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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59)

夏达厌恶的偏头,不欲多看她。

朱丽月雀跃的心渐沉,陆霁斐凉凉道:“兵不厌诈,朱姑娘真是好计谋。”

陆霁斐说话,总是让人觉得充满讽刺感。这也就是众人觉得他嚣张的原因。可无奈,这人本就有嚣张的资本。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的,更何况还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

朱丽月一瞬时变成众矢之的,众人虽未说话,但看向她的视线却满是苛责。朱丽月生生熬着,下颚绷紧。

“今日真是有幸,见识到了镇国大将军府的风采。”有宾客讽刺道。

朱远道一张黑脸,又青又红。

朱丽月原本煞白的脸也红透。

郴王却道:“方才陆首辅已言,兵不厌诈。朱姑娘能胜陆首辅,真是让人敬佩。”

陈太后也道:“巾帼不让须眉,该赏。朱姑娘想要什么?”不得不说,这朱丽月的手段虽不入流,但却实实在在给陈太后出了一口恶气。

朱丽月朝陈太后一拜,声音清晰道:“臣女只是胜了最后一局,加上前头的两局,该是平局。”

“这女子本就与男子不同,更何况朱姑娘比试的人还是陆首辅。陆首辅人中龙凤,不会不认账吧?”沈宓笑盈盈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面色清冷的站在那里,怀里搂着苏芩,勾唇道:“朱姑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朱丽月攥紧拳头,目光坚韧,“我要陆首辅一诺。”

众人将视线挪向陆霁斐,陆霁斐一副风轻云淡之相,轻启薄唇道:“好。”

“我现下还没想到什么事,待日后再来寻陆首辅兑现承诺。”朱丽月道。

陆霁斐依旧点头,神色淡淡,但箍在苏芩腰肢处的手却压的死紧。

苏芩掰着他的胳膊,小嗓子软软绵绵的哼唧。

陆霁斐垂眸,看到小姑娘那副泫然欲泣之态,禁不住暗眯了眯眼。这人哭起来,怎么比往常还要好看呢?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再欺负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陆疯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五更入朝来一次,退朝回府来一次,晌午时分来一次,日落掌灯来一次,安寝前来一次……

姀姀:……

第39章

因着比试射箭一事, 朱丽月已被人看轻,却不防沈宓突兀开口道:“母后, 我听说陆首辅尚未娶妻,您瞧瞧朱姑娘如何?文武双全, 又长的好看,定能与陆首辅琴瑟和鸣。”

众人一窒,实在是不知沈宓为何会出此言。

赵嫣然站在身边, 煞白了脸。枉她方才腆着脸去帮沈宓挣面子, 现在却被人捅了心窝子。

沈宓明知自己爱慕表哥,却为何要将朱丽月和表哥拴在一处来膈应自个儿?

赵嫣然气红了脸, 但因着沈宓是郴王妃, 所以只能自个儿将苦果往肚子里头咽。

苏芩缓过了神,听到沈宓的话,下意识看向陆霁斐。

男人半阖着眼帘,顺势从她腰间系着的宫绦被抽出那柄竹骨纸面宫扇,慢条斯理的摇着。

“此事……”陈太后略一沉吟, 将目光投向郑太妃。“郑太妃以为如何?”

郑太妃掩唇笑道:“臣妾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当。”

郑太妃话一出口, 朱丽月深吐出一口气, 渐放下心来。若是今日在这端午宴上被赐了婚, 那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做到如今地步,为的就是夏达。即便如今他不理解她, 但朱丽月相信,总有一日,他会理解她, 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

“是呀,陆首辅才新得美眷,如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李太妃自然不愿意陆首辅就这样娶了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女儿。

先不说镇国将军府因着镇国大将军年迈,势不如前,就是私心来说,李太妃也盼着陆霁斐娶的正妻能是她李家人。虽说陆霁斐一直与冯宝一处帮衬幼帝,但李太妃却与冯宝更亲近些,她听了冯宝那些有意无意说出来的话,难免对陆霁斐心生间隙,她想着,能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人拴住呢?

