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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人又危险[快穿](260)

她是姬国的将军、贵妃,而他是萧国的帝王。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有他的责任。今日他过来是为了最后的一丝不忍。既然她拒绝跟他走,他只能为了肩上的责任,再不手软。

萧却狠狠心,大步往外走。

“娘娘……”温持元皱着眉,想劝,可又知道他劝不了倪胭。他朝着倪胭行了宫中的大礼,毅然跟上了萧却。

倪胭望着杯中茶,面色平静。

第二十天,赵浪点算过粮草,下令将粮食挤出来一些留给明日,虽然最近这二十天军中将士每一天都吃不饱。

“不必了,今日将所有粮食用尽,无需留明日的量。”倪胭下令。

第二十天的傍晚,隐隐有雷声轰鸣。赵浪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一会儿,立刻大喊:“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黑压压的兵马看不见尽头。

倪胭坐在马背上,停在河边等候。姬明渊带领兵马穿过溪流,停在她面前。

“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倪胭弯着眼睛笑着。

“为何如此认为?”姬明渊一边不紧不慢问着,一边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罩在了倪胭的身上。

风有些大。

“因为很多人都说天下人皆是陛下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舍弃。”

姬明渊笑笑:“你又不是天下人。”

“那我是什么人?”倪胭紧接着问。

第156章 弃妃祸国〖12〗

你是孤的心上人。

——姬明渊在心里回答了她。

大军候着, 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倪胭只是轻笑着问了一句,没等到回答,也不再追问,和姬明渊说起如今军中的情况。

姬星河骑着马慢悠悠地趟过溪流, 他一直望着倪胭。倪胭偏过头与姬明渊说话, 一身戎装风姿飒爽,偏偏望着姬明渊时眼中带了几分女子的柔情。

姬星河缓慢赶了过来,停在姬明渊身后,倪胭这才看见他。她顿了一下, 将目光落在姬星河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又收回视线继续汇报军情。姬星河笑笑,他弯下腰在马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 无聊地叼在嘴里。

倪胭不经意间看向他, 见他这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姬明渊顺着倪胭的视线回过头,伸手拽开那根狗尾巴草, 用毛茸茸的一端拍了一下姬星河的头, 说:“能不能有个一品上将军的样子。”

“臣领旨!”姬星河板起脸来,那张生动的脸立刻和姬明渊相似了起来。

在姬明渊没看见的时候,姬星河对倪胭使了个眼色。

·

因为援兵的到来,军心大安。夜里,除了当值把守的士兵,其他的士兵都能睡个安稳觉。

倪胭跟着陶埙的声音寻到半山坡, 她立在树下,微微仰着头望着斜躺在树上吹着陶埙的姬星河。

一曲吹完。倪胭开口:“漓王深夜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听你吹埙吧?”

“来看月亮数星星啊。”姬星河指了指夜幕。

倪胭随之仰头,今日星辰璀然。

“来。”姬星河朝倪胭伸出手。

倪胭挑眉,没将手递给他,纵身一跃,跃到树上,坐在另外一条粗枝干上,她轻嗅一口夜间草木的芬芳,说:“漓王好雅兴。这一身戎装也遮掩不了漓王的本性。”

姬星河打了个哈欠,懒懒调整坐姿,一手托腮望着倪胭,说:“那身戎装是皇兄逼我穿上的,倘若有选择,我自然愿意永远春花秋月诗酒茶,醉在这山林间。”

他张开双臂,拥抱夜间的凉风,沉醉其中。

“漓王应该很希望战事结束,辞了军职,仗剑江湖,把酒问月,逍遥快活。”

“那是自然!”姬星河摘了面上的红翡翠面具随意挂在枝杈间,没了面具,他的眼睛更像夜幕中的璀然星子。

“那么你呢?青檐,战事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一辈子困在后宫里?还是你想继续握着兵权?”姬星河叹了口气,“不累吗?”

倪胭想了想,才说:“陛下此番与萧国开战不过一个开始,他是打算一直吞并下去的。战事结束?那要多少年以后了。”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又重新长出来一层薄茧,她眸色稍显黯然,说:“星河,我已经三十岁了。”

在女子十五六岁成亲的姬国,三十岁的确不算年轻了。

“可惜了。女子的手不当是这样。”姬星河望着倪胭掌心里的薄茧,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倪胭倒是口气随意地说:“战争之下谈何性别。”

“皇兄野心干嘛这么大嘛。”姬星河抱怨了一句。

倪胭摇摇头,说:“不。即使他不主动发动战争,周边几国也会攻打姬国。如此乱世,几国国土相交太近,国中资源又不足,交战、吞并是常事。陛下先发制人,倘若能早日兼并诸国一统山河,也是早一日结束战争。”

姬星河好笑地望着倪胭,说:“皇兄也说过类似的话。”

倪胭笑了笑,没接话。

“青檐,我约你出来是劝你小心一些。纵使皇兄待你与其他人,他到底是姬明渊。你也说了这场战役要持续很多年,战事本就危险,倘若有一日你成了阻挡他前进脚步的障碍,他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见倪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姬星河狠狠心,继续劝:“青檐,你别怪皇兄心狠。他三四岁时喜欢缠着奶娘,父皇便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个奶娘。他七八岁时养了一只狗,对那只狗关心多了些,父皇便递给了他尖刀,逼他亲手杀了那只狗。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有所偏爱。即使是食物这种东西,他若是格外喜欢吃一种食物,便会再也不碰它。”

倪胭慢慢皱眉。

那些几十年前的记忆太过久远,姬星河重重叹了口气,“大概每一个帝王都有一统江山的大志。父皇御驾亲征在战场上失了双腿,便将所有的梦都扔到了皇兄肩上。皇兄自一出生,父皇便以帝王之术养育他,他接受的教育自然异于常人。”

倪胭打量着姬星河脸上的表情,笑着说:“所以漓王今晚约我过来又是为你皇兄说好话?”

“萧却假扮侍卫来到军营见你,你将他放了。”姬星河顿了顿,“皇兄已经知道了。”

倪胭蹙眉,略惊讶。姬明渊的眼线果然遍布,连她也没有忘了监视。

“多谢漓王提醒。夜色已深,我也该回去了。若是他再知道我偷偷来跟你私会岂不是更不妙?”倪胭挑起眼尾,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身后是漫天的星辰,然而所有的星辰不敌她眼中的亮光。姬星河有些恍惚。

倪胭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去,带动枝杈间一阵轻晃,几片叶子翩翩飘落。

倪胭朝山下走,随着她的步伐,高扎的马尾一晃一晃。

“青檐。”姬星河喊住她。

倪胭在半山腰回过头,遥遥望着斜坐在树枝间一袭红衣的姬星河。姬星河那双桃花眼里盈满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说:“待战事歇,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以天地为家游遍山川湖泊,品花喝酒,赏月数星星?”

他食指指了指夜幕漫天的星辰。

“就我们两个人,丢下无趣的姬明渊。”姬星河眨眨眼,“唔,我不介意那个时候你已经老了。”

倪胭仰起头望着天际的星辰,她收回视线,再望进姬星河眸中的星辰,说:“我从来不去想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

“这样。”姬星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事啊,我记着就行了,我等你呗。

姬星河在心里说。

即使他知道她的永远不会回头。那些短暂的记忆怎么支撑一生的回忆。他已经选择了放手,可若她被无情的皇兄伤害可怎么好?他痛的不是失败,而是他根本不能去跟皇兄争抢。他只能告诉她,他还能护着她,还能带她走,不论何时,即使当她老了。

下山的倪胭握紧右手,感受着姬星河亮起的第六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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