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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八重人格(100)

一路看去,堂外气势恢宏,堂内富丽堂皇,还配备killer深度讲解,“洗礼堂建于13-15世纪,是当今世界著名的天主教堂,也是该城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我很喜欢这个教堂,有空还会来做礼拜。”

参观完教堂,陆思渺坐在奥莫广场前喂鸽子,静静听killer回溯过去。

“我母亲和父亲在佛罗伦萨相识相爱,我幼时也在这里生活。我喜欢这里,到处是博物馆美术馆和华美的宫殿。母亲带我写生,教我说中文和绘画。”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家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后来,父亲死了,母亲被人夺走,为了保护我,母亲把我送到西西里的贫民窟。”

陆思渺想起在C市的河边时,她陪他点燃的那盏河灯,心口微微一滞,无法言喻的涩然。

从killer的记忆中她看到贫民窟,那是个秩序崩坏的世界,弱肉强食、鲜血洗礼,养尊处优的男孩变得桀骜、冷漠,唯一信任和依赖的,就是把他抚养长大、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部下。

及至复仇成功、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他退让了,换来的却是对方痛下杀手。

当她驻足在拉斐尔的圣母像前时,听到killer的嘲笑,“他一再派人来暗杀我,我受了很重的伤,念及他的养育之恩本想就这样算了。反正母亲死了,我对活着也没有什么执念。在躲进波蒂宫里意外看到这幅画。”

“娴静秀美的圣母就像是我的母亲,而我是她手中紧紧搂抱着的孩子。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母亲忍耐十年,就是为了保护我让我活下来,我的命是用她的性命换来的。”

“我不能死。”掷地有声的话语。

陆思渺闭上眼,羽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颤抖。

她看到了--冷漠桀骜的少年跪在最负盛名的黑手党教父面前,而他的太阳穴被黑洞洞的手/枪口紧紧抵着。

他加入了这个帮派,亲手杀死养育他、又追杀他的人,历经九死一生,成为让黑手党们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

她知道他身上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痕,最严重的时候子弹贯穿胸口,差点死掉。

男人低哑嗓音带着笑意,“我以为我就要去见上帝了。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来到一个东方女孩的身体里。”

“她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我母亲一样美丽的面庞。她被人欺负,眼神像是愤怒的小兽有着惊人的气势。”

“那一刻,我忽然决定帮助她。”

陆思渺嘴角弯了弯。那一天他帮她打了那些经常欺负她的女生,打的她们哭爹喊娘,以后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午饭去拐角那家餐厅吃,开了几十年了。我母亲很喜欢这家店,以前常带我来吃。”

陆思渺进了店里,点了他和他母亲都喜欢的披萨,细细品味着。

吃完午饭,接着这一场回忆之旅。

她漫步在充满文艺复兴时期风貌的街头,走他走过的路,品尝他吃过的美食,旁观他的记忆,从清晨到天黑,一盏盏昏黄灯火渐次绵延开来,沿着蜿蜒小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加入黑手党后,他的生活里只有死亡和杀戮,鲜血与枪声,没有退出只有前进,到死方休。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宝贝儿,你喜欢就好”

前方有情侣挽着胳膊,亲昵地说笑,与她擦肩而过。

陆思渺独自一人伫立在街头,举目无亲,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是属于他的寂寞。

纵使他杀伐果断,如死神一样可以轻易夺去别人的性命,他也是永生得不到自由的、属于教父手里的一把枪而已。

“叔叔,你在不开心吗?”身边传来稚气的话语,她低头,穿着公主裙的异国小女孩睁大眼睛望着他,澄澈的蓝色眸子倒印出男人怅惘的神情。

女孩天真可爱,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递给她,“妈妈说,吃糖会让人心情好起来哦。送给你,叔叔你很帅的,笑起来会更帅。”

“玛利亚,回家了。”

不远处传来女人温柔呼唤,小女孩冲陆思渺绽开灿烂笑脸,转身拎起裙摆跑到母亲身边。

女人牵着她的小手,身旁高大的西装男子搂住女人,一家三口相偕离去,背影消失在陆思渺的视线中。

陆思渺打开其中一颗糖的包装纸,把雪白的糖块放进口中,浓郁的化不开的奶味顿时弥漫在口腔中,香甜顺着喉咙,一路抚慰到孤寂的心灵。

另一颗她小心放进西服衣兜里,希望西蒙明天能尝一尝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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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渺从睡梦中醒来,头疼欲裂,“嘶……”

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满手的血污,和地上躺着的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猫咪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原本拟大纲的时候,男主是杀手或者黑客或者警察,但从来没考虑过阿哲。温润如玉的性格在大部分的文里都是男配,我的喜好也是桀骜/冷漠/霸气一类的男主。

结果开写的第一章,各自的人设、女主的人设定下来后,发现是苗苗选择了阿哲。

脱离了掌控、人物有自己的选择促使情节发展……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挠头。

☆、晋江文学城

一柄染血的尖刀摆在她脚边, 刀刃泛着寒光。

“啊--”

喉咙里溢出凄厉惨叫,陆思渺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并用踉跄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墙壁, 眼前是惨不忍睹的猫咪尸体,猫咪放大的瞳孔盯着她的方向, 满含怨气死不瞑目!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一直紧绷着的理智的弦濒临崩溃。

她想起在垃圾桶里发现的、被王泽川虐杀的小动物的尸体, 这样一个冷血变态的恶魔就在她身体里蛰伏着, 还用她的手去干这种残忍的事!

何其丧心病狂!

“苗苗?怎么--!!”

被她的叫声唤醒, 阿哲的声音还带着刚醒过来的喑哑,忽而语调一变,严肃而坚决地吩咐, “闭上眼,别怕,我马上就来。”

“阿哲!”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陆思渺声音带着哭腔。

“乖, 不要看,你倒数20秒,我就到了。”

陆思渺依言紧紧闭着眼,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恶心欲吐,满身黏腻湿滑的触感更是让人难受。

她想去洗手,但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索性放弃, 背靠着墙壁闭眼数数。

“20、19……”

她低低喃语,一声声心跳击打着脆弱的耳膜。

“6、5……”

外面由远及近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倏尔在门口站定,有人喘息着,钥匙插入锁孔--

门开了。

“思渺!”

伴随着急切的呼唤,一个身影迅速地闪进房间,陆思渺刚睁眼,就被人用力锢到怀中。

“别怕、我来了。”男人低喘着,身上散发着热气,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勒入骨头里。

一直隐忍的情绪彻底放开,她头抵在男人怀中,豆大的眼泪啪嗒滴下,眨眼间就打湿了男人来不及换下的睡衣前襟。

“没事了”他的手不断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一遍遍温柔哄劝,“没事了。”

陆思渺喉间哽咽,委屈的不行,“王泽川是想逼疯我。”

男人收紧抱着她的手臂,干燥温热的唇亲吻她湿漉漉的脸颊,沉声道,“是,他想要逼得你崩溃就可以彻底夺取你的身体。不怕,我们苗苗最坚强了,再坚持一阵,快了。”

唯恐王泽川蛰伏在一旁,东哥他们的进展他都不敢说的太过直接。

陆思渺的心情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她深知这只是安慰--他们目前能锁定的就是王泽川躲藏在云南一家小客栈/旅馆一类的地方,并且长期居住。但云南有39万平方公里,人口近五千万,这一类小客栈预估几十万家,要想从里面找出用□□居住的王泽川,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她不想说这些,其他人为了她的事已经够费心的了,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