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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人又危险[快穿](376)

胥青烨抬手拾起窗棱上的一小块衣摆,看上去像偷香之人离开时慌乱中被窗棱刮下来的。

胥青烨将布料摊开在掌中,雪色的衣摆里绣着八卦的暗纹。

倪胭也看见了胥青烨见到的衣料。她眯起眼睛,用不属于人类的视力去看,便也看清了衣料上的八卦暗纹。

倪胭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之间,倪胭又了然。

这样的确也符合夷潜一贯的行事作风。

倪胭几不可见地笑笑。看来,夷潜是真的打算收网了。

“阿滟,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胥青烨站在窗前,任由窗外的风吹拂三千雪发。他凝望着倪胭,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倪胭却只是望着胥青烨,笑而不语。

胥青烨闭上眼睛,握紧手中的衣襟。

·

今日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岸边对着胥青烨哭诉的老妇人后来被侍卫拉开时,拉扯间,摔了一跤。侍卫虽也并非是对她动粗,可她到底是个老人,摔了这一跤还是让她这一生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扶阙亲自打听了她的住处,去给她看了看身上的伤,又留了些药材和钱财,才踩着夜色往回走。

他刚回到住处,便看见一大堆侍卫守在他房前。

“这是有何事?”扶阙诧异地问。

当首的侍卫拔刀,肃然道:“国师大人,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押解去见陛下。”

扶阙皱眉。

扶阙不想难为这些侍卫,也不多问,颔首,道:“带路吧。”

去见胥青烨的路上,扶阙随手在地上捡起了几颗小石子儿,随意算了一卦。当他看见卦象的时候,不由整个人愣住。

扶阙望向前方豪华气派的行宫,眉头越皱越紧。倪胭的眉眼和夷潜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几番挣扎之后,扶阙长叹了一声,终于有了决断。

·

“国师深更半夜去了哪里?”胥青烨站在高台上,手中捏着那块绣着八卦暗纹的衣料把玩细看着。

扶阙看了一眼胥青烨手中的布料,联想刚刚算出来的卦象,他已经将事情猜到了个大概。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胥青烨挥了挥手,将大殿内的所有人屏退,他走到扶阙面前,脸色阴沉:“国师不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吗?比如别人陷害?”

不等扶阙开口,胥青烨阴森冷笑。

“国师擅卜卦之术,不若给自己占卜一卦。看看今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扶阙忽然云淡风轻地笑了。

他习惯性地随手理了一下衣袖,伏地跪拜,诚恳道:“是臣见色起意,强迫了她。”

扶阙神色间一片淡然。

立在屏风后的倪胭惊愕地望向扶阙。她不意外扶阙自己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不能不意外扶阙会将这样的罪名认下来。

他为什么这么说?

倪胭陷入了震惊中。

即使是她,也没有在胥青烨面前说自己是被迫的。

奸夫淫。妇和被见色起意被强迫,这是完全不同的。

隔着镂空的屏风,倪胭蹙眉,目光有些复杂地望向伏地跪拜的那一身白衣。

“你给孤再说一遍。”胥青烨咬牙切齿。

扶阙便云淡风轻地又说了一遍:“是臣见色起意,强迫了她。”

胥青烨一脚踹在扶阙的肩膀上,怒不可遏。

扶阙身形晃动,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跪好。

他面色如常,清冷如昔。

“国师,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胥青烨拔。出放在一侧长案上的长刀,阴森森的刀刃冒着森然的寒光。

扶阙没回话,他转首,望向屏风的方向。

隔着屏风,他的目光似有些惋惜。

早劝过你若想安安分分留在陛下身边不要和夷国人有所牵扯,为何不听呢?

第210章 美人计〖17〗

倪胭对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 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

——傻孩子, 你既然早已卜出我来者不善, 又为何纵着我胡来?

