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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牌(14)+番外


而就算真的是人力不能为,他也能接受,毕竟这件事不能做,他还可以做其他的事。
但是现在,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更找不到其他的人。而且,作为一个已经死去、没有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亲密的舍不得的人的……灵魂,凯撒目前唯一纠结的,也就是自己的死因了。
虽然在林跃的打击下,凯撒的神经……或者说灵魂已经是麻木的了,但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事还是有执着的。
所以看着林跃被捆,他也没叫醒林跃,当林跃非常不解的发出疑问的时候,他也没有教给他要怎么解释,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手铐脚链都是不值一提的,铁门上的锁更不算什么,至于门外的人嘛,只要找准时机都是可以处理的。
林跃也许懵懂,凯撒却非常清楚,像张家这样的地头蛇也许上不了什么大台面,但在本地的势力却不可小觑,林跃这一逃,下面也就只有按照他所说的一步步去走了。
结果他讲了个口干舌燥,过去十年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天说的多,林跃给他的回应就是:“乐乐啊,你怎么总是诱惑我呢?你不知道我不仅是良民,还是三代良民,不仅是三代良民,还是革命烈士的后代吗?我的爷爷,曾经为抢救国家财产而奋不顾身的救火;我的姥爷,曾为国家的资产阶级事业做过伟大的贡献,我的奶奶的爷爷当初是一个拾粪人,他老人家兢兢业业,靠拾粪起家,治下了九倾良田,我的姥爷的爷爷……恩,我姥爷据说是从门口捡到的,但这更说明了我姥爷的……”
林跃开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家谱背诵,在他的词句下,地主是为广大贫农做主的,资本家是为国民经济做贡献的,工人阶级那更是革命的急先锋,至于他自己的打小工,那绝对是在为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说起来,对于林跃的不着边,凯撒已经是习惯了。但过去,林跃要打工,要和同事吃饭说话,要看电视报纸,骚扰他的时候……当然是经常的,但不是太连续,最多也就是:“哈哈,乐乐,看这电视演的越来越弱智了;嘿嘿,乐乐,报纸越来越扯了;乐乐啊,你说某某都那么胖了,为什么还总觉得自己瘦……”
这些话虽然在凯撒看来,也完全都是没有必要的、多余的噪音,但好歹,那不连贯。
但现在好了,他人被捆着,没电视没报纸也没人和他说话,于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十个小时用来睡觉,剩下的十四个小时他还能做什么?当然就是找凯撒聊天了。
林跃是个爱热闹的,晚饭如果不是和同事一起吃,那必定要上夜市,而且三言两语,不是和老板,就是和邻桌的人聊上。
在家的时候,只要不睡觉,电视或者录音机是一定要开着的,看不看是一回事,总要有个声音。
在浩然山庄,他很快和上下打成一片,也和他这种脾气有关。现在这些都没了,那就只有全部让凯撒代劳了。
于是,不仅他发呆的时候是在找凯撒唠嗑,连吃饭上厕所的时候也没停止这种喋喋不休。
“乐乐,我觉得咱们的尿有些黄了,是不是喝的水不够啊。”
“乐乐,再不吃蔬菜,咱们可能就要便秘了,你说我找二少要求要求好不好?”
凯撒实在很想说,你不用提“咱们、咱们的”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但他实在是没这个精神了,而且他已经可以想象了,如果他这么说了,得到的,一定是林跃理直气壮的回答:“乐乐啊,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咱俩谁跟谁啊,都这么亲密无间的交流了,还分什么彼此啊。”
……哦,这绝对不是在林跃的调教下,凯撒的思维也向着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甩动的奔驰了,而是,这些话,林跃已经说过了。
这四天,对张智功来说是绝地大反攻,对凯撒来说,那就是无边无际的酷刑。张智功多少还体会到了愉悦,凯撒那是除了黑暗,就没见到过光明。
“你不担心吗?”
忍无可忍的凯撒终于决定由自己来主导话题。
“担心什么?二少嘛,他既然一开始没杀我,估计以后也不会了吧。”
“就算他一开始不想杀你,现在你这么气他……就不怕他一直关着你?”
林跃沉默了,就在凯撒以为他终于开始思考有关自身安全的问题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回答:“一直被关着的确很可怕,四天没吃蔬菜,我的大便就干燥了,要是真便秘了怎么办啊,不行,我明天一定要让小刘给我加菜,没菜也要给我个苹果!”
凯撒彻底的被打击到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几乎要飘散的灵体:“你真的不怕一直被关着?你的电视呢?你的报纸呢?你的斗地主呢?”
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嘶吼了,这样子要是落在其他认识他的人眼中,绝对会以为世界末日降临了——这样没有自制、没有形象怎么会是冰冷傲然高岭之花似的凯撒?
不过林跃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思考了片刻回答:“要说没了这些,我真有点舍不得,但我不是有你吗,乐乐。你不是说过自己数学也很好吗?而且你是从美帝国来的,那英语也一定呱呱叫,我想过了,我可以效仿基督山伯爵,他在牢里呆了十多年,学了很多东西,过两天我的伤养好了,也可以开始跟着你学。咱们先学英语,再学数学,就算我天资聪颖,要把英语说的比英国人还溜,数学达到高中生水平,也要个两三年吧。过个两三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呢?”
“要知道黑社会在我们中国是行不通滴,政府是会打击滴。说不定过个两三年,张二少就倒台了,那时候,我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的英勇斗士啊,不说奖金,奖章什么的总要给我一两个吧,好吧,就算不发,咱到时候不也自由了吗?”
“你倒不怕连你也一起打击了。”
“打击了也没什么啊,最多坐牢呗,牢里多热闹啊,十几二十个人一个屋子,真好!好了,不说这些了,乐乐,我想了想,咱们应该现在就开始,虽然我现在受伤了,但也不能浪费光阴。我知道你喜欢和我聊天,不过咱们也不能光聊天,不学习啊。”
……
想到他学会英文,的确有用,凯撒也真的教了起来,林跃学的倒也算认真,不过这种认真,持续的时间实在不长……起码在凯撒看来,是不够长的,不过就两个小时,林跃就表示需要休息了,而且他要劳逸结合的娱乐。至于娱乐的方式嘛……
“乐乐,给我说说你过去的风流史吧,别不说话啊,你看你又有钱又帅……恩,应该是够帅吧,不过算了,现在这社会帅不帅是第二问题。你有钱,那是一定要风流滴,别不说话啊,咱俩谁跟谁啊。不说?没有?不会真没有吧,你怎么会没有呢?难不成……你不行?”

