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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春(1349)

张姝有些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儿,抱怨道:“蔡姐姐还不过来。她嫂子怎么总拉着她到处跟人说话,也不把人放来与我们聊天呢?余姐姐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刚刚还瞧见她在这儿的。”

秦含真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端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

第五百章 嬉闹

秦锦华告诉张姝:“方才寿山伯在外头叫人来给蔡姐姐捎话,把蔡姐姐叫出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张姝好奇:“竟然连寿山伯都来了么?”她也不多想寿山伯在别人家赴宴时,中途将女儿叫出去是什么道理,只有些发酸地说,“你竟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动寿山伯来给你庆祝生日!”

秦锦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儿呀,我请的是余姐姐,我哥哥顺道把余姐姐的哥哥也请来了。寿山伯可不是我能请得动的大人物,是我三叔祖请他过府,欣赏一卷新得的古画,据说好象是古时有名诗家的作品,上头还有那位诗家的真迹呢!”

张姝也就酸那一下,此时也忘了先前的那点小妒忌:“原来如此!余姐姐最喜欢这些诗呀画的了,不用说,肯定是寿山伯把自个儿闺女叫过去,一块儿欣赏好东西了。我们可没那个福气。”又有些好奇地问秦含真,“秦三姐姐,你见过那画没有?”

“见过的,不过署名的位置坏了,看不出是谁的作品来。”秦含真不动声色地应对着,心里强按下那几分心虚。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身为知情人,难免会为了对几位闺中友人的隐瞒感到不好意思罢了。

余心兰确实是让寿山伯叫人请走,去西府秦柏的书房里欣赏那幅古画的,不过秦柏此时把秦简带在身边,又让秦简将余公子叫上,想着他与寿山伯谈话时,秦简与余公子也可以趁机多聊聊,与余家父子打好关系,将来想要上门求教时,便也方便了许多。没想到寿山伯会将女儿也叫上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有父兄在旁,秦简与余心兰的这一次会面,自然是足够光明正大的。只是秦含真想到秦简那怂样……也不知大堂哥会不会在寿山伯父子面前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来?身为妹妹,她也只能祈祷秦简能够讨得寿山伯父子的欢心吧。虽说在家世方面可能稍稍有些不足,学问水平也有点儿水了,但秦简本人的品行、性情还是很不错的,应该不会让人看不上才对。

秦简那边是什么结果,此时仍是未知之数。秦含真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跟秦锦华和唐素张姝她们说话。不一会儿,蔡元贞与秦锦春就结伴过来了,看上去也是一脸的疲惫。

唐素便笑着打趣她们了:“秦四妹妹就罢了,刚订了亲事,肯定要多奉承奉承婆家人的,这都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嘛,我们明白的。可蔡姐姐又是怎么了?你嫂子带着你到处跟人说话,你明明挺累的,还要硬着头皮跟上,难不成也是想要找婆家么?”

场面有些尴尬。

蔡元贞也差不多到婚龄了,云阳侯府想开始为她相看人家,这是正常的。要是正经要被引见给哪位夫人太太,或是与人正式相看,那肯定要由云阳侯夫人出面。现在只是由卢悦娘带着她跟相熟的亲友说说话,聊聊天,充其量只能说是露个脸而已。谁家正常社交不是这样的呢?可一般人都不会当面揭穿。唐素这脾气,这嘴巴,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蔡元贞微笑着说:“应酬嘛,今儿来的好些都是亲友家的长辈,我总不能呆坐不动,那岂不是太傲慢无礼了?唐妹妹比我来得早,不也见了一圈长辈么?我来得迟,只好这会子劳累了。”

唐素天真地信了:“这倒是。现在客人都到齐了,才到处去问候一圈,要辛苦多了。我来得早,在前头花厅里等候时就向所有长辈都行过礼了,所以如今可以清闲自在地坐在一边吃茶聊天。蔡姐姐要学我呀,看我多聪明!”