倪胭转眸,望进胥青烨挣扎犹豫的眼睛。

当胥青烨朝她举刀时,倪胭瞬间了然,弯起眉眼浅浅地笑起。

“陛下!”扶阙一下子冲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倪胭身前。

雪色宽袖垂下。

“一切皆由臣起,当由臣领罪。”

倪胭立在他身后, 听着他清冷平淡如常的声音如是说。

胥青烨撩起眼皮盯着扶阙半晌,忽得嗤声一笑, 他懒散歪起手腕,将手中的长刀扔给一旁的小太监。

“来人,国师犯奸。淫罪,理当凌迟鞭尸,念在这些年功绩,暂且押解天牢。”胥青烨说这些话的时候, 看的不是扶阙,而是倪胭。

“臣领旨谢恩。”

扶阙躬身谢恩,雪色衣袖伏地。

侍卫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殿中,押着扶阙下去。扶阙垂眸静言, 未曾看倪胭一眼。

倪胭却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心想这人真是奇怪, 其智卓人, 但做的事情却蠢得让人发笑。

不过倪胭知道他死不了,若他刚刚没有站出来挡那一刀,倪胭还要想法子救他。可他站了出来,胥青烨就会留下他的命。

胥青烨深看了倪胭一眼,转身离开。

三千白发的背影瞧上去有些寂寥。

倪胭手指划过镂刻着万里江山的屏风,轻声叹息。

扶阙觉得惋惜?倪胭也觉得惋惜。

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国师,皆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之人,却为了一个“情”字沦落如此。

倪胭没心没肺地笑笑。

幸好她是没有心的,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也不会为了一个“情”字伤了自己。

·

一个月眨眼而过。

春来和秋往急得团团转,只因胥青烨一个月未曾露面见倪胭,而倪胭居然也不急,每日饮酒作乐潇洒快活。

“咱们的主子怎么能不急呢?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现在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历朝历代后宫受宠的妃子多了去了,盛宠的有,可盛宠一辈子的有几个?她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呢?”春来絮絮说着。

秋往修剪着花枝,没吭声。

秋往向来寡言,春来也不是真的问她,不过倾诉罢了。秋往不回话,丝毫不妨碍春来继续嘟囔下去。

“以前陛下把咱们主子宠成那个样子,她娇纵些也就罢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如果是别的妃子,早就三尺白绫了事。陛下居然丝毫没有责怪她,她怎么就不知道感恩?不知道伏低做小哄哄陛下的欢心呢?”

秋往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你少说些吧,这两个人哪个也不是你能议论的。”

春来一急,忙给自己辩解:“我不是责怪咱们主子,而是替她着急呐!是,我也是有私心的。她是咱们主子,她好,咱们也跟着沾光呀!”

秋往目光有片刻的失神。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春来所说不假。可是一想到边疆生死不明的父兄,再看看陛下如今……

她又盼着陛下不要过来,真的能理一理朝政,做一个明君。

秋往刚想开口,遥遥看见胥青烨正往这边来。她急忙拉了一把又要开口的春来匆匆跪下行礼。

胥青烨挥手让她们两个退下,大步走进殿中。

早已入了秋,天气转凉。可倪胭仍旧穿着薄薄的轻纱裙,斜靠在美人榻上的身影曼妙纤细。她手肘搭在榻上小几,托腮合眼凝神。小几上的博山炉飘出袅袅的熏香,染了一室的芬芳。

胥青烨走到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

“陛下过来了。”倪胭慵懒开口,合着的眼睑未曾睁开。

胥青烨俯下身来,在倪胭身后慢慢抱住她。

“不冷吗?”胥青烨问。

倪胭轻轻摇头:“不呢。”

胥青烨越发收紧手臂,怀里的身子的确是暖的。

胥青烨沉默下来,倪胭也不说话,任由他在背后抱住她。

博山炉里的熏香逐渐燃尽,袅袅飘起的香雾跟着渐渐消失于无形。许久之后,胥青烨才重新开口道:“军事机密泄露,导致最近的几场战役都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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