果的筐。父亲问女儿:‘这筐里装着什么?’结果,你猜怎么了?”温婉跳至聂云面前。

聂云叹气:“结果那个男孩在情急之下大声说‘筐里是苹果。’完了。”

“哈哈哈——”温婉开心地大笑:“你也知道这个笑话?是不是很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聂云清洗泡红茶的杯子。温婉锲而不舍地笑着说:“还有一个更好笑的笑话,从前……”

聂云严肃地盯着温婉:“你是不是很无聊?你可以找和你一样无聊的人玩。但是,很抱歉,我不无聊。”

“……怎么会?”温婉又笑了起来:“我觉得你不仅无聊而且是绝望得快要死掉的样子,所以我才找你玩。因为我也绝望得快要死掉了。”

盯了温婉半晌,聂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这个笑话很好笑。”他一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红茶杯。

“我不想和你们玩。让开,我在等我男朋友。”接近夜的海滩,人烟比较稀少。聂云听到不远处的嘈杂声。那熟悉的声音是温婉发出的。

“聂云!聂云快来救我!”温婉在喊。

聂云置若罔闻,他转身从原路返回。

“聂云!聂云……”温婉的声音越来越弱。

聂云突然转过身冲进那伙人当中。

“看见有男孩为你打架是不是很得意?”聂云用冰块冷敷自己的眼睛。

温婉神采飞扬地笑着:“你果然是个打架高手。那三个人受的伤全部比你重。”她快活地晃荡着双脚:“聂云是打架高手!聂云是打架高手!聂云是打架高手!”

“闭嘴。”聂云冷漠地说:“你要发疯是你的自由,别扯上我。”

仍是那一百零一张笑脸,温婉注视着聂云。

“你只会笑吗?”聂云问。

“没办法,从小到大,我都这样笑着。笑着挨打不会太疼,笑着被人欺负别人不会有成就感,笑着失恋了别人说我冷血,笑首参加高考别人说我胸有成竹。我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你多少岁?”聂云沉默片刻,突然这样问。

“十八岁,明天是我生日。”温婉笑问,“送我什么礼物?”

“你的家在哪儿?”聂云又问。

“南边。”温婉在哼歌:“家门口种着七棵向日葵,七棵向日葵……”

“你爸妈呢?”聂云观察温婉的表情。

眼中光芒一闪,温婉笑着回答:“到天堂去了。”她乌溜溜的眼睛直瞅着聂云:“想不想明天和我一起去天堂?”

“……我拒绝。”聂云把洗好的茶杯倒扣在盘子里。

黎明的海有另一种风味。聂云心烦,所以早起看海。

海边几乎没有人。聂云突然看见一团会移动的碎花布。一个正走进海的穿碎花裙的女孩。是温婉。

温婉被海水包裹着,她近乎幸福地一步又一步前行。温柔的海水用温柔包裹着自己。海风呼啦啦地吹,海水哗啦啦地流。我们从风里来,之后会到哪里去?海风呼啦啦地吹,海水哗啦啦地流。

海风消失了,海水完全包裹了温婉,只是几秒钟时间,温婉被聂云托出海面。

“你知不知道,尸体被海水泡运后很难看?”聂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愤怒。

永远笑着的温婉在沙滩上流泪:“我其实来海边就是想死。”

“但是,你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聂云坐在沙滩上玩沙。

“……我习惯了笑着说话,这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温婉在流泪:“其实,我爸妈活得很好,只有我过得不好。我成绩从小到大都很好,可是每次考试前我都很绝望。一绝望我就微笑。”

“有毛病。”聂云说。

“高考快到了,我笑着将家里的现款一扫而空就跑了出来。钱花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在自己生日这天来个水葬。”温婉看海。

“就是你这种人污染海水。”聂云拾起一枚小贝壳。

“你说我?你还是一副快死掉的样子。”温婉看聂云:“看到有比我更绝望的人,我就忍不住想逗逗。”

“所以我说你无聊。”聂云问温婉:“这次你没死成,你该怎么办?”

“回家喽。”温婉指着自己浮肿的眼睛,“我已经学会了哭。”她望着聂云:“你呢?”

“……”聂云看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回去上高中。”

“哈哈哈——你八成比我小。你多少岁?”

“管你什么事。”聂云回答。

“小弟,加油!”温婉真心一笑。

“喂,这个送你。”聂云将手中的小贝壳递给温婉:“祝你生日快乐!”

校园情人

公元1998年。天上乱云飞卷。

岳喜盯着立志中学的学生橱窗,表情高深莫测。朝阳的颜色染得她的头发一片金黄。橱窗里展示着摄影作品,其中的“优秀作品”一栏中有一张照片的名字叫《校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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