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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223)

李玉娇大笑:“你可不是入了虎穴么”

张四妹也跟着笑。又说了一会子话,她拿出一本《千字文》摊到桌子上,指着上头的字道:“李队长,你能用官话读一遍么?”

李玉娇赞赏的看了张四妹一眼,反应真快。不过管平波的法子显然更凶残。李玉娇从书架上拿下一张纸,把汉语拼音默写下来,并在旁边标了相应读音的汉字,才对张四妹道:“你先学这个,千字文不急。如今营内语言不通,教会你们说官话是当务之急。营长已使人请了雕版师傅,预备印刷带拼音的三百千,你只消学会了拼音,官话便能自学了。”

张四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跟着李玉娇就阿喔衣的读了起来。李玉娇连教了十个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细炭条递给张四妹:“这是我们常练字或临时记录的东西,便宜又好使,这根送你了。你且把今日学的练熟了。若是忘了或记不真了,随便逮哪个战兵问。他们有些学过,有些还没学好。学过的自会教你,没学好的便会带着你去寻会的人。你别不好意思,我们营里的规定,识字多少,才可当相应级别的官。他们认字学官话积极着呢。你也一样,便是活做的再好,不会讲官话,也是不能升官的,可记清楚了?”

张四妹拿着炭条,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我果真也能当官?”

李玉娇道:“那当然了!”

“那……女人当了官,诰命算谁的?”

李玉娇噗的笑出声来:“我们又不是皇家,还发的出诰命了。便是我们将来能,只怕也没有诰命一说。以我们营长的性子,八成就是一句,女人家想要诰命,自己出门挣去,官职不比诰命体面的多?”

说的张四妹也笑了,拍着额头道:“是我糊涂。”

李玉娇敲敲桌上的纸道:“你复习吧,我不打搅了。”

张四妹忙起身,把李玉娇送出门外。还待送远些,李玉娇阻了张四妹,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马蜂挑着担子,沿着山路,一颠一颠的往矿山走。原先窦家在城内的宅子早已易主,城外的临时据点也被人占去。不欲争执引人注意,马蜂等人只得化作卖米糕的,在城中典了间二层的宅子居住。米糕不难做,不过是用黄米熬成浓粥,放点子盐,放入四方的模具里,放凉了便凝结成了一块。拿刀切成豆腐大小,就可沿街叫卖。此物廉价,吃起来又极方便,百姓花钱买可省柴禾,倒比自家做饭还省些。商家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若马蜂果真干了这个营生,只怕也就是个饿不死的下场了。

走到小路尽头,矿山的围墙映入眼帘。马蜂擦了擦汗,扯开嗓子喊道:“卖米糕咯!两文一个的米糕咯!”一面喊,一面扬起笑脸靠近城门,见无人理会他,忙径直走到门口,掀开盖米糕的纱布,拍了拍米糕,对着看门的道:“哥哥们瞧一瞧,我熬的好米糕,个大料足还够咸,只要两文钱一个,不买一些么?”

守门的笑了笑,十分礼貌的道:“多谢老乡惦记,我们站岗的时候不可以买东西,你先回去吧。”

马蜂眼光一闪,说的是官话,那便是老虎营的人了。故意装作听不懂,陪笑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比划着推销。

守门的战兵只笑,不多话,亦不买。马蜂又磨战兵道:“里头的矿工能吃,他们买不买?”

战兵艰难的分辨着,待马蜂放低难度,悄悄改了点口音再说过几遍,方才听懂了,于是解释道:“矿工有食堂,腊肉汤浇饭,一顿三两杂粮饭,他们不买糕。”

马蜂无法,只得挑着担子走了。今日不算白跑,至少打探到了两点。第一,矿上的确落入了老虎营手中;第二,管平波爽快的把矿工养了。从张和泰处得的消息,管平波的老虎营是日日有肉的。她才抄了地主的家,倒不愁粮草。想是怕肉供不上,才不似石竹战兵营那般保证每人二两,而是用了腊肉汤。

