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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春(1437)

秦幼珍应了一声,便顺着口风问起了这善事的具体细节。许氏根本不想跟她谈这些,很快又把话题转回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你这回上京,打算待多久?初明说要在京城多住几个月,你难道几个月都不回长芦了?卢女婿一个人在那边不要紧么?其实我还有些奇怪呢,三丫头与肃宁郡王的婚礼还有大半个月呢,怎么你这样早就过来了?可是在京中打算做什么事?”

秦幼珍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也没打算做什么事,就是……想给初明寻个好先生,这几年里再好好用用功罢了。再者……”她又顿了一顿,“前些日子,正赶上直隶布政使孙大人来盐场巡视,与我们老爷一见如故。孙大人听说我打算上京吃亲戚喜酒,想起他兄弟生日快到了,便托我们替他捎一份生辰礼回来。虽然只是小事,但我们老爷难得能结识这样的朋友。孙大人无论是在直隶还是京中,都极有脸面,人脉又广。若能与他交好,对我们老爷的仕途很有好处。因此……”

许氏听明白了:“那想必这位孙大人的兄弟,生日就快到了?比三丫头出嫁的日子要早得多?”否则秦幼珍又何必提前上京来呢?

秦幼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差不多是三四天之后。我已经让管家备好了礼物,打算亲自带着初明上门去贺寿的。”

许氏回想了一下直隶布政使的家世履历,似乎有些印象:“这位孙大人,不是休宁王妃的娘家侄儿么?不过好象不是一房的?”

秦幼珍点头:“是堂亲,但论亲缘还算是近的,并未出五服。”

“那就是了。我记得他的夫人也跟休宁王妃来过我们家。不过那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许氏忽然有些紧张地想起了一件事,“他家有几个儿女?”该不会与卢家结亲吧?

秦幼珍淡定地回答道:“孙大人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都进学了,长子也是举人,与我们初明十分谈得来。小儿子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小女儿才七岁大,生得十分玉雪可爱。我一见就爱得不行,真恨不得认了做干女儿!”

听说孙家的女儿才七岁,许氏心下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若能与孙家成了通家之好,也是不错的。孙家世代书香,光是休宁王府这门亲,就够他家受用不尽了。你们能与王府搭上关系,日后在朝中便算是有了靠山。”

秦幼珍心想卢家如今光是永嘉侯府与云阳侯府这两门姻亲,就有足够的靠山了,哪里用得着指望休宁王府这拐着弯儿的交情?不过她也没打算驳了许氏的话,便笑着应是。

许氏还回忆着孙家的一些情况:“孙大人的兄弟,自然也是休宁王妃的娘家侄儿了。我记得……好象是有这么一个人,似乎是在国子监做祭酒来着。初明上门去贺寿也好,多说几句好话,若能得到这位孙祭酒赏识,功课就更不怕找不到人请教了。”

秦幼珍顿了一顿,又笑着应了。

许氏自认为已经问清楚了秦幼珍带着长子回京的原因,心情放松地笑道:“你们夫妻俩为了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我瞧初明甚好,人知礼,也懂事,读书也好,他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夫妻的期望的。十六岁的举人,京城都不多见,更别说人才还这般出众了。等你们再给他娶个贤惠的媳妇,用不了两年就能抱孙子了。到那时候,这日子才美呢!”

话题似乎又绕了回来。

秦幼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脸上笑容不变,拿话岔了过去:“伯娘夸得太过了,可别让初明听见,不然他要骄傲的!”说着还装作压低了声音,“如今当着初亮的面,我可不敢夸初明太多了,就怕他们兄弟之间生出嫌隙来……”

许氏微笑地听着,心里不以为意。有几个月的时间给她施为,许家长房又快到出孝的时候了,她就不信,自己没法说成这门亲事!

第五百七十六章 意向

许氏的病情出人意料地有了好转,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西府里的秦含真听说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吃了一惊。

她不敢置信地问着刚刚从东府回来的蔡胜男:“是真的?大伯祖母今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蔡胜男点点头,笑道:“我过去时见到,也挺意外的。你二伯娘还说,她如今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头倒是很好,还有气力过问府中事务了,家里人都很惊喜呢。”

秦含真敢肯定,姚氏的原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她还会为了婆婆许氏的身体好转而高兴?尤其是后者露出了要夺回中馈大权的意味之后?

牛氏想得没孙女那么复杂,她就是单纯地为许氏病情好转而高兴:“这应该是想开了吧?想开了就好。许家真的没那么值得她去费心费神的。要是许家知道感恩,对她也能回报同样的真心,也就罢了。这明摆着就是一伙子白眼狼,傻子才上赶着去为白眼狼操心呢!”

蔡胜男轻咳了两声,有些犹豫地道:“应该不是想开了……大伯娘能起身之后,就先吩咐二爷和三爷给许家长房传信,说自己生病了,叫许家长房来人看她,还特地点明一定要带上许家长孙和长孙女。二爷三爷劝她,她也不听,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侄孙侄孙女不可。”

牛氏诧异:“大嫂子这是疯啦?许家长房还在守孝,没出服呢!她一个病人,将有孝的人叫到跟前见面,也不怕晦气?就算她不怕,她也要为家里其他人想一想吧?简哥儿再过几个月就要娶亲了,家里人人都在忙活喜事,她就不怕许家来人会不吉利?!”

蔡胜男苦笑:“二爷三爷何尝没有劝过?但大伯娘铁了心,还说许家大爷来也行,毕竟许家大奶奶不懂事,来了也未必肯听她说话,她也不耐烦见。二嫂生气得不行。这跟许家二房来人可不一样。许家二房是出了服的,说话做事也圆滑些,没那么招人恨。三嫂则提过建议,让许家长房派个有体面的管事嬷嬷过来,只要是长房的心腹,帮着传话也是一样的,或者让大伯娘派个心腹去许家长房也行。但大伯娘不肯听,非要见到许家长房的人不可。”

牛氏沉了沉脸,撇嘴道:“大嫂子要是真的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将来弄得神憎鬼厌的,我可不会可怜她!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秦含真有些好奇地问:“大伯祖母非要见许家长房的人,是想说什么话呀?她这是又有新计划了?”

蔡胜男答道:“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许家长房没能来人。话虽然已经传出了松风堂,但传信的人没能出承恩侯府。二爷当着大伯娘的面没说什么,但出了门就下过令,不让家里任何人往许家长房去。只是想着大伯娘兴许是病中想娘家人了,他与三爷商量过,就把信传给许家二房了。虽然两房已然分了家,但对大伯娘而言,都是骨肉至亲,又没那么多忌讳,人来了,想必也能抚慰大伯娘的思亲之情。”

这话就有些想当然了。事实证明,许家二太太与许二奶奶婆媳俩来探望许氏的病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心情。她还有些诧异:“怎么是你们来了?我要见的是峥哥儿和岫姐儿!”

许二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这几日刚刚尝到从未有过的当家作主的滋味,丈夫起复之事也有了希望,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对于许氏的态度便有些敏感。还是儿媳妇许二奶奶机灵些,及时接过了话头:“长房还未出孝,生怕冲撞了府上的喜事,又担心姑奶奶有什么要紧话要吩咐,便让我们先过来了。”

许氏更加讶异了:“你们这是……和好了?”她还以为两房人分家之后,起码要互相冷淡上一年半载的,才会在她的劝说下和好呢。

许二奶奶干笑了一下:“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的?便是偶尔有些许矛盾,消了气后也就好了。我们两房虽然分了家,但也不过是分灶不分居,仍旧住在一起,自当守望相助,互敬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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