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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啊【CP】(34)

作者: 白马非马 阅读记录

贺明珠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等着呢”

吴钦像只被人惹毛的奶猫,气势汹汹却又没什么杀伤力,急躁地在女人面前蹦来跳去,甚至不惜自嘲道:“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的就是为了看望我这个被抛弃了二十年的私生子吧?”

贺明珠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仪态万方地慢慢抿了一口,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里有份协议,里面有我不少的股份和不动产,就当作是这么多年的补偿,签了它,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

吴钦伸手就打碎了旁边价值不菲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手背也不自知,他觉得自己胸腔肺腑都憋着一口难抑的浊气,努力缓着心神让自己不那么难堪:“贺明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第三十一章

吴钦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红灯的数字一跳一跳最后转为绿灯,他却还是没能挪动一步。

没人要的垃圾,被抛弃的破烂,上辈子林林总总留不住的背影,到此刻也无法改变的错乱人生。

吴钦陷入了一种空前绝后的恐慌中,他想起镜子里那些无法改变的死亡,那些挣脱不了的命运。

他也想起那个诡异的梦里掉进湖泊里的自己,他只是活在一个镜像世界里,一个以另一种方式重现人生的世界里。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上一世的映照,如果人生的轨迹注定要再次重叠,那么他又活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背上的烫伤不可抑制地疼起来,这么真实的疼痛,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恍惚地抬脚向前走,却被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给惊醒,他恐慌地踉跄后退着,一下子绊倒在地上。

车上有人下来询问他的情况,看到他的脸后惊讶叫出了他的名字:“吴钦同学,你怎么样了?撞到你了吗?”

吴钦抬起头,失焦的目光过了好久才凝聚在来人的脸上,喃喃出声:“刘教授?……”

刘建青满脸担心地想去拉他起来,一碰他看见了他手背上的一片烫伤:“你手背烫伤了,离回医院还有一段距离,这样吧,我家就在这附近,家里有医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好吗?”

“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傻孩子,你难道不疼吗?再说久了会留疤的,多不好看。”

吴钦被他父亲般亲切的关心感动到,低下头说了句:“那麻烦您了。”

“走吧,先上车。”

刘教授的住所果然距离不远,不到十几分钟左右的路程他们就到了小区里。

他在车库停好了车就带着吴钦上楼,医生爱干净似乎是通病,周教授也不例外,家里干净得一尘不染,但墙上却意外贴着一些动漫海报和暖色调的画作,电视柜旁边还摆着一对父子的照片,显得很温馨。

刘教授去卧室里提医药箱,让吴钦随便坐。

吴钦站着满是探究好奇地看着墙上那些水彩画,尽管色彩明亮,可画里的内容却透着难喻的沉抑。

画中的主人公都是一个小男孩——捂着眼睛流泪的男孩,爬到屋顶放风筝的男孩,坐在鲜艳血红色的巨大花朵里的男孩……

“刘成勋……”吴钦慢慢念出了那些画作右下角的署名。

刘教授笑着在背后问:“好看吗?小勋画的那些画?”

吴钦回过头看着刘教授脸上欣慰骄傲的表情,点点头道:“非常好看,色彩用得很漂亮,很有艺术天分!”

教授哈哈笑起来:“他以前还说要当画家呢,我总教训他说学习都不成个样子还想当什么画家。”

吴钦想起和大爷大妈聊八卦时提起过刘教授的儿子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事,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这件事。

于是搭话劝着:“小孩子有兴趣爱好不是什么错事,说不定以后真就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不要逼得太紧了。”

刘教授放下药箱,拿出烫伤药膏和医用棉拉着吴钦坐下给他上药。

他叹着气说道,语气很是无奈:“小勋从小就没有妈妈,我也陪不了他多少年,盼望着他能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以后有个稳定的工作,能照顾好自己。”

吴钦掂量了许久,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教授,我听说小勋不在家里有一段时间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您不要和他置气……嘶…”

“弄疼你了吗?对不住……我会小心一点的。”

“没关系……”

刘教授给他涂好了药,合上药箱起身去给吴钦倒了杯茶又打算找些水果瓜子招待他。

吴钦见医药箱还放在桌上,抱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对还在忙活的教授喊道:“教授我帮你把医药箱放回去……”

一推开门,吴钦只瞥了一眼过去,怀里的医药箱就哗啦一声巨响摔在地上,而他整个人却如坠冰窖地僵在那里。

卧室的床头安安静静地摆着一个塑料模特,而那个没有脸且姿势诡异的模特,吴钦见过。

并且他还知道那个冰冷冷的塑料里封着一个曾经鲜活过的生命。

“怎么了?”刘教授在身后突兀问道,“那个用来挂衣服的塑料模特吓到你了吗?”

吴钦咽了咽口水,蹲下来慌慌张张地收拾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不是的,我手滑,不小心摔了医药箱,对不起对不起。”

他往箱子里摆放着,却意外发现箱底有一把沾着血迹的手术刀。

一尘不染的家里,那么讲究整洁的刘建青怎么会允许一把血迹斑斑的刀留在自己的医药箱里。

一双有温度宽厚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吴钦屏息着有种下一秒会被掐死的错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刘建青只是温和说道:“让我来吧,你先出去。”

吴钦稳下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与刘建青擦肩而过时似乎听见了他释然的一声叹气。

吴钦出了卧室,抬头看向客厅里墙壁上的那些画,他抖着手指慢慢转过身从墙对面的壁镜里深望过去。

镜子里画上的场景一点点扭曲诡异起来。

捂着眼睛的男孩放下了手,流着泪的眼却是一片空洞,爬在屋顶上放风筝的男孩从高处掉落下来将自己摔得粉碎,鲜艳血红色的花朵合起了花瓣吞噬了男孩——

吴钦猛地扭过头看向电视柜上的那张照片,他感到有什么真相正在化作恶兽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

吴钦找了借口逃了出来飞快地下楼,拨号的快捷键设置的就是李以衡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就拨了过去。

“李以衡,刘建青有问题!他……他杀人了!”

吴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我没事…不用管我,现在去查……查一个人……刘成勋…”

警局门口。

准备着带队新警去抓捕盗窃犯的陈封看见匆匆赶来的人又不得已折了回来,另外让别人去带。

陈封对李以衡频繁到访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敏锐的洞察力让他觉得可靠,时刻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像个还在念书的学生,举手投足间有着故意收敛起的矜贵,却又有着摸爬打滚才能带出来的通达世故。

矛盾的杂糅体,说不清楚是个什么人。

陈封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了?”

李以衡不确定道:“刘建青这个人你们有好好查过吗?”

陈封:“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者,和死者以及嫌疑人的关系都非常密切,自然是好好查过的。”

李以衡:“那查出什么了吗?比如说案发时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陈封皱眉:“下午七点钟他在……”

李以衡纠正:“五点钟。”

陈封回忆着笔录:“五点钟……他替许遥峥值的班!”

李以衡抿了抿唇,继续问道,说出了一个名字:“刘成勋,刘建青的儿子你们查过吗?”

陈封:“我知道,报案很久了,说是离家出走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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