但仅知道这些细节是不够的,管平波对手下人大方他不是今日才知。从窦宏朗回到巴州那日起,窦向东即令人四处搜寻关于管平波的一切。其父管老爹不愧为读书人,果真百无一用。空担着个读书人的名分,面对刻意欺他绝户而转嫁税收的官吏与兄长,不过掉几句书袋,全无招架之力。于是管平波自幼同人打架,无怪乎有那般身手,真是再没有比实战更锻炼人的了。到了窦家后,她自己没几个钱,对着丫头却是手松的很。如今善待矿工,不足为奇。

而马蜂最想知道的,乃管平波到底是用何等手段拿下的矿山。要知道梅山蛮不独能打,还喜宗族抱团,对外乡人十分抵制。当日窦家伙食虽比不得管平波,亦是不差,至少比当地豪强的好,矿工们依然不买账。本地几个大户挑唆的几句,倒帮着他们打起窦家来。否则本地豪强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水匪。实则是矿工不愿,窦家才放下了飞水,转而全心守卫雁州。

马蜂乃窦家家生子,没挨过饿的人,哪里知道食物的震撼?窦家的伙食比豪强的好的有限,加之豪强的盘剥本就不留情面。窦家被赶走后,矿工不是没有人后悔,只梅山蛮性子执拗,面上死不肯承认,反梗着脖子,不住的说外来人的坏话。管平波不按理出牌的肉攻法,矿工再要面子,也绷不住了!一旦有人带头,登时一溃千里。

隐入树林,马蜂放下担子,坐在树下休息。他不得进去,便巴望着有人出来。横竖他不是真卖米糕的,损失的起。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马蜂清早起来做米糕,实在有些疲倦,拿草帽盖了脸,倒在树下闭目养神。

突然!马蜂感到了一丝异样!欲要翻身而起,哪知才至一半,就被人一脚踹回了地上!不待反应,脖子已被人拿手肘抵住,动弹不得!

接着,熟悉的巴州方言在耳边响起:“马蜂,好久不见!”

是谭元洲!马蜂眼前一黑,吾命休矣!

第106章 孙张&分田

第19章 孙张

草莽出身的人, 多半有股子狠劲。即使自己落了下风,也想着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够本。马蜂原先就不如谭元洲,如今更奈何不得他。却是一个鲤鱼打挺, 试图豁出命来, 至少弄残人一条胳膊腿。

就在此时, 忽听到管平波的笑声:“马蜂, 你作什么呢?他乡遇故知,不是人生四大喜么?”

听得此话,马蜂登时歇了心思,他一个打两个, 一丝胜算都无。果真弄伤了谭元洲, 只怕不得好死。再抬头看二人还带着护卫, 更蔫儿了。有气没力的道:“奶奶好快的手脚。”

管平波笑呵呵的道:“你来了飞水,怎地不寻上门来?生分了不是?老太爷可好?”

马蜂道:“还没气死。”

管平波噗嗤笑道:“这又怎么说?叫我猜上一猜?是大哥犯糊涂了, 还是我那汉子又犯蠢了?”

马蜂:“……”

谭元洲忍笑忍的肩膀直抖。他往日听到管平波提窦宏朗, 腹中就好比灌了一缸子十年老陈醋,那叫一个翻江倒海。相处越久, 才越知管平波那混不要脸的滚刀肉性子。听她的话头,好似与窦宏朗一辈子恩爱夫妻, 比练竹待窦宏朗还来的亲热;观她的行事, 又是另一番心黑手狠, 坑起窦宏朗来手起刀落,一个噔儿都不打。真不知她如何练就的一副面上亲甜,实则翻脸无情的本事。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马蜂暂不想死,只得干笑着扯谎道:“我一进飞水,风平浪静,哪里像打过仗的模样。还当奶奶有别的计谋,不曾打过来。怕刘大户难对付,故才装作货郎,打探打探消息。”说着,又故意问道,“奶奶也是这般想?”

管平波心如明镜,面上却不揭破,轻巧的架了个梯子道:“梅州风俗与我们巴州大不相同,是有些难对付。可是老太爷派你来的?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正忙的脚打后脑勺,又不熟水路,来不及去同他报喜。正好,你若是带了人,替我跑趟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