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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八重人格(55)

陆思渺因他话中暗示的深意而心惊,装傻充愣一口回绝,“不啊,我喜欢这里,打算以后就留在这了。”

男人目光闪烁了下,抓着陆思渺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锢到骨头里,力道大的她都有点生疼,费力抽手,语气带上一丝不愉,“店长你能放开我吗,我去给你倒水。”

“抱歉,”蓦然回神一般,男人松开了手,又恢复往日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道,“我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

把水杯递给了她,嘱咐道,“顺便帮我到药店买点药吧,退烧和消炎的,记得说不要含有青霉素的,我对这个过敏。”

“好”陆思渺拿着杯子出门。回身的时候望去,店长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他揉了下眉心,低头继续翻看单据,神情带着一丝疲惫,还是往日里温和稳重的店长。仿佛刚才突然充满着压迫和威慑力的形象,都是她的错觉。

过了两天,陆思渺从徐哲行那里得知了案件最新消息。

“警方暗中对张叔进行了审讯,他说自己假装送外卖,实际上是想要跟踪保护你,因为你长得像他女儿,对他也很尊重,每次都会笑着打招呼,还会帮他搬重物。一来二去,就比较关注你。”

“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事发当晚是5月25日,是他女儿的忌日,每年到了那一天,他都会提早关铺子,去后山烧纸祭奠,一个人喝着白酒坐到大半夜回家。他说今年也是这样。但是这一不在场证明还存在疑点,没有证人能证明当晚在后山见过他,而且后山到湖边距离很近,也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至于跟踪,他说并不知道凶手的真正目标是你。杨园有次过去买东西,看到他在看湖边杀人案的新闻,随口说了句当晚你就在现场,还和唐苑月遇到过,差点遭的就是你。他就上了心。警方分析他对此还隐瞒了什么,现在审讯又不能逼供,他不说拿他也没办法。”

“唐苑月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dna和指纹,因此也无法与张叔的进行对比,而在他家里和店铺里搜查都没有发现凶器。证据不足无法逮捕,只能警告他不许再跟踪你。”

因此张叔在店铺关了几天后,又继续营业,也没有再继续送外卖了。而他被列为嫌疑人并被警方调查审讯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两人并肩漫步在小道上,徐哲行侧头问,“你觉得张叔会是凶手吗。”

陆思渺想了想,坦白道,“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一般来说,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在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之后,都不会希望这份痛苦由自己亲手转嫁到别人身上吧。”

“但心理失衡的人并不会这样想。”

走着走着,陆思渺脚步稍顿,余光看似随意地往路边汽车的后视镜扫了一眼,走过那段路后小声道,“对了,这两天我老是觉得有人跟踪我。不是张叔那种拙劣的跟踪技巧,是很厉害的,隐藏的也很好。不过凭直觉对方没有恶意。”要不是最近killer有帮我恶补追踪和反追踪,她都察觉不到。

徐哲行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是便衣警察,因为你是重要的证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陆思渺感叹,“我的天,有生之年我居然能享受这种待遇。”喜滋滋道,“我现在觉得安全多了。”

“……”

与徐哲行道别后,陆思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凝重。

--徐哲行和李警官的关系看上去非常普通,而刑事案件的细节都是绝密的,稍有泄露就会引起严重后果。他为什么会愿意告知徐哲行?

如果不是李警官说的,那徐哲行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内部消息?

她忽然发现,徐老师似乎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店里的人很快得知铺面即将转让的消息,大家惊讶之后表示了遗憾和惋惜,暗暗各寻出路。

某天她提着店里的垃圾去倒,在垃圾桶边看到了环卫工张阿姨。

这段时间天气炎热,陆思渺上班的时候看到对方坐在门外,便请人进来乘凉,还倒了水给对方。

几次之后也熟了,闲谈中得知,张阿姨儿子生了病,丧失了劳动力,丈夫又很早去世,一家人只靠她单薄的工资度日。

“是小陆啊。”对方和蔼地冲她笑笑,帮她把大袋的垃圾放进垃圾桶里。

陆思渺转身要和她道别,她忽然犹犹豫豫把人叫住,“小陆啊,我给你说个事儿。”

“怎么了?”

张阿姨脸上显出一丝畏惧,小声道,“你晚上下班很晚了,还是小心点。”一指垃圾桶,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恐惧,“我朋友李姐也是环卫工,她负责前面那条街,就是商业区外到东面居民区一带,她跟我说收垃圾的时候经常发现里面有小猫小狗的尸体。”

“尸体?”陆思渺先是没反应过来,小樱惊叫,“虐猫?”

张阿姨点点头,“其实以前偶尔也会有,你知道的,附近流浪猫狗很多,有人看着可怜会投喂,有人就以虐猫狗为乐趣。”

陆思渺想到网上看到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皱了皱眉。

张阿姨接着道,“李姐说以前少,也不知道是谁丢的,但肯定就是住在这一带的。现在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有,拿黑色塑料袋套着,血淋淋的……”

大热的天,说着说着张阿姨打了个颤,脸色发白,抓住陆思渺胳膊急切道,“我听人说,虐猫的人都是心理变态,你晚上下班晚,一定要小心点。 ”

“好,我会小心的。谢谢张阿姨。”陆思渺谢过对方的提醒,连忙呼唤东哥和阿泽,说了这件事。

阿泽沉吟,“虐待动物的惯犯心理都有问题,频率增加说明他心理疾病越发严重了,这种程度下很可能上升到杀人的地步。”

“--或者,他已经动手杀过人了。”

陆思渺心绪不宁回到咖啡店,看到店长带着其他人正在从储物室里搬东西,连忙上去帮忙,“店长你来啦。”

王泽川把一个箱子拖出来放到地上,转头朝她摆手,“这边人够了,你出去守着吧台。”

陆思渺错愕,“店长,你脸怎么了?!”

昏暗灯光下也清晰可见男人眼角嘴角都是淤青,明显是被人揍的。

闻言,王泽川露出个牙疼的表情,其他人则是大笑,纷纷帮着他解释。

“刚才店长说了,他家昨晚进了小偷。”

“店长发现于是两人厮打在一起,然后赶跑了小偷。”

陆思渺又担心又好笑,“店长你没事吧,伤的严重吗。”

王泽川指了下自己的脸,“就这样了。还好,对方应该比我伤的还要严重,我踹了他好几下,都听到骨头发出闷响了。还挠了他脖子,回头一看指甲缝里都是血。”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伸手给陆思渺展示他的手指,骨节修长,指甲不同于陆思渺习惯剪到最短的地方,他还留了一截,修得整齐。

陆思渺一瞥,虽然他指甲现在洗的干净,听他那样一说,鸡皮疙瘩都起了。

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感觉,“店长好可怕~”

众人打趣了几句,也就继续干活了。陆思渺挂念着店长安危,凑过去小声问,“你报警了吗。”

王泽川眼眸微动,看了她一眼,“没有。其实现在法律规定不管有没有偷得财物,入室盗窃都要立案。但这种没有赃物、没有小偷容貌的情况下,警察也抓不到人。”

陆思渺想了想,“那你们小区的监控有没有拍下?”

她听对方说过,他就住在C大东门那边,步行到咖啡店要20多分钟的居民区。据说小区安保还不错。

王泽川道,“我去看了,但监控只有外面公共区域的,我没看到有人从楼道跑出去。我住六楼,对方是从房顶垂了根绳子从没装防护栏的阳台进来的。我跟他在卧室扭打起来,他挣脱后跑出去绕过客厅从正门逃走的,看样子对房屋布局很熟悉。我怀疑就是单元楼里的人作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