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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91)

管平波急急回军中开会,冲进会议室,当头撞见孔彰,险些一口老血直接飚出。她现在若想把节奏往“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上带,那如何跟孔彰解释?孔彰再比不得她在军中威望,作为副将,他起码能拉动小半人心。如果加上他传承千年的姓氏与性别,快够的上吊打了!虎贲军难以接受窦宏朗做皇帝,那是有利益之争。但孔彰做皇帝,虎贲军会有任何损失么?没有!她管平波做孔彰的皇后会有半分委屈么?也没有!只要孔彰不纳妾,这特么够得上千古传唱的佳话了。靠着老婆起家的郭威还特么有一群妾呢!别说他把皇位传给老婆的侄子了,大周的江山有一半是柴荣自己打的!那算狗屁的内侄儿,柴荣妥妥的就是合伙人二股东,当董事长天经地义。

孔彰看着管平波神色变幻,皱眉问道:“可是为外头的流言烦心?”

管平波快抓狂了,在此时,她的性别就是绝对的劣势,勉强镇定心神,扯了扯嘴角道:“是为了观颐。”

陆观颐坚持隐瞒病情,这等小事,管平波自是依她。但镇抚部长之责何其要紧,自然是只能瞒下不瞒上的,至少唐志敏就得卯足劲的接班,不然分分钟被人干下去。方坚、白莲等混成了心腹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在孔彰关切的眼神下,管平波几欲抓狂,她的性别硬伤太大了!窦家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唐朝陈硕贞称帝、本朝白莲装神仙的时候,脑残粉照样多多的,完全不在意她们的性别,当然跟她们都是搞邪教的也有点关系。而她管平波起家的时候,还笼罩在窦家的阴影下,当然不能高举女皇旗帜蹦跶,那不是找死的么?只得迂回行事,从女子分田到女子做官,潜移默化的搞男女平等,好为自己积攒民意基础,到了时机成熟,正好叫这群妹子带节奏。她本就有威望,如此就顺理成章了。哪知诸事烦扰,一拖二拖就拖到了今日,被窦宏朗冷不丁的抖落出来。自己偏偏又作了个大死,给了孔彰个误导性极强的承诺。管平波恨不能穿回去给自己一脚,美色误国啊!

管平波与陆观颐感情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孔彰听闻她是惦记陆观颐,亦重重叹了口气。就这么个姐姐了,怎地又年寿有碍了呢?回过神,孔彰又道:“近来外头的传言,你可知道?”

管平波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嘴巴却是闭的死紧,坚决不与孔彰谈这个问题。孔彰既有当皇帝的野心,很容易趁此机会逼她“辟谣”,在舆论上直接篡成虎贲军的男主人。到时候她跟窦宏朗一块儿完蛋!只得郁闷的掉下两滴眼泪,哽咽的道:“我去看观颐。”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趴在陆观颐窗前,管平波默默无语。

陆观颐笑道:“有甚烦心事,何不与我分说分说?”

管平波瓮声瓮气的道:“我想谭元洲了。”这话当真肺腑之言,谭元洲在世,孔彰敢蹦跶?摁不死你丫的!

陆观颐叹道:“是啊,我们两个都没法子陪你了。”

管平波一肚子憋闷,无处可诉,只得骚扰病患,把这二日的乌龙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

陆观颐听完,瞥了管平波一眼:“你是终日打雁,却让雁啄了眼。你当日不糊弄彰哥儿,也没今日之为难了。”

管平波痛苦的道:“当日不糊弄住他,他就真不跟我抢班夺权不成?你表弟又不傻。将来到了朝堂上,他那根直肠子我摁的住。可在军中,大家伙认的不是九道湾的心思,而是武力值。我前头是姓姜的,后头是姓窦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虎贲军的局面,陆观颐心知肚明。看起来威名赫赫,实则一直以来夹缝求存。陆观颐想了许久,才正视管平波道:“遏制流言有几个方法,其中最有效的,是弄出个更大的消息震撼世人,便再无人记得这等捕风捉影的小事了。”

管平波眼神一凝:“你说。”

陆观颐忽然心念一动,露出个笑颜道:“就要过年了。”

“嗯?”

