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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牌(56)+番外


“也许人家是想搏一把呢,二十倍的赔率啊,赢了就是四千万呢。”
“你拿二百万来搏?”
先前的人立刻不出声了,在赔率很大的时候,是有人会抱着也许会爆冷门的想法压注,但再怎么样,也不会压二百万。
“这人一定是疯了。”
最后,众人得出这样的结论,而被这样说着的人当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他的,也不在乎,他走出博彩点,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二少。”
张智功抬起头,笑道:“速度不错啊,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小刘几乎没哭出来:“二少,你……”
“我什么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啊,”小刘在心中腹诽,“你把自己的游艇房子都卖了,突然的跑过来,要是有个什么,大少还不得把他们给吃了!”
“放心吧,我就是来压外围的,等奖对出来,我就回去。”
小刘看着他,压外围需要巴巴的跑到美国来压吗?通过网络不能压吗?以前也没见你对外围怎么上心过。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别管张智功是不是真的来压外围的,只要过几天真的能跟他回去就好了。
而在此时,花胡子正在盯着桌子上的公共牌,对K、对J,梅花4,很好的牌,对他来说很好,但对对手来说也很好!
他现在是葫芦,可是林跃也有可能是葫芦,如果林跃的底牌是对K、对J,不,只要有一张K,一张J,和桌面上的凑到一起,就能对成葫芦!而且是要比他大的葫芦。
他又看了一眼林跃,后者对他露出一口白牙,很憨厚、很天真的样子。
这一把,他们两个人都出了六百万,前三天他又从林跃赢了差不多一百万,也就是说,他现在手里还有五百万,而林跃只剩下三百万。
如果赢了这一把,后面的三天,他拖也能拖死林跃,但,如果这一把输了呢?如果这一把输了,那将来也就彻底的替他清洗了嫌疑,但前提条件是,林跃绝对会遵守约定!
他再次回想关于林跃的资料。
身世简单,但牌技成迷,不过是一个小城的苦工,却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将丹尼奥斩于马下……不过,这是真的吗?
花胡子眯起了眼,德州扑克,是需要大量的对局的,这就和围棋一样,只看棋谱,永远都成不了高手。
那么,这个人先前在哪里和什么人对局过?
想到这里,花胡子心中一惊,这会不会是一个针对他,针对他们洪门的阴谋?
也许丹尼奥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赌术这么痴迷——就算他以前如此,在牢里呆了十二年之后,还会如此吗?也许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权势?
他现在是在位子上,但论手段、论威信,是绝对无法和凯撒相比的,为了让自己坐的更牢固些,他不会对洪门开刀?
花胡子摸着苹果,越想越惊。
荷官开始提醒他时间到了,他看了林跃一眼,推出十万,他要看看,看看这个林跃到底是在做什么!
林跃跟着推出了十万,然后,又跟着推出了个十万,同时再次露出他那一口白牙:“好事要成双嘛。”
他是来真的!
花胡子的瞳孔迅速一缩,笑了起来:“恩,是好事成双,你刚才说什么,不准备今天结束?好吧,那我们就再多玩几天吧。”
说完,他将牌一叠,丢给了荷官。
林跃愣了愣,眨了眨眼,看着工作人员将筹码帮他收好,然后开始在脑中骚扰凯撒:“乐乐,我这算赢了?”
“……赢了。”
“这样就赢了?”
