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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190)

偏偏窦宏朗带着个美人,管平波当时的尴尬,只怕堪比今日的他。

耍威风,她不是正妻,没有资格;认栽,她是老虎营的营长,权威何在?

窦向东不是圣父,管平波大闹祠堂还能不恼。

可他现在恼不起,眼瞅着窦家即将四分五裂,他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率先安抚管平波,继而才能联合她,说服肖金桃。

弱者总是让人同情,比起窦元福,窦宏朗弱的不够看。

因此,手下的人反而会倒向肖金桃,因为窦元福的心胸,太可怖了。

管平波大闹祠堂,等于一刀砍断了窦元福的胳膊,鲜血淋漓。

但同时也反应出了一点,管平波肯闹,就是还想接着跟窦家过。

一年时间就牢牢立在陌生的石竹,这份本事,窦向东都没敢说自己一定有。

如此凶悍的管平波,不可能一惊一乍,她在演戏,在斩断窦元福继承的全部可能,逼的窦家把资源向自己的丈夫倾斜。

作为窦宏朗的老婆,她如此想,理所当然。

舍弃窦元福不是不能,但窦宏朗太不中用。

更令人不安的是,三岁看老,八岁的窦怀望,毫无亮点可言。

普通的孩子,不好不坏,做个小孙子很可爱,但做继承人,远远不够。

窦向东想了想,提出了个交易,他委婉的道:“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替我生个孙子?”

管平波睁眼说瞎话:“他不理我!”

窦向东笑着给了管平波一个爆栗子:“看你还泼!过两日且和软些吧。

我原当你妈妈是个厉害的,到如今,才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管平波从善如流的道:“我和软些,他就理我了?”

肖金桃忍不住笑出声:“你……算了……我回头慢慢跟你说。”

见肖金桃笑了,窦向东也跟着笑道:“你快开恩吧,朝峰也一把年纪了,你不开口,他可不敢起来。”

肖金桃白了窦朝峰一眼:“起来吧,你们哥两个个尽给我唱双簧。”

说毕,幽幽叹道,“他们兄弟几个,真是好的不学,偏学坏的。”

窦向东再中一箭,还得忍气配合。

管平波憋笑憋的好不辛苦,心中万分同情窦向东,你说生一窝智商不在线的儿子,得有多虐?明明是一步好棋,窦宏朗千里送温暖,夫妻恩爱几个月,孩子怀了,钉子也不知不觉的插了。

多生几个娃,她还能扑腾到哪里去?当然,窦向东不知道她来自未来,客观来说,此时的女人,被儿子绊住脚,可不得为夫家贡献一辈子。

儿子,对女人而言,多么好的诱饵啊。

谁料凭空杀出个窦元福,居然能买通跟随窦宏朗南下的丫头。

她管平波靠拳头打下的赫赫威名,需要夫君是否宠幸来认可么?完全不需要啊!诚然,在此时,女人的全部价值与威望,皆来自夫君的重视,可惜窦元福不明白,那是寻常人家。

说的更彻底一点,窦家的江山是窦家的男人打下,在窦家的一亩三分地上,看的当然是窦家男丁的眼色。

然而石竹与窦家毫不相干。

窦宏朗的存在,甚至不及谭元洲的万分之一。

窦宏朗哪怕立刻死了,老虎营依旧是老虎营。

而谭元洲只要跟她唱两句对台戏,就能让她陷入无尽的麻烦。

问窦家要资源,不过是不择手段的尽快发展实力,而窦元福,显然太高看窦家对她的影响了。

于是管平波高高兴兴的来闹上一场,羽翼未丰的她,以撒泼的形式,低调蛰伏。

她把窦向东的脸面都撕下来往地上踩,莽撞么?莽撞极了!简直刀尖上跳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可是如果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能创下一番基业,还能老谋深算、四角俱全,不择手段的就该换成窦向东,非把她弄死不可了。

