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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腹黑大人(45)

康聿说,她大半辈子都在抚顺,习惯了抚顺的生活,朋友也都在抚顺,真要她去上海,不仅生活习惯不同,连朋友都没有一个,那么大岁数没着没落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况且上海的天气和北方的天气实在大相径庭,尤其冬天,上海没有暖气,又是湿冷,怕她的关节受不了。

我想想也对,又不是年轻人,一下子就可以融入一个陌生城市的生活。

但是,我看得出离别的时候,康聿比他娘还要难受。

我靠上他的肩膀,握住他的手说,“聿,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来看你妈,要是你没空,我就一个人来!”

康聿很感动,回握住我的手,却说道,“不仅是我妈,也是你妈!”

我笑了笑,他用不着总这么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我的心早就是他的了。

飞机升空后,可能是玩得太累了,有点想睡,便继续靠着他的肩膀。

“淼淼!”

“嗯?”我迷迷糊糊的回答。

“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立刻就清醒了,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极其认真,仿佛只要我答应,他连命都可以给我。

我又靠上他的肩膀,紧紧握着他的手,“好!”

*

回到上海后,康聿便忙碌了起来,飞行任务都是国际长线,有些地方我连听都没听过,我比他更忙,大四的学生,不仅要忙论文,还得找实习单位,我忙得焦头烂额,我俩的时间总是没法对上,见面也越来越少。

所幸网络很发达,还能靠着视频、msn、qq,见见面,聊聊天,问问彼此的境况。

我正在为论文头疼的时候,焱焱终于在投了350封简历后,找到了工作,虽然薪资不高,但起码比老在家里闲着好,她也挺乐意当上班族的,不过书到用时方恨少,焱焱进入社会后才知道学历和经验有多重要,于是在工作之余,报名读成人本科,还报了专门的英语学习班,生活很充实。

大四下半学期,康聿将一半的存款加上贷款买了一套房,是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大,但地段很好,沈伯伯反正无事,就张罗着装修。

装修非常简单,因为康聿在公司有寝室,有时也可以回沈伯伯家住,就把房子租了出去,用租金还贷款,加上他的薪资很高,没过半年,贷款就还清了。

我也正式毕业了。

2003年7月9日,是我的毕业典礼,康聿因为正好执往巴黎的飞行任务,所以没法为我庆祝,但是一大早就打了电话给我,还特地让花店送了好大一束玫瑰花,多少弥补了我小小的遗憾。

老爸老妈看我戴着学士帽,穿着学士袍,开心的直掉眼泪,焱焱则拿着相机,狂帮我拍照,最后找伶俐,给我们家拍了张全家福。

典礼结束的时候,我和那些不打算留在上海,回自己老家,或者打算去其他城市发展的同学抱在一起痛哭。

四年同窗,在离别的时候才知道,人与人的相处原来是这么的短暂。

于此同时,我的姐妹们也都毕了业,所以约好某天一起欢聚一下。

可惜,康聿那天又要飞去德国,依然没能参加。

我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人,知道现在正是他事业最重要的关头,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忙碌,至于他说等我毕业后就和我结婚的事情,我则是记在心上,但并不着急,因为我相信他。

我一边找工作,一边等他忙碌完,到时候即使我发发脾气,撒撒气,闹腾闹腾,相信他也是不会怪我的。

最麻烦的是,老妈竟然开始帮我和焱焱物色起男朋友来了。

这真是所有父母的通病,读书的时候不准恋爱,可一旦毕业就希望女儿或者儿子变成恋爱达人。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毕业后,不止一次想告诉老妈,我有男朋友了,甚至已谈及婚嫁,可是看到老妈物色的那些人统一都是上海户口,不是硕士,就是研究生。

我冷不丁为康聿捏一把汗。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继续隐瞒,只等康聿回来,我俩再好好合计合计。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康聿可以放大假的时候,沈伯伯在医院被检查出肝癌末期,我和康聿不仅没有闲暇谈结婚的问题,光是照顾他老人家就忙得一团乱。

沈伯伯没有子女,亲戚都国外,康聿理所当然照顾起生病的他。

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可以活得很好,一旦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便会像沙漠的植物,无论多新鲜,都会迅速枯萎。

只过了四个月,还没来得及过新年,沈伯伯便撒手人寰。

我从来没有看康聿哭过,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哭得那么伤心,他是把沈伯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打算再买一套大房子,让沈伯伯在我和他结婚后一起住。

我能明白,我更能感同身受,这个老顽童似的伯伯,会是康聿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因为我们的证婚人早就内定是他了。

追悼会在龙华殡仪馆举行,选了小厅,人不多,仪式也很简洁,沈伯伯很多朋友都来了,棺材是康聿亲自下得钉,也由他送沈伯伯去火葬场,更是他抓起第一把骨灰,放进骨灰盒里。

沈伯伯下葬的时候,天很阴,像是老天也在哭泣,康聿把墓地买在上海松江区的天马山墓园,他知道沈伯伯喜欢高的地方,所以特地把墓地选在了山上。

他亲自把骨灰盒放进墓穴里,红着眼睛看着墓穴被水泥封存,立墓碑的时候,刻碑的师傅问,“上面要写什么?”

康聿说,“先父沈柏松!干儿子康聿立。”

师傅点头,开始描样,康聿一直站在无碑的墓前,动都不动。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能安静的陪着他,他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回身抱住我,号啕大哭。

他哭了很久,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尽。

我也心酸的陪他一起哭。

等刻碑的师傅描好了样,刻好字,上了金漆,康聿也冷静下了下来,但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

“先生,看一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立碑了!”

康聿点点头,我却说,“师傅,等一下,再加几个字!”

康聿诧异的看着我,“淼淼?”

我对这师傅说,“麻烦再加上——干儿媳妇欧阳淼淼!”

康聿激动的一颤,“淼淼!”

我握紧他的手,“他虽然无法做我们的证婚人了,但给他立碑的却是我和你!一样的!!”

康聿又抱住我哭了,只是这次他是高兴的在哭。

沈伯伯的事情一了,康聿的大假也放完了,又开始忙碌起来,为了沈伯伯的事,我们自然没心情去提结婚的事情,接着又是过年,可能是沈伯伯的死,让他更加惦念起远在抚顺的娘,过年的时候,康聿特地飞回抚顺……

我自然没法去,我得在家过年。

日子一晃2004年就来临了,我又长了一岁,过年时康聿和我通了几次电话,说要过完元宵才能回来,我只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其他什么都没提。

2月14日那天,我正纳闷怎么康聿没打电话给我,也没像以前那般让花店送玫瑰花,老妈却进了房间,拿起一件衣服就往我身上套。

“妈,干什么?”我被衣服套住,什么都看不见。

“穿衣服,跟我去相亲!!”老妈扯着我的手,往袖子里拉。

“相亲,相什么亲啊!!”你女儿早就名花有主了,只是你不知道。

“别说你不想去,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去也得去,对方条件老好的,你不去就错失机会了,知不知道!!”穿完衣服,老妈就拿起梳子帮我梳头。

“你找焱焱啊!”我很无耻把事情推给妹妹。

“那个小蹄子,跟你一样,一听到说要去相亲,穿着拖鞋就给我跑了!”

我冷汗,我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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