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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76)+番外


和一堆人寒喧之后,她来到酒楼的右半侧,男眷都在这里,一干人先前就得了信,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见到她,有叫的,有笑的,有请安的,有问好的,高平一路走过去,就看到那个正在怔怔看着她的林若鸿。
隐隐的,高平有些怪异感,不过还是走过去:“小白,怎么了?”
林若鴻先是脸一红,然后眼也红了,再之后脸上闪过一抹怪异,最后才有些磕巴的开口:“你、你来了…”
高平一笑:“是啊,我来了。”
“你、你没事吧。”
“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没事了。”
林若鸿的脸更红了,高平发现他连脖子后面都是红的,耳朵更是红彤彤的,她突然有些手痒,不过就算要捏,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此只是笑笑,又和其他人说了会话。
所说的内容也不过是分开后各自的情况。林若鸿这边自然不像木兰那边那么多事,只是船上懂航海的虽然也提前发现了暴风雨,却要比张先喻发现的晚,等她示警的时候,童永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两艘船也拉开了距离。再之后,就是全船上下齐心努力,终于熬过了暴风雨。
再坐的一干男眷大多是高府的家生子,哪经历过这种事,就算是甘草这样幼年受过苦的,也不过是吃不饱,穿不暖,像那种仿佛天地都要灭绝的境况那是从未见过的。
这些天,高平失踪,他们的精神也一直提着,虽然害怕,也无法对别人说,此时高平终于无事,又知道她的性子向来是好的,因此纷纷诉说。
高平听了,或微笑点头,或安抚两句,对于自己的经过,只是用一句差不多就概括。
说了一会儿,她露出倦意。抱琴等人都是有眼色的,于是纷纷收声,或去帮她准备热水,或去帮她准备饭菜。
等这些人都出去了,高平走到林若鸿面前:“小白?”
“啊?”
林若鸿一凉,几乎跳起来。
“我是老虎吗?你这么害怕?”
“不、不是。”
高平一笑,点了下他的鼻子:“小白,我回来了,你却还没叫我呢。”
“叫、叫你?”
“是啊,你不该叫我吗?”
林若鸿期期艾艾了一阵,然后才用蚊子哼似的声音叫了声平平。
高平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去找抱琴,在海上这么多天,她是要好好的洗洗了。
林若鸿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很是复杂。
高平躺在木桶中,想着林若鸿先前的样子,有些遗憾,又有些好笑。
以后,恐怕很难看到那个小白了吧,不过也许会有别的乐趣?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邪恶,这种心思,自己过去是绝对不会有的吧,就像,在过去她绝对不会,亲手去杀一个人.
她摊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纹路清晰,没有任何的伤疤和老茧,但是…
她低低的笑了,又把手放回手中。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些事,是让不得的。


