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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春(425)

说到这里,牛氏就忍不住撇嘴:“我看二房若是攀不上一门好亲,只怕是不会乐意搬出去的。留在这府里,他们就是侯府贵人。搬出去了,别人知道他们是谁呀?”

赵陌也在为秦柏捶肩,秦平忙拦住他:“我来吧。”让秦柏阻止了。他温和笑着说:“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有心了。我肩膀不累,不必去捶。”又问赵陌。“你今儿一天都在这里?”

赵陌答道:“是。我也没别处可去,就在这边书房看书,温习功课。早上我看着梓哥儿背了一会儿书,下午午休起来后,我又与表妹讨论了一下她的功课。”

秦平道:“辛苦你了,一定很累了吧?你跟着父亲读书,本就辛苦了,还要帮桑姐儿与梓哥儿温习功课,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等吃过饭,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儿也不必一定来此。皮货店开张,眼下定是忙碌的时候,你虽不管铺子里的事,也该去瞧一瞧,到底是你的产业呢。”

赵陌顿了一顿,应了一声。

秦平对他多少有些生分,但这是难免的。他平日不住在家里,并未与赵陌日夜相处,自然要生疏一些,也更客气一点,但他并不是与赵陌疏远的意思,因此赵陌也不在意。

丫头婆子们很快把晚饭送了过来,秦柏、牛氏带着秦平、秦含真与梓哥儿,再添一个赵陌,围成一桌,齐齐用了晚饭。饭后,赵陌自行告别离开,梓哥儿被夏荷抱回房去了,秦平与秦含真留了下来。秦柏端坐着喝茶,牛氏有些兴奋地拉着孙女儿看今日三房分到的产业与财物。

秦含真看着那十来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发怔:“这么多?!”

牛氏道:“后头那些古董字画首饰什么的,一件一件都分列明白,十分清楚仔细,因此显得啰嗦了些。其实真要拿箱子装起来,也没多少。”

秦平笑道:“咱们三房不是嫡长,分家的时候,长房占了大头,有祖产和祭田,剩下的才是我们三个房头均分。我们分到一个江南那边的大田庄,还有一个山东的大庄子,其他零碎的小庄子什么的,都是京城周边的。还有一处什刹海边上的小宅子,夏天用来消暑,眼下却是租了出去。那地方我知道,我有一位同僚,也在那附近有宅子,夏天的时候请我们过去吃过酒,是极清幽的好地方。我听二哥说,这宅子的租约年底就满了。咱们收回来后,索性就不再租出去。等明年夏天的时候,父亲母亲尽可往那边消暑去。我也过去住几日。那里离宫门近,我进宫当差也十分便宜。”

“就依你好了。”牛氏说完,又对秦含真吐嘈丈夫,“除去这些田产、房产以外,还有一些铺子、作坊什么的。你祖父真真是读书人脾气,竟不要那些能挣钱的好产业,反而要了些造纸、印书、烧瓷、织绸织布之类的小作坊,其实就是给自家做东西的,根本不往外做生意。长房和二房为争钱庄、银楼、酒楼之类的值钱产业几乎打破了头,回头看到你祖父犯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秦含真听得讶异,好笑地看向祖父:“您为什么要那些作坊呀?”

秦柏淡淡地说:“那本来就是咱们家的老产业了,长房无心经营,几乎抛废了,二房更是看不上。我不拿,难不成真的让那些老伙计、老工匠们自生自灭不成?”

