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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66)+番外


说到这里,那送信的停了停,李如蓝冷然道:“说!”
送信的吞了吞口水,开口:“家主听说那高、高小姐的马不错……”
李如蓝的脸都青了,正要开口,那边有家人来报:“小姐,宁王家的李管事来了。”
李如蓝连忙起身:“快快有请。”
一边说着,人已经迎了出去,李管事见了她,也没怎么寒暄,径直道:“李大人,王君让我给您带句话,高家的那位大小姐被您在叶县的那个家人给刺伤了。”


第五十七章见面(上)
李如蓝两眼发黑,一时间,就觉得两腿发虚,身子发软,她吸了口气,挺了下身,开口:“只不知那位大小姐现在如何了?”
李管事有些欣赏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稳住了神,倒也不枉殿下的栽培:“具体如何还不知殿下也是刚收到消息,怕你不知情况,这才让我来说一声,想来,高家现在也该收到消息了。”
李如蓝起身抱拳道:“多些宁王关心,在下必会妥菩处理此事,请宁王放心。”
李管事点头,起身告辞,李如蓝送到她到门外,在出了二门的时候,李管事停了下,开口:“李大人,你在那里的产业 还要妥善处理丁。”
最后一句,说的很有些意味深长。李如蓝一僵,一揖到底:“多谢李管事教诲,下官必会谨慎。
进走了李管事,她连忙换了衣服赶到高府,高太尉不在,高老夫君接见了她。真要论起亲属关系,李如蓝还要说是高平的某个拐弯的表姐,不过这一表也表的太远了,弯也拐的不是一般
的大,因此基本上是没有人在乎的。
但有这份关系在,就算高太尉不在,她打着来拜访探问的旗号,高老夫君也总要应酬她一番的李如蓝一进去就说请罪,高老夫君只说自己一个夫道人家,不懂外面的事,又说高平自小身体
不好失了教养,李如蓝即是她的姐姐,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说的,仿佛高平会被刺伤,就是因为李如蓝要教训她。李如蓝听的连称不敢,一直到最后,她都没能从高老夫君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话。
从高府出来,李如蓝是有些郁闷的,她本想探一下高府这边的态度,可高老夫君虽表示了几分愤怒,却不代表什么,她想了想,又赶到宁王府,宁王倒是见她了,却只是道:“我要说的,已经让淮安都给你说了,你若是觉得不好处理,不如让人给永卅递给信。”
李如蓝一僵,宁王又道:“如蓝,有些事,我是不好出面的,自李家出面却正合适。梓山已经四十九岁了,你才二十有二,二十年后,中书令的职位定然是你的。只是梓山集二十年名望于一身,如蓝,你若想让人信服,必然要有所依仗啊。”
这番话说的苦口婆心,李如蓝表现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心中却拧的如同麻花。
青年一代中,她可以算做是翘楚的,林开云当年虽是状元,但也不过就风光那么一阵。这一次能到阳卅任通判,还有高家的影响。
而她却是全凭自己的能力,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李家家主三妹的四女,听起来,倒也是嫡系.
但在她十岁之前却是在外面长大的,十岁之后被接回去,也是饱受冷落,一直到后来她中了探花这才有了几分地位,但李家对她的要求却是,自动请缨到阳卅任知县。
“我女年少成名,在朝恐为人妒,不如下到地方积累资本,三年生聚,三年积累,十年之后,必与凡人不同。”
这是她母亲李溥历给她的信,说的很是有道理,但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这并非她母亲所写,她那位母亲,出了名的不学无术,长了一副好面皮,有一张惯会哄男人的嘴,诗词歌喊也小有成就,但若说天下大事,恐怕也就知道当朝凤座上皇帝的名号了。
这信,自然是她大姨李溥心的手笔,这封信不能说错,也不能说李溥心特意打压她,世家子弟中,总有一些在科举上有成就的到下面为官,从知县到知卅,若能有出自的走到知府、巡察使那一步,也有了几分竞争家主的资格。
但是,那不是她要走的路.