第17章

虽然张智功被气的几乎要吐血,但他却没有立刻去找林跃。这当然不是他心存愧疚不敢面对林跃,更不是他决定放林跃一马,而是他坚定的相信这是林跃的诡计。
在中国古代,士兵犯了错,流行鞭打。现代据说军队中还是有这种事情,但更官方的办法是关小黑屋,而据说这种关押比鞭打更有效。
在暗无光线的空间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什么都没有,每天管教送饭的脚步声甚至都成了唯一的依赖。
人是社会的是群居的,更是需要光合作用的,虽然即使有光线,人也不可能产生氧气,但是没有光线,人却是会枯萎的。特别是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精神上的折磨更加残酷。
张智功相信林跃一个人呆着腻了,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他出来。虽然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林跃卡死,他最终也只是把自己屋里的东西都砸了,然后给小刘下令关了林跃房里的灯。
“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张智功相信,林跃是绝对要开口求饶的。
张智功坚信着,但是第一天,林跃没有求饶,第二天,林跃没有求饶,第三天,林跃开口了,他说:“就算停电了,也要给我根蜡烛吧,这看不到东西我有点怕,你说我上厕所的时候要是对不准地方多丢人啊……”
当然,他的要求依然没得到满足。而受此打击,张智功也关了摄像头,每天自我催眠的说:“他早晚要认输!”
没了林跃的刺激,张智功每天看看录像上上网,或者通过连线看看下面赌场的情况,不时的也到一些网上的赌场玩两把,日子过的,倒也算是逍遥……只要他不想到某人的话,应该算是。
这种逍遥的日子,一直到他哥将一个人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魏老六从美国请来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照片中的,是一个白人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灰蓝色的眼睛,淡金色的头发,神情有些腼腆,微微的带着一点忧郁。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也不知道他是发现有人在偷拍还是正好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带着微笑,很含蓄的一个笑,和他的表情相配,看起来斯文优雅,如同旧式西方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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