原来那些小作坊,大部分都是叶氏夫人嫁进秦家后才先后成立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除了印书坊是为太太奶奶们印佛经去散给穷人以外,其余的作坊都是为了给秦家的主子们提供私家独有的日常用品。叶氏夫人出身于书香门第,有品味有格调,嫁人后又有钱有靠山,才能讲究起衣食住行来,在家人的吃穿用度上用心。那时候永嘉侯府的茶具、食具、文房用品、衣饰料子,都是京中小有名气的。秦家被抄后,这些产业与附属的工匠们完整地落入了别人手中,改为新主人服务了,直到秦家起复,新皇帝下旨,他们才重新回到秦家人手里。

只是这时候秦家当家的人,就没一个有意用心经营这些作坊的。许氏自有用惯的铺子、作坊,并不十分重视他们。如今作坊里的工匠渐渐老去,年轻一辈的技艺跟不上,作坊便越发沦落了。

秦柏想起当年母亲叶氏夫人为了组建作坊,寻访工匠,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便不忍心看着作坊解散,这才把它们要到手中。反正长房与二房都对它们不感兴趣。

秦柏向妻子、儿子与孙女解释明白原委后,叹道:“当年的老工匠们,还有好几位至今仍硬朗着,随时可以再干上十年八年呢。我自小就用惯了他们造的东西,多年没用了,如今总算又有了机会。”

秦含真恍然大悟,笑着说:“咱们自家独有的东西,想想也挺特别的。祖父闲了,不如就设计一下我们家将来要烧些什么茶具、餐具好了。祖母也可以把想要的衣料颜色、花样说一说,叫作坊的人去织。祖父有什么大作,就让印书作坊印刷成书,所有亲戚朋友都送上一份,再往各处书院捐上一捐,把您的大儒名声打出去!”

秦平忙说好:“父亲做惯了先生,在京里也可以教几个学生的。”秦柏则哈哈大笑,抚掌道:“这主意不错,就是显得我脸皮略厚些,象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秦含真笑道:“这不叫自夸,这叫合理宣传。谁家有好事不嚷嚷呢?祖父是有大学问的人,让人知道您的学问,还能让别的读书人增加学识呢。我们是在做善事!”

秦柏笑得更大声了。

牛氏白了丈夫一眼,转头对秦含真说:“好几个作坊呢,就为了自个儿闲着没事时玩一玩?也真够奢侈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要几个庄子,每年还能多打些粮食。你祖父就是高门大户里大少爷的性子,跟咱们小门小户出来的不一样!”

秦平听得笑了:“母亲,咱们跟父亲是一家子,已经不是小门小户了。”

牛氏也白了儿子一眼:“胡说!谁不知道咱们母子俩是小门小户出身?你大伯母才跟你父亲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呢。”

这个嘴拌得无甚营养,秦含真也不参与进去。她问秦平:“爹,您是今儿一大早从宫里回来的吧?那你可知道宫里的最新消息?我是说,关于辽王府二少爷那事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都传到家里来了?”秦平还没来得及与父母谈论这件事,心里有些惊讶,“朝上都传遍了,说辽王府二公子这回是真的不好了,少说也要在宗人府关上两年,日后更是别想做什么辽王世子了。辽王十分生气,每次见了蜀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秦平顿了一顿:“我听他们私底下都在说,辽王府这回出事,是蜀王府告的黑状呢。”

第二百五十章 见证

辽王府出事,很多人都怀疑是蜀王府干的好事。知道内情的,就觉得蜀王是发现自己联合辽王陷害赵硕的计划失败了,为了抢占先机就把盟友坑了。但秦含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蜀王干这种事,除了激怒辽王府上下,又有什么好处?说是赵砡入罪,会影响赵硕的名声,但那影响也有限得很。蜀王本身还有把柄在辽王手里呢,这么仓促行动真是不智。

赵陌就曾私下跟她提过,猜疑蜀王的辽王与赵硕,之所以至今都不曾在御前告发蜀王,一定是在收罗证据。蜀王派到辽东去的使者,带去的书信,等等,都可以成为他们将蜀王拖下水的工具。另外,辽王夫妻还要派人回辽东去消除赵砡犯罪的痕迹,收买人证等等。赵砡是被告发了没错,但只要后续调查没有找到确切的罪证,又或是证据所证明的罪名并不是太重,那估计他受点轻罚,就能过关。现在辽王夫妻忙着救儿子,暂且还顾不上报复蜀王呢。

这些事秦平并不了解,秦含真想了想,就问秦柏:“祖父,能把赵表哥告诉我们的事,说给祖母和父亲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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