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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天空(22)

赵爸爸摇头叹气,有朋友就不要爸爸了。

晚上七点,岳妈妈回到家,扔包,进浴室。岳妈妈是本市电视台台长,平时总是忙得不见影。岳爸爸就更不用提了,他现在正在巴格达。作为新华社国际部的摄影记者,岳爸爸老是空中飞人。

岳双、岳喜早就习惯自己打理自己的事。岳妈妈经常标榜自己善于对女儿们进行素质教育。还是岳双一语点破天机,没人管没人疼的小孩只有学着自己疼自己。

奇怪的家庭造就这对表面正常骨子里异常的双胞胎姐妹。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妈,岳喜病了。”岳双对走出浴室的妈妈说。

岳妈妈悠闲地踱进女儿的卧室:“岳喜,怎么了?生病就好好休息。”她抚摩女儿的头。

岳喜享受地闭闭眼。一眨眼功夫,岳妈妈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头。她对岳双说:“岳喜就交给你了,当姐姐的要好好照顾妹妹。”

“那么,你要去哪儿?”岳双哭笑不得地问。

“妈妈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好朋友来了,我得去为她接风。”岳妈妈快速地化妆,几分钟后就光彩照人了。

“乖乖在家好好照顾妹妹。”岳妈妈收好化妆盒,奔向客厅的门,“妈妈今天会晚点回来。”

岳喜劝岳双:“妈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岳妈妈练就了一身临危不惧、临喜不欢的本事。没有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要当好她的女儿是不可能的。

这时,门铃响了。

“妈,你忘了带什么了?”岳双开门接着又猛地把门关上。

“岳喜,你干什么?”赵天在门外叫道。

“岳喜。怎么办?”岳双急匆匆地跑进卧室,“你的同学来看你了,他已经瞥到我,还把我当成了你。”

“那不简单,你代替我和他聊天。”岳喜懒洋洋地回答。

“岳喜,我可是来看你的,干嘛不开门?”赵天继续按门铃。

“是赵天,开门吧。”岳喜说,“我给你看过他的基本资料,你应付他应该没问题。”

岳双迅速回忆大脑中存储过的资料。

赵天,岳喜的朋友,热爱篮球,脾气好,头脑好,初看极有绅士风度,其实是想成为有风度的人。

这两姐妹从小就不喜欢被人当宠物观看,她们在不同的学校上课,彼此隐瞒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存在的事实,并以互换身份为乐。直到小学毕业才停止了互换身份的恶作剧。

岳双匆匆把毛巾往头上一裹,一副才洗完澡的样子。她关好卧室的门。

“来了,别按门铃了。”岳双开门。

赵天举起手中的水果袋:“看,我还买了水果。”他迷惑地上下打量岳双,“岳喜,你看起来不太一样,我是指和平常相比。”

“对,我病了。”岳双答的极快。

“天啊,你穿的是长裙!”赵天恍然大悟。

“我是女生,穿长裙有什么不对的?”岳双问。

“真是没想到,”赵天见到鬼似的,“你穿了长裙还挺像个淑女。”

卧室里的岳喜气得咬牙切齿,她小声嘟囔道:“什么叫挺像个淑女?”

岳双微微一笑,模仿妹妹的神态:“再说我要揍人了。”这是岳喜的口头禅。

赵天一楞:“你不是病得很严重吗?怎么精神那么好,还可以揍人。”他问岳双,“你是不是故意逃课?”

岳双笑而不答。

“对了,今天聂云拒绝入社的事你直到吗?”

“唔!”岳双只能说“唔”,岳喜则竖起耳朵倾听。

“聂云今天下午却出现在体育馆,他在练球。不直到他在想什么。”赵天说着,顺手拿起自己买的水果袋挑了根香蕉吃着。

岳喜陷入沉思。

岳双拿过赵天手中的水果袋:“你是来看望我的?”