思来想去,便只有联姻。

整个皇城都知,陆霁斐虽权势滔天,但独木难支,身后无势,若他能娶得一个如意妻子,得了女方势力,便能如虎添翼,一飞冲天,无人能撼。

陆霁斐的正妻之位,盯着的人不少。

如陈太后、郴王一派人,想着若不能收服陆霁斐,便只能将人毁了。而李太妃、幼帝等一派人,自然是一边防备着这个下臣,一边拉拢。最后是郑太妃、大皇子一派,虽先前与陆霁斐有些过节,但如今却处在中立位置,而他们拉拢陆霁斐的心也是最重的。

因为相比于陈太后,郑太妃一脉娘家势力不足。而相比于李太妃,郑太妃可没有一个正在当幼帝的儿子。

郑太妃势单力薄,已眼热的盯住陆霁斐良久。而她想出的法子,也跟李太妃相似,不过不一样的是,李太妃想的是牵线做媒,而郑太妃想的是只要将人拴住了,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皆是兵不厌诈。

众人心思兜转,面上却一点不显。

沈宓今日对此事不知为何如此执着,不顾郑太妃和李太妃,继续说着这件事。“其实原先以为陆首辅不近女色,本宫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如今看来,陆首辅也是个男人。”

沈宓看一眼靠在陆霁斐身边的苏芩,眸色凌厉。

沈宓的目的不是要陆霁斐娶朱丽月,而是要看陆霁斐对娶妻这件事的态度。如今正是他们与陆霁斐争锋相对的时候,若陆霁斐陡然娶了娘家势力丰厚的女子,那对郴王来说,是一大祸患。

陆霁斐轻慢的摇着竹骨纸面宫扇,将众人丑态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霍然收扇,轻挑的抬起苏芩尖细下颚,声音清晰道:“我的妻,自当要有此般颜色。”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陆霁斐的正妻,不能比苏芩丑了。

可纵观整个皇城,能比苏三还好看的人,去哪里寻?所以陆霁斐这话,不仅是将他自己给套在了里头,更是将那些心思兜转的人给套在了里头。

若想要他娶妻,必要掘地三尺挖出个比苏三还好看的姑娘,这让他们去哪里找?

这头,沈宓得了陆霁斐的话,心绪渐松。想着待明日将这话宣传出去,那这陆霁斐怕是寻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苏三的颜色,皇城人皆知,没有谁会来自取其辱。

……

亥时三刻,宴毕。

苏芩吃了几杯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在陆霁斐身上,使劲的拉扯他身上的蟒袍,要抓蟒袍上头的长脚虫。

陆霁斐取过那柄葵榴画扇,隔开苏芩的小脑袋。

苏芩娇红着脸儿,绕着自己的头发玩,不一会儿就将那头黑油长发卸了下来,然后捣鼓片刻,竟像模像样的抓出了一条杨桃辫。

小姑娘本就长的好看,这随意抓条辫子出来,整个人又能变出另外一种味道来。

陆霁斐靠在马车壁上,手持竹骨纸面宫扇,慢条斯理的朝着苏芩面前扇了一扇。

苏芩眼见自己的青丝轻飘飘的浮起来,伸着素手往前一抓,然后“咯咯”笑起来。

陆霁斐轻笑一声。酒量这么差,竟还是个贪酒的小酒鬼。

青帷马车辘辘而行,因着天热,虽是晚间,但大街小巷内依旧有许多人。大多聚集在拱桥旁或阴凉处,随意摊一张凉席子就能睡过去。

晚间凉风阵阵,吹开青帷马车的帘子。马车前挂一盏风灯,氤氲亮色笼罩进来,原本安安静静摆弄着自个儿那根杨桃辫的苏芩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手舞足蹈。

“唔……乌龟,你,你帮我抓住它……”小姑娘吃的很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自个儿灌了这许多酒。

陆霁斐垂眸向下一看,看到小姑娘伸着脖子,缩着四肢,左摇右摆的用身下影子显出只乌龟的形态来,娇憨可爱的紧。

男人伸手,将手里的竹骨纸面宫扇往那影子上一敲。

“啊,你,你会弄疼它的……”苏芩慌里慌张的跪下来,一把抱住陆霁斐的胳膊,声音软绵绵的噘嘴。话罢,脑袋一拱,屁股一撅,就将上半身都靠在了陆霁斐的胳膊上。绯红小脸贴在蟒袖上,粉颈歪着,像个乖巧的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