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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184)

殿内有很浓厚的药味,四处弥散,几乎堵塞呼吸。

看来陈太后突染恶疾这事倒是不假。

苏芩用帕子捂着嘴,被斐济推到一扇大理石插屏后。殿内只点一盏琉璃灯,灯色不亮,陈太后的咳嗽声充斥在空荡荡的殿内,透过锦帐帷幔,清晰异常。

“真的病了?”苏芩与斐济贴的很近,她被男人揽在怀里,男人的手搭着她的腰,细细掐着,指尖触到滑腻衣料,却比不上苏芩身上的奶白肌肤。

“嗯。”两人说话声音很轻,但陈太后却沙哑着嗓音道:“谁?”

苏芩身子一僵,睁着一双惊惶眼眸看向斐济。

男人轻勾唇,压在苏芩细腰上的手稳稳的。

“啪嗒啪嗒……”有脚步声从殿门口传来,苏芩透过屏风缝隙,看到那身穿太监服的冯宝亲自端着一弯腰,慢吞吞的挪进殿内。

“太后,该用药了。”

“咳咳咳……你,你滚……你给哀家滚……”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陈太后此刻却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她吃力的撑起半个身子,却因为动作太大,咳嗽的越发厉害起来。

“太后您病的很重,得吃药,这吃了药呀,才能好。”冯宝的声音有些怪,尖锐中透着兴奋。他肥壮的身子这时候却尤其灵活,上前一把按住陈太后病的枯瘦如柴的身子,就掐着人的下颚往她嘴巴里灌药。

“呕……咳咳咳……”

外头闹的厉害,苏芩躲在里头,却是满脸惊诧。

这是怎么了?狗咬狗了?

这冯宝怎么跟陈太后杠上了?

看样子冯宝给陈太后吃的那碗药应当是有问题的,不然陈太后也不会如此抗拒。

苏芩正思忖间,突然感觉男人将脸埋到了她的脖颈处。

苏芩奇怪的偏头,耸了耸小肩膀。

男人压着苏芩的肩,声音沉哑道:“外头味道太臭,我借姀姀的身子香香鼻。”

味道确实是有些重……苏芩捂住口鼻,却突然感觉到了那正顶着自己的玩意。她瞬时瞪大一双眼,一脸惊惧的使劲拧了一把男人的后腰。

什么玩意!我们在偷窥呢!能不能认真点啊!

苏芩被气得七窍生烟,但男人依旧伏在那里,他听到小姑娘细细的娇嗔,因为不敢太大声,所以便显得奶猫儿似得可爱细腻,直听得他又激动了几分。

“怪姀姀太香。”斐济蹭着苏芩的肌肤,更加将重量压到了她的身上。

苏芩使劲一挣扎,却不防手肘撞到身后的大理石插屏。

这样大的动静,除非是聋子,不然不会不注意。

冯宝扔下药碗,厉声道:“谁?”

苏芩伸手扯了一把还在企图咬她唇的斐济。

这厮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斐济赖在苏芩身上,捧着她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嘴,这才心满意足的挪开。不过依旧紧紧的将人搂在怀里,挡在身前。

苏芩两眼无神的被斐济搂着从屏风后出来。她纤细的身子挡在男人面前,后腰处依旧抵着那东西。

真是精神……

苏芩被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玩意!

“陆霁斐?”冯宝一瞪眼,原本被肥肉挤压的只剩下一点细缝的眼睛瞬时瞪大,但片刻后却又怪笑道:“是世子爷呀。”

都怪这项城郡王世子和陆霁斐长的太像,这冷不丁的瞧见,还真要以为那只疯狗还阳了呢。

男人往前蹭一步,苏芩被一顶,被迫往前走了两步。

“咳咳咳……世子,世子爷……”陈太后的眼中迸发出热切的希冀,她瞪着一双眼,死死盯住斐济,干如枯枝的手用力的朝前伸展。

冯宝笑道:“世子爷来的真不是时候。”