“宫中应该是要办宴的。”陆观颐笑了笑,“那就等到宫宴的时候再说吧。”

第285章 纠结7月11日第二更

第82章 纠结

管平波没说话,她来打扰病人已是不妥, 更多的话不便多说。宫宴上自是能做手脚, 弄出点事故, 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 可离着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何况她真正觉得棘手的, 并不在外,而是在虎贲军内部,或者说, 在她自身。除了天生的野心家之外,想要生出当皇帝的念头, 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齐备。

假如她是男人, 作为手下败将的孔彰最敢想的也不过做个权倾朝野的异姓王。偏生她是女人,孔彰站在现在的位置上, 不想人才两得才怪。从来内部的坍塌最为可怖, 即使孔彰未必敢公然反抗,管平波也不愿冒险。还须得想出万全之策才好。

陆观颐看着管平波紧蹙的眉头, 叹了口气。管平波和孔彰之间, 一直是有隔阂的。这也寻常,孔彰毕竟是半路加入的虎贲军, 自然比不得她们三人感情深厚。在谭元洲死后, 孔彰似乎补上了谭元洲的位置,但他与管平波很难有那份默契与信任。谭元洲之温柔体贴, 难用语言形容。孔彰没有此般情分,更无谭元洲的稳重周全。从公从私, 在管平波心里都绝无可能真正替代谭元洲。而她与孔彰的姐弟情,亦没有重到可消弭野心的地步。孔彰对她,仅仅为移情。

陆观颐条分缕析的整理着心绪,遂以休息为由,赶走了管平波,自己独自坐在躺椅上,闭上眼沉思。她的工作与权柄悉数交接,但有管平波在,只要她愿意,内外消息依旧畅通。管平波出手策反朝臣,是对窦宏朗露出了獠牙。待把要紧人物都收拢的差不多之后,紧接着便是造势。声势无需太大,关键地方知道即可。横竖想要天下皆知,短时间是做不到的。只没想到被窦宏朗下了先手,有孔彰这个变数的虎贲军,立刻变得被动。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得加快步伐,尽快完成布局。果真“天下归心”,孔彰便只得认命。因为孔彰必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两败俱伤的话,就可以坐下来谈了。谈判的机会越早越好,趁她还活着,总是可以起到些许调节作用的。再看如今局势,窦宏朗的铁杆不剩几人。窦崇成一介书生,不足为惧;肖铁英能调动的兵马,皆在城外,便是他敢打,也打不过;唯有掌管宫禁的金吾卫指挥使李运,是他们真正的绊脚石。陆观颐倏地睁开双眼,如何才能把绊脚石搬开呢?

管平波走在回房的路上,她脑子里想的东西与陆观颐差不多,不过想的更多一步——该拿什么态度对孔彰。孔彰昔年的旧部被她拆分过,却因要打应天,再次聚集了不少。这群人不消说,那是孔彰的拥趸,绕过孔彰,是很难彻底控制。多年副将,信服孔彰的人亦是不少。也就是说,想把孔彰拔成光杆司令是不现实的,稍有差池,弄不好窦宏朗都会向孔彰伸手。孔彰当然不会信任窦宏朗,但不妨碍他利用窦宏朗,窃取他的正统,自立为王。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几岁就跨上战马的孔彰,对自己看上的女人没点征服欲,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太阳渐渐西斜,冬日天黑的早,训练的战兵解散,三三两两的走在营里,大声的说笑。管平波的脚步越发沉重,以她和孔彰的关系,几乎避不开单独见面。那位仁兄半夜不翻墙进门才奇怪。

掀开门帘,管平波瞪眼看着盘腿坐在地上,在火盆里烤玉米的孔彰,肝都要裂了。还没到晚上,这货就大大咧咧的进门,掩耳盗铃都不要了么?

孔彰抬起头道:“大姐姐还好?我早起去瞧她,她都不耐烦见我。”

管平波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了心绪,才道:“她是怕过了病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