“他弃牌,就是你赢了。”
“但是我怎么没有赢的感觉啊,乐乐,下一次你不要给我做提示了,否则我还是没感觉。”
“……我没有提示。”
“你刚才对我说他在偷鸡嘛,若不是你这样说,我这么杂的牌怎么敢一直跟啊。”
凯撒不说话了,心中着实为花胡子觉得冤。按照正规的打法,林跃那样的牌在翻牌圈之后就不该跟了,就算冒险,在转牌出来后,他的赢率已经小到了极点,走到这里,下面比的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双方的心理。
跟注、加注,林跃表现的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他看到眼里,心中也是有一些欣慰和成就感的,但结果,人家之所以会有如此出色的表现,不是因为精确的分析,更不是因为大胆的尝试,而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通过林跃的眼,凯撒看着花胡子,有无奈又怜悯有同情,但更有一种要大笑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灾乐祸,就是觉得很快乐,非常的快乐。
凯撒很快乐,林跃也很快乐,而博彩点的众人几乎要骂娘了。百分之百要赢的牌,花胡子在最后放弃了,一下子少了一半的筹码不说,还在不断的弃牌,一把又一把,看了底牌就放弃,摆明了就是在耗费时间。
“花胡子果然老了。”
“你看他胡子都成白的了,当然是老的了。”
“真是太丢脸了,一点赌性都没有了,我对他太失望了。”
“他就不该出来!”
……
不管赌外围的怎么评论,花胡子还是在弃着牌,他并不是放弃了比赛,而是,他需要更彻底的研究林跃,他需要更用心的留意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微笑,他下盲注,他抚摸苹果,靠在后背上,漫不经心的将林跃的每一个表情记下。
他七十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记忆力衰退,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三十年前和花A的那一战的第三十八局,也就是在那一局,他摸到了花A的规律,也就是从那一把开始,他占据了主动!
第一把,他弃牌,林跃笑嘻嘻;
第二把,他弃牌,林跃挑了下眉;
第三把,他弃牌,林跃瞪了下眼;
第四把,他弃牌,林跃变换了一下坐姿;
第五把,他弃牌,林跃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第六把,他弃牌,林跃吸了口气;
第七把……
花胡子不断的弃牌,但却越来越心惊。
太新手了!太菜鸟了!太会装了!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一个才开始接触德州扑克的菜鸟,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沉不住气,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证明他慌了、他急了,他开始浮躁,他急于求成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的运气不是太糟,一把牌就可以将这个人彻底击倒,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圈套!
他和这个人赌了三天,也许还没有完全掌握到这个人的规律,也许他还看不透这个人的深浅,但有一点,是他可以肯定的,这是个高手,一个绝对的高手。无论他到底是和谁学的德州扑克,无论他原来到底是谁,这一点,都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年轻人啊。”
如果说一开始这么装,装个三四天,他也许还会有点将信将疑,但经过三四天的对决之后,以为就靠这几把伪装就能令他上当了吗?
第十四把,他拿到了两张大牌:对A。
看过底牌,他向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跃。
见他这次终于没有弃牌,林跃两眼冒光,他后来在自己的专栏中这样说:“被人连续弃牌的滋味我终于感受到了,那么的急迫烦躁,虽然我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可是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就做能做到的。哦,我并不在乎输赢,可是怎么说呢?我在乎这种对局的感觉,我终于有一种真正的,在和人赌的感觉了!”
而花胡子在看到这篇文章后,冷笑了两声,对萧然道:“这个人有意思,前面在伪装新手,后面在试图激怒我,他和我赌了三天,在赢了我六百万后才说找到对局的感觉,他以为我是傻瓜吗?”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了,在此时,花胡子还是那么一副悠然自得的随意,他摸着苹果,慢慢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连续弃过这么多把牌了。”
林跃猛地点头:“一直弃牌是不好。”
“我这一次的牌不错,你说,我还要不要弃?”
林跃愣了愣:“你问我?”
花胡子呵呵的笑了起来:“也是,我不该问你。”
“其实吧,我有一个感想,你如果真问我,我就说了。”
“你说。”
“根据我这么……恩,根据我的经验,德州扑克,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拿上一把……不对,就拿刚才咱们都下了六百万的那一把来说。其实我连个对子都没有,但我知道你在偷鸡,所以我就一直跟着下,你说我要不跟,不就赢不了了吗?”
花胡子脸色一僵,然后立刻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对,你说的对,就是要大胆!就是要大胆啊!”
他笑的大声,笑的开朗,笑的随和,但一直温柔的摸着苹果的手的筋却都青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在荷官的提醒下,他才停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林跃,又笑了两声,然后把牌给了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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