苏芩看一眼陈太后,双眸凹陷,眼底泛青,唇色泛紫,冯宝刚才强喂给陈太后的东西是毒药。

“冯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苏芩仰着小下巴,声音娇娇道:“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冯宝笑的更怪异。他上下打量苏芩,那视线恶心的令人嫌恶,就像黏在身上的烂蝇活虫。

“世子妃言重了,太后病的厉害,奴才只是给太后喂药罢了。”冯宝没有想到会出现苏芩和斐济这两个异数,不过没关系,整个大明宫已经被他围的铁桶一般,这两个人是逃不出去的。

“不过既然今日有幸得见世子和世子妃,两位不若一道陪着太后去下头瞧瞧吧。”

冯宝话罢,他身后猛然涌进来大批东西两厂的人。

冯志站到冯宝身后,看到苏芩,双眸一亮,“叔,这苏三能不能……”

“嗯。”冯宝慢吞吞的点了点肥壮的脑袋,显然知道冯志的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

这样明显的目光,苏芩也不是个木的。

她一把攥住斐济的宽袖,使劲拉扯了一把,恨不能将面前两个人的眼珠子挖了去喂狗。

斐济伸手,捏了捏苏芩的脸。

陈太后毒发,倒在榻上,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吃力的朝斐济的方向爬过去。衣料蹭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斐济揽着苏芩,看着艰难挪到自己面前的陈太后,他笑道:“太后别来无恙。”

陈太后的神智已经不清醒,她努力瞪大一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真是可惜,太后输了呢。”斐济的脸上显出笑来,他微微俯身,搭在肩头的青丝往下滑落,触到苏芩的面颊,痒痒的带着些酥麻。

陈太后抖着手,艰难开口,“陆,陆……”喉咙里涌出一口血,陈太后歪头倒了下去,再说不出话。

斐济慢条斯理的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冯宝。

苏芩看着脚边陈太后的尸体,一阵唏嘘。

不可一世,机关算尽的陈太后,最后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斐济,就算你是项城郡王世子,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今日是走不得了。”冯宝挥手,其身后的人包拢过来,将苏芩和斐济团团围住。

“蹭蹭蹭……”的拔刀声络绎不绝,苏芩面色微白的对上那一把把锋利白刀,暗自抿了抿唇。

小姑娘的手有些冷的发凉,斐济伸手,握住她的手暖在掌心。

不远处传来挎刀的声音,由远至近。冯宝和冯志面露疑惑,往外看去,就见绉良领着锦衣卫,飞奔而入。他虽只带进来了寥寥几个锦衣卫,但这些锦衣卫都是先前陆霁斐训练出来的手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爷。”绉良领着锦衣卫冲进包围圈,将苏芩和斐济围到圈心保护起来。

冯宝面色煞变。

这绉良刚才竟认斐济为主?

斐济勾了勾苏芩的小耳朵,看着殿门口急奔进来的两个人,除了满朝文武大臣,走在最前头的分明是夏达和李太妃。

冯宝的面色变的更加难看。

“叔,这……”冯志面色惨白的躲到冯宝身后。

冯宝眯眼看向斐济。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冯宝谋害太后、郴王殿下,当立斩。”男人站在那里,单手负于身后,风姿猎猎,俊美如神袛,但那双眸子却隐暗如刃。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容貌。

再加上其身旁的锦衣卫,聪明人都猜到了斐济的身份。

李太妃扶着额角,踉跄着往后退一步。

夏达攥着拳头,面色惨白,身形清瘦,整个人摇摇欲坠,但看向斐济的目光却恨不能将人扒皮抽骨。

果然,这个人,就是陆霁斐。

……

陈太后已死,冯宝被压入天牢,秋后待斩。

陈家亡了,沈家废了,冯家的人一个没留。

朝廷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中秋越发近了,府内的丫鬟、婆子忙碌起来,准备启程回项城。

苏芩懒在榻上,神色蔫蔫的整个人就似被掏空了一样,连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就说那日在慈宁宫这厮不对劲,竟是,竟是被李太妃给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