李家家主对别的李家人有吸引力,她却是不稀罕的。她的父亲死在异乡,一直到她中了探花,牌位才入李家祠堂。
在她被嘲笑的时候,李家人没有帮助过她,在她熬夜苦读的时候,李家的下人甚至克扣她的蜡烛.在她十五岁前,身上甚至连一件金器都没有。
她对李家没有半分感情,她也不想做什么李家家住。不,她从来没有报复李家的心思,因为她知道,李家是一个怎样庞然大物,要动这样的世家,哪怕是当朝凤座上的那位也要思忖再三,就算她有朝一日为中书令,执掌天下权柄,也不太可能无故将这样的家庭扳倒的。
她只想走出自己的路,她只想,尽可能的脱离李家。
而现在宁王让她向李家求助,那她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流水,她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笑柄。在宁王这样说的时候,她又有一种疲惫。这就是自己效忠的人吗?以后记事此人登上大位,又能给她留几分的情分?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和李家的分量相比的,若是能说动本家出手,那在某种关系上,也算是拉拢到了李家,宁王的实力,必定大增,但她呢?她又算什么?
“自然,你的才学也不让当年的梓山,就算是寒门出身,二十年后,也必然有一番成就。叶县的事情你处理好就行了,要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宁王笑着端起了茶,李如蓝知道下面宁王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又寒喧丁几句,行了礼,就退了出来。
她走后,一人从里屋出来,宁王笑道:“梓山怎么看,此女会找李家求助吗?”
“年轻人,难免会有些气盛。此女才华心智都不同一般,就是在李家的问题上有些偏激,此事对她正好是一个磨砺,想来经过此事,她会更上一个台阶。”王梓山笑着分析,“倒是高家那位,倒令人有些诧异了。高远航自几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调教出来的女儿也不差相让。不过还是年轻,此事若是高远航处理,必又不同。”
“是啊,陛下当年若没高远航相助,恐怕也难登大位,只可惜此人近些年越发失了当年的锐气否则若肯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她说到这里,又连忙道,“当然,有梓山助我已是足够。”
王梓山一笑,谦虚了一番,两人都没再提叶县,更没有再提李如蓝。对于她们来说,这都是不重李如蓝是个英才,但也只是如此了,若没有李家嫡系的身份,她和大雁成百上千的进士也无甚区别。
当然,此女知进退,有谋略,手里还有一个小型的银矿,对新党也还算忠心。但是知进退有谋略的并不只是她一个,至于说银矿,没有上报的银矿,一年的开采量也是有数的。
李如蓝虽将四成拿了出来,但每年也不过六千两的出产,就算去年增加到一万两,那每年四千两的分成,宁王也不是多看到眼中的。
当时愿意收下,更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是一个没有上报的银矿,这样的银矿,早晚会被人发觉而到了瞒不住的时候,李如蓝就算是不想告知李家也是不成的了。
自然,她们是绝对不会安排人告发的,可是这种事,又哪需要人告发?只要开采的量大了,上面的照顾漏了点缝,就自然如破了缝的蛋招苍蝇了。
“我本以为此事,还要再过个一两年,倒没想到提前了,梓山看那高平此去是真的退让,还是以退为进?”
王梓山想了想:“现在还看不出来,要看她下一步了,若是她就此留在桉卅,恐怕就是以退为进了。”
宁王点点头,转口谈起其他事。
李如蓝从宁王府出来,又是气愤又是迷茫,她隐隐的知道自己也许一开始就落到了局中,可笑她当年还笑林开云不懂事,哪知道自己也和林开云一样。
那银矿,她本一直瞒的紧紧的,直到中了探花,入了新党这才拿出来,一是为了表忠心,另外也是想找个庇护。
她怕的,就是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她所想的,就是希望宁王能在这种情况下扶持一把。
她不是没想过也许拿出来,就被吞了,但她也知道,宁王并不在乎那区区几千两的银子,而且,宁王向来以贤能著称,对年轻官员也是扶持有加,就算是作秀,但是她相信,比起财富,宁
王更需要的是名望,是天下归心。
“是啊,她不在乎银子,但她在乎李家 ”
咬牙惨笑了一下,她长吸了口气,跺了跺脚,喊道:“到内城 ”
她要去请假,然后赶向叶县,无论如何,她都要先过去看看再说。
请了假,带了两个家人,她连夜出城,到花园口包了船,星夜赶目叶县,虽说走陆路,在驿站连续换马可能会更快一些,但她这次出来毕竟是私事,而且不拿出李家的身份,她一个六品官,能换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马。
总算运气还好,河水没有结冻,就算有些地方结冰,也对她所包的小船没有多大影响,一路不停终于在三天后赶到了大鑫府,然后又雇马车,紧赶慢赶的在第五天早上到了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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