“对。”赵天回答。

“好,再见!”岳双笑容可掬地打开门。

赵天被逼着走出门,岳双神情自若地在赵天的鼻子前把门合上。

赵天无可奈何地看着紧闭的门:“岳喜,你够狠的。”

岳双冲进卧室,坐在床边上,她逼视着岳喜:“你这次生病是不是和聂云有关?”

岳喜不吭声。岳双看着岳喜说,“我不要你喜欢上我以外的人。”她眼泪汪汪地把头靠在妹妹怀里,“从笑到大,我们都是最亲密的。”

岳喜笑道:“我是病人哎,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她和聂云?怎么可能,小心眼的姐姐呀。

“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上聂云的。”岳喜擦掉岳双的眼泪,“你怎么说哭就哭,怪不得爸爸说你有双重性格。”

“什么?她病了,今天请假。”聂云手里的篮球掉在地上。一定是淋雨淋出的病。

他拾起篮球对赵天道:“这是她忘在体育馆的篮球,帮我还给她。”说罢,他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而罗吉听说这一消息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她病了?她难得病一次,我要送什么给她呢?真是伤脑筋。”她看看雨后初晴的天空,“这样吧,我把《海的女儿》中那个王子的角色送给她。”岳喜大概会气疯吧。可是,综观全校,能跳好舞剧《海的女儿》中王子这一角色的就只有岳喜。

女子篮球队的队员们是最开心的,魔鬼教练病倒,她们就解脱了!

眼镜被摔碎的岳双坐在育中的教室里发呆,她在开动脑筋,想怎样让岳喜远离聂云。一不留神,扫地的学生又跑光了。她决定恢复本性,以强悍和那张不算太丑的脸让高一(1)班学生认同她。当了整整九年班长兼三年学生会主席的岳双也不是好惹的。

岳双这时的表情像极了岳喜,她慢条斯理地说:“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她把扫帚一扔回家去了。今晚,她要多想几个点子整治那帮欺软怕硬的家伙。嗯!第一步是笼络人心。

雨中罗曼史

聂云知道那天在雨中落下的不全是雨水。

那个漂亮的女孩在哭,她说,为什么要浪费你的天才?为什么?

只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沾满鲜血的下午和篮球紧密相连。聂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热

得发疯的七月天气,被殴打的妈妈蜷缩在角落里哭。他练完球回家就看到这一幕。

父亲,什么叫父亲?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浸泡够酒精后用殴打母亲的方式宣泄自己的下岗和尊严

尽失的郁闷。好笑到聂云想哭。

“你知道被人说什么?”那个父亲指着妈妈,“他们说我靠老婆养着。”他的眼睛猩红,他接近

妈妈,“靠你养着。”那个父亲的手又扬了起来。

聂云像在噩梦中一样,他看见桌上的刀,好一抹柔和的光。他用右手握着刀刺向父亲,用那只投

篮的右手。

刀刺进父亲的小腹时,聂云在想:好一抹柔和的光。

也许,那道光可以让人幸福。

记得小时候,总是爸爸陪着自己练篮球,聂云想。

“你是个篮球天才。”

“你一定能成功。”

“你是我的好儿子。”

聂云曾被那么多的父爱包围着,像包裹着一层白色的天鹅绒。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曾用宽厚的

背背着练球扭伤了脚的他上学。父亲额上的汗珠也有一层柔和的光,让人幸福的光。

如果,打篮球不能给父亲母亲带来幸福,打篮球又有什么用?

刺中父亲的那一刻,他居然在想:杀了他。

父亲和母亲共同掩盖了这次杀人未遂事件。只是意外!母亲对医生说。

伤口很深,医生说。

聂云摔倒时手上拿着刀,一不小心……父亲说。

你还好吗?要挺住。母亲对父亲说。

聂云一个人坐在候诊室外的长椅上。他错了,当母亲因为父亲的伤口痛哭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还爱着父亲啊!

错!错!错!

休学一年,转校到爷爷的老朋友当校长的学校。聂云以为自己会忘记发生过的事,他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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