史上的武将多是莽撞的。

他们有着卓绝的指挥天赋,却在政治上幼稚如孩童。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没有几个人有她前世的条件,学着屠龙术,投入战火中。

所以,她要取得窦向东的信任,恰恰不能是委曲求全。

她得作,往死里作。

便是为夫君争夺利益,也得轰轰烈烈,电闪雷鸣。

沙场上能活下来的,没有一个傻子。

但聪明的人未必有城府。

杨修够聪明吧?还不是招欠到逼的曹操痛下杀手。

在窦向东与肖金桃的闲话中,管平波笑弯了眼。

聪明的小霸王,是最可爱的。

至于期盼她生孩子,注定要失望了。

她有太多的手段,诱的窦宏朗跟她合作愉快了。

譬如,那位叫竹溪的美人,就养在石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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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朽木

说来,自打管平波进门,窦家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她成亲的当日,窦家遇袭,死伤无数;她过的头一个年,洪让使坏,诱使窦家极力掩盖的矛盾浮出水面;她远在石竹,大年下窦家风平浪静,倒是她自己在石竹盐井被土匪堵个正着;好容易到了今年,窦家拿回了雁洲盐矿,渗入了洞庭流域周遭地盘,人人带着笑意迎接除夕时,她老人家又把祠堂给闹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天生自带扫把星体质,其中又以张明蕙最是深以为然。

窦元福无力的趴在床上,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一阵阵的痛楚。

身上的伤倒没什么,窦向东不可能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养上十天半个月,总是会好的。

为难的是当众挨打,落下的颜面难以轻易拾回。

有窦向东珠玉在前,他在窦家的威望本就不足。

今次又遭劫难,底下人只怕更难服气。

张明蕙与窦元福夫妻情深,见了丈夫挨打,心疼的恨不能替了他去。

只见她双眼红肿,端了一碗粥来,哽咽道:“我守着小火炉熬的,你好歹吃点子吧。”

窦元福没有胃口,轻轻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本来管平波下手就半点不留情,窦向东亲自打板子,他伤的倒比窦宏朗更重三分。

窦元福痛苦的咬着牙,他的确低估了管平波的彪悍。

按照常理,她纵然对竹溪有所怀疑,也该揪着竹溪来对峙。

彼此吵嚷几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尚未许给竹溪甚实在的好处,不过空口白牙几句好话,管平波想赖到他头上,谈何容易?

却是没料到管平波不独事发时沉的住气,稳住了窦宏朗,跟着大摇大摆的进了家门,更是根本不按套路,突然出招,以雷霆手段直接定罪。

她那份理直气壮,甚至立刻左右了窦向东的判断。

想到此处,窦元福不由滚下泪来,固然他曾算计过窦宏朗,但此回问都不问,便亲自行刑,他的父亲,已对他不信任至此了么?

板子落到身上的那一刻,他才醒过神来。

抓不到证据又怎样?管平波根本不需要。

她是窦宏朗的老婆,便是直接栽赃又如何?竹溪是不是他的人不要紧,要紧是众人肯信竹溪是他的人。

朗朗乾坤下,管平波公然在祠堂以下犯上,敢对大伯与夫主使用马鞭,打的鲜血飞溅,如此匪夷所思,如此不计后果,众人会不信么?窦元福自嘲,怎可能不信?那一瞬间,他连一句辩解都不能说,不敢说。

就如民告官要滚钉板一样,没有人闲来无事去滚,可一旦有人滚了,那官便是冤枉,也跳进黄河洗不清。

管平波不过是个妾,一个没有娘家的妾。

她如此胆量,路人只怕心里早想,他窦元福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管平波豁出命来,连死都不怕了?

太狠了!窦元福汇集了各路信息后,细细回想一遍,只觉得毛乎悚然。

那女人此番心机与魄力,他只在父亲身上见过。

无怪乎父亲对她溺爱至此!这么一个女人,可成为窦家强有力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