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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148)

陈太后沉吟后道:“去将人请来。”

“是。”冯宝亲自出厢房,去请人。

他先去了斐济的厢房,人不在,寻了守卫后方知道,这项城郡王世子竟钻到了苏三的南厢房里头去了。

冯宝嗤笑一声,想着这苏三真是来者不拒,偏是个男人就行。

想到这里,冯宝向下看一眼,老脸一瞬搭拢下来。偏他是个太监,可那又如何,像苏三这样的女人,还会有谁要她。待他到时候弄进宫去,定要好好磋磨一番才能解这肖想了多年的火。

冯宝虽是个太监,可也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就必定会对女人有感觉,而像苏三这样的美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太监,皆会让其心血沸腾,心怀畅想。

走至南厢房门口,冯宝敛下脸上不悦,换上一副褶皱笑脸,敲了敲门。

里头走出个身穿绿衣的丫鬟,鹅蛋脸,挑高身量,长相有几分秀美。

“您是……”绿芜不认识冯宝,但看其装束,也知不能得罪。

冯宝上下扫一眼绿芜,道:“特来寻世子爷,太后有事传召。”

冯宝说话时,声音较细,绿芜偏头想了想,然后道:“冯公公稍等。”话罢,她转身进屋通禀。

屋内绣桌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人。

一个用纤纤素手捂着右脸,露出半张纤媚容颜。一个用修长手掌捂着左脸,露出半张俊美面容。两人正互相掐着人看,各不理睬。活像两个抢了糖后分赃不均的孩童。

绿芜忍着笑,蹲身行礼道:“世子爷,冯公公在外头说太后有事要召见您。”

斐济侧了侧身,“不见,不去。”

一旁苏芩感兴趣道:“有问是什么事吗?”

绿芜摇头,“奴婢不知。”

绿芜虽不知,但苏芩却能猜出一二分。定是陈太后审理那黑衣人时出了差错,所以才会差冯宝来寻斐济。

“咱们去看看。”苏芩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里头取出一方面巾,覆在脸上,正巧遮住右脸处的那块红印。

斐济侧眸瞧人一眼,突然大大方方的拿下了覆在左脸上的手,露出那个牙印,然后起身,拢袖于后道:“苏三姑娘去做什么?太后请的人可是本世子。”话罢,斐济一摆宽袖,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苏芩气呼呼的跺脚,跟着一道出去。

冯宝正侯在户牖处,见斐济来了,笑眯眯道:“劳烦世子爷了。”

“不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斐济抬眸看了看天色,神色倨傲。

见斐济这副不将他看在眼里的模样,冯宝老脸上笑意渐淡,“只是听闻世子爷是北方人,应当能听懂北方话吧?”

“那要看是什么话了。”斐济意味不明道。

冯宝面色微变,解释道:“自然是关于郴王殿下的事了。”

“哦。”斐济点头,“既然是关于郴王殿下的事,那本世子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请。”冯宝扬单臂,请斐济先行。然后拦住跟在斐济身后的苏芩道:“苏三姑娘还是呆在屋子里头吧,这审讯的事,可不是姑娘家能看的。”

冯宝说话时,目光毫不隐晦的落在苏芩身上。

先前未嫁给陆霁斐做妾时,苏芩的美如芙蕖,妖冶而纯稚。嫁给陆霁斐后,成了女人,那股子只浮于表面的媚便犹如深入骨髓了般从内而外浸透出来,纤细媚态,风姿妙曼,这独一份的风情,天下古今,也不知可有相媲美者。

冯宝盯得有些痴。

对于这个和他那个亲侄儿冯志一般阴险恶心的老太监,苏芩从来都看不惯。她微微侧身,纤纤素手捏住斐济的宽袖,小小幅度晃动了一下,小嗓子软绵绵的吐出三个字,“世子爷~”直酥软了筋骨。

斐济偏头,看向身后的小姑娘。

覆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小奶狗似得可怜。

冯宝站在一旁,因着斐济偏身的动作,突然看到他左脸面颊上的小巧咬痕,喉咙一梗,道:“世子爷,您这是……”

斐济冷哼一声,双眸往苏芩身上一落,继而漫不经心的飘过,“养了只爪子尖利的猫儿,总也养不熟,老对着本世子亮爪子。这不,刚刚被叼了一口。”说完,男人将脸凑到冯宝面前。

冯宝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面色有些难看,“那是该好好管教了。”当他老眼昏花看不出来这是人咬的吗?