蔡元贞微笑点头不语。

秦含真若无其事地引开了话题:“卢表姐怎么不过来?她如今是不是已经开始代表你们家在外头走动了?”

蔡元贞美眸轻转,与她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接上:“是呀,我母亲总说,有了嫂子,她就轻松多了。今儿个她就坐在上头吃茶聊天,可以享清闲了。婶娘们为此都羡慕得不得了,嚷嚷着也要早日为儿子娶个能干的媳妇回来,好替自个儿分忧呢。”

众人皆笑。秦锦华也说:“我哥哥也到娶嫂子的时候了。可我母亲总是拿不定主意,说好姑娘太多了,叫她挑花了眼。我父亲倒想做主呢,我母亲又信不过他,闹得我哥哥如今还在打光棍。”她心下暗叹,当日如果不是母亲姚氏反对,哥哥只怕早就娶了卢悦娘,这会子早就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了,也不至于让哥哥至今还在打光棍。

唐素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哥哥有才有貌有家世,还怕娶不到媳妇?蔡姐姐和张妹妹都还没说人家呢,你不如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蔡元贞没好气地瞪了唐素一眼:“又来打趣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张姝直接红着脸伸手去拧唐素腰间的软肉:“混蛋!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唐素疼得忍不住叫唤起来,大笑着躲开,张姝两人就跟她闹起来了,还一人跑、一人追地奔进了邻近的梨花林里。

此时正值梨花盛开的时节,两个姑娘在林子里乱跑笑闹,撞得梨花洒了一地,纷纷扬扬的,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众人都欣赏起了美景,只有秦锦华感叹一句:“太可惜了……这些梨花本来是好端端长在树上的,如今却都掉进了泥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被梨花林里那两位听见,未免有些不合时宜。秦锦春扯开了话题:“大哥哥今科会试只差一点儿,但能上榜也是极体面的事儿了。唐姐夫得以高中,那就更风光了。我倒觉得好奇,先时不是卢表哥也说要应今科春闱的么?怎么没了下文?”

卢家虽然是二房的姻亲,但关系上还是跟长房更亲近些,卢初亮也住得离长房近,因此秦锦华也知道些内情:“过年的时候,卢表哥跟着卢姑父出门应酬,不小心着了风。长芦那边也没什么好大夫,结果卢表哥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地,拖到正月底才稍有起色。卢姑父说,卢表哥这样就别提什么参加会试了,反正人还年轻,不如多读三年再去下场,也好沉淀沉淀,巩固一下根基。卢表哥就依父命行事,不曾上京来。听说他的病是到三月里才彻底好全了。因怕祖母担心,大姑姑也没敢跟家里说实话,只在信里说是卢姑父觉得卢表哥的文章火候还不足,因此让他再读三年。直到前几日,卢表哥的身体没事了,跟卢表弟写信时说了实话,祖母才知道缘故呢。”许氏为此还生了一天的气。

长房这边也挺可惜卢初亮未能参加今科春闱,不过反正秦简也要下科再考,到时候表兄弟俩结伴也不错。只是姚氏心里更不得劲了些,因为那意味着下一科的春闱,秦简不但要跟许峥竞争,还要跟卢初明竞争,三人的成绩好坏,关乎着她的脸面。无论是许峥还是卢初明,但凡这两人之中有一个的成绩在秦简之上,都能叫她郁闷许久。

这些话秦锦华就没在蔡元贞面前提了,只道:“也不知道卢表姐知不知道卢表哥生病的事儿。她一个字都没在我们面前提,真不容易。”

秦锦春说:“大姑姑连大伯祖母都没告诉,卢表姐肯定也不知情的,否则怎么也会跟我们说一声。前些日子大堂哥会试上榜的喜讯传来时,卢表姐还跟我叹息过,说可惜卢姑父觉得卢表哥的文章火候不足,不让他参加今科春闱,否则表兄弟俩一块儿上榜,岂不是喜上加喜?”

这话是真是假无人知道,但秦锦华信了:“这倒也是。卢表哥的功课也很好呢。若真能双喜临门,祖母一定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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