第六十七章逗趣 (上)
高平回来了,原本计划中要做的事也不能耽搁了,首先一点,是要买个合适的宅子,一大堆人总不能长久住在酒楼里。
好在蓝春海等人已经来了三天了,对一些事物也比较熟悉了,只是他们一是不知道高平的意思,二是也怕被高太尉知道,所以只是私下再找高平,也是不敢惊动官府的。人生地不熟,
要想获得消息,也只有大撒银钱,此时要买房产,找的也是那些人。这几日,他们早给当地人留下了一个钱多的印象,因此一听到他们要买宅子,中人立刻纷纷拥上门,将一幢幢宅子说得天
花乱坠。
刘欣把那些获得的信息搜集了一下,就来问高平的意思。
高平听了,想了想道:“明日早饭后,你和蓝先喻随我一起去见姚金,日后既要在此常住,这是免不了的。”
姚金是当地知府,在计划要来代州的时候,高平就将此人调查清楚了。此人是凤巢六年的进士,当时才不过二十四岁,也说得上少女英才了。但就和大多数的平民才女一样,虽然挤上了
这个独木桥,但没有后台,也限制发展。
姚金算是一个会钻营的,因此才能在十五年的时间里从九品到七品又到六品。然后在前年,被升为知府。
从六品到五品,虽只是一品的差距,但却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不过来到代州,却难说是升是降了。
从履历上来看,此人也是有一定的野心的,也算是个识趣的,想来应该是可以合作的。
她这样说,刘欣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在第二天,姚金就看到了高平的名刺,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确定这个高平就是那个高家的嫡女后,立刻跳了起来。
一边换衣,吩咐下人准备,一边又在心中思忖,还有点怀疑,真是那位高家的?不是来行骗的吧。
在官场多年,姚金也见过假冒世家出身的诈骗案,不过她一看到门外的高平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怀疑。
那些侍卫的装备,那带出来的人,特别是那骑得高头大马,若一个骗子能下这么大的本钱,那也不是一般的骗子了。
将人迎进去,奉了茶,一边小心的打探高平的来意。
高平也没有瞒她,就说了,听她的意思还准备在代州常住,姚金有些发傻,虽说五品到六品是一个关卡,但她心中,还是宁愿到江洲、通州这样的地方做一个通判,也不想来代州这地方
做知府的。
虽然海商富裕,在这里做一年知府,起码抵得上其他地方三年甚至五年,但这是什么地方啊?
指射之地!
流放之地!
那是犯了重罪,做官的才会被流放到这个地方。姚金甚至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地方做官,简直要令祖宗蒙羞!
但是这高平竟说要来这里常住?是被高家流放到这里了?但是高太尉还在位,既然高平犯了什么错,最多,也就是将她圈在家中,又怎么会让唯一的嫡女来这里?
但若不是,又是为何?
高平知道,自己主动来代州,不说惊世骇俗,也是引人注目的,因此早准备了一套说辞,大意也就是年前,她差点一命呜呼,后来做梦,梦到一个神仙似的人物,说她命中要来东南方,
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她在梦中说自己虚弱,就算有心,也无法远行。
那神仙就又说和她前世有缘,因此愿意给一些照顾,只是叮嘱她必定要前往东南。
“这种梦语,我本是不信的。”高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但也是奇怪,自那之后,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好,原本是二门都不能出的,后来也能出大门了,竟然是大好了。说来惭愧
,我早年身体病弱,常年在家修养身体好后,就日日出门游玩。”
她做了一个羞赧的表情,之后才道:“竟然将那个梦忘了,直到差不多半年前,又梦到那人,催我启程,我这才想起。虽说此事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也是我胆小,实是不敢试的。”
她这一样说,姚金也就释然了。
梦境仙人她不见得怎样信,但高平的身体本就是大雁朝出名的,此时突然好转,又做了那样的梦,自然是要奉行的。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高平就说初来乍到,还下榻在酒楼,虽叫了几个中人,却不知此地情况如何,不知大人有什么指教。
对于这种顺手的忙,姚金当然是要帮的,她本来还想将自己的一处院子让给高平,被高平推了,后来她又想到两人是头次见面,高平又是要在这里常住的,也不好太过热情了,因此就叫
了一个家人,对高平介绍:“此人叫茂春,是这里的当地人,对此间最是熟悉,小姐有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她就是。”
高平受了,临走时道:“高某以后在此常住,免不了还要麻烦大人,大人莫要嫌弃才好。”
姚金连连谦逊,等到高平走之后,回昧这句,却再也坐不住了。
“这高衙内的意思是说以后要和我经常来往吗?这、这是要拉拢我吗?她要在此常住,自然要和我打好关系,但、但她那表情,那声音,却还有别的意思……”
姚金并不是一个浮躁的人,但她实在对代州这个地方生厌,心心念念的,就想离开这里,而她偏偏又知道,若不出意外,自己却是有可能在这个地方连任的。一想到要在这里呆五年,甚
至更久,她就觉得要发疯。

姚金在这里来回思忖,那边高平已经带着茂春回去了。
茂春并不知道高平的身份,她是本地人,从未出过代州,高家、京城都离她太远了,但她见姚金对高平如此礼遇,也知道她是个大人物,因此很是小心。
由她这个地头蛇出面,众人又都知道她是知府的家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院子。
房子不是很大,不过是个五进院,前主人是一个贬官,她还算是幸运,家中还有些财产,过去的一些朋友也没有因为她被贬,而太过疏离,因此来到这里之后,还能置办一些产业

作为一个贬官,她平时也无事,就将整个院子收拾的很是风雅,但虽然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她自己却还是整日的郁郁寡欢,最终不过几年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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