“世子爷,时辰不早了,太后还在等着您呢。”冯宝提醒道。

斐济点点头,宽袖被人拽着,又紧了几分。

男人轻咳一声,道:“本世子多带只猫儿。”说完,斐济不等冯宝反应,径直拎着苏芩的后衣领子把人往前一拽,然后修长手掌下滑,摸到那只软绵小手,牵着就往陈太后的正屋厢房里去。

冯宝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两人拐过房廊拐角,进了正屋。

正屋内,陈太后已等的有些不耐烦。她抬眸,看到正巧跨进正屋来的斐济,身子一挺,立时坐直了。

斐济长的跟陆霁斐太像,陈太后自见了斐济一面后,整日里噩梦连连,直至前些日子才稍稍好转。如今猛地瞧见人,再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苏三,这种违和的感觉更加强烈。

“世子来了。”陈太后勉强扯了扯嘴角。看到斐济左脸上的牙印,想着这项城郡王世子真是荤素不忌,连在皇庙里头都能寻到温香软玉,比起那个不近女色,柴盐不进的陆霁斐,可好控制多了。

斐济潇洒一拱手,然后也不等陈太后说话,径直便寻了个位置坐下。甚至还想将苏三抱到自己腿上,被苏芩碾着男人的脚背硬生生跺开了。

穿着长靴的脚尚被踩得有些钝痛。斐济开口道:“不知太后寻本世子来所为何事?”

项城郡王兵力强壮,可敌国,至此,这项城郡王世子的嚣张态度,是有资本的,即便是陈太后,也不敢多置喙。

陈太后看一眼静站在那里的苏芩,没说话,只伸出戴着甲套的手,指向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此黑衣人说的是北方话,哀家不懂这些话,想劳烦世子听听,这黑衣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斐济一挑眉,看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叽里咕噜一堆,斐济点头,转向陈太后,“这人说,他不知道他杀的是郴王殿下,只是有人雇他,给钱买凶罢了。”

陈太后面色瞬变,她瞪向那黑衣人,双眸赤红。“说,是谁派你来杀哀家的由检的!”

黑衣人又叽里咕噜一大堆。

斐济道:“他说他也不知道。用信鸽联络后,去钱庄取钱,然后拿了画像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陈太后的面色极其难看,她正欲说话,却不防那头夏达急匆匆赶来。“太后。”

陈太后皱眉,“夏首辅怎么来了?”

“臣听闻冯公公已捉拿到杀害郴王殿下的真凶,特来为太后告喜。”夏达站在门外,与门内的陈太后拱手作揖。

陈太后看一眼夏达,再看一眼斐济,突然道:“夏首辅可懂北方话?”

夏达道:“略知一二。”

陈太后垂眸,看向那黑衣人,“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陈太后话罢,屋内有一瞬沉静。苏芩看一眼斐济,暗暗蜷紧手。斐济依旧一副闲适模样瘫在靠背椅上,浑身软绵绵的也没个正行,活像一滩烂泥。

黑衣人叽里咕噜说完,夏达翻译给陈太后听,与方才斐济说的并无多大出入。

陈太后放下心来,唤来冯宝,“此事一定要再追查下去,势必要将这杀害我儿的凶手捉拿归案,碎尸万段!”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震,深深埋首。夏达突然迈步进来,一把攥住那黑衣人的宽袖,从里头抽出一副画像来。

陈太后道:“这是什么?”

夏达道:“像是郴王殿下的画像,只是画的实在不像。”

画像上的人只与郴王有一分相似,也难为这黑衣人能在茫茫皇庙里找到自己要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