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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承欢:邪王,榻下训(100)

作者: 猫和柚子 阅读记录

蔚儿的呼吸声更加凝结。

夏侯羡优雅地从船踏出,陶婉幽快速地前替他解去身的蓑衣和头的斗笠,将自己带来的大斗篷披到他身后,并细心的为他系结。

夏侯羡面无表情,任凭她在自己面前完成这一套暧昧的动作。

待一切弄好后,陶婉幽忙从自己怀拿出汤婆子,将其交到夏侯羡手,语气里带着些嗔怪之意:“殿下怎么一人来了这里,我在府寻殿下好久,这样大的雪,殿下若是冻着了让婉幽如何回去与皇良妃交代!”

蔚儿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望着眼前举案齐眉的两人,不禁心下冷笑:去年今日,自己与他一齐来到涣安城的夏府,而今年,早已是物是人非,细雪还在,他身边早已换了一个人。

是啊,先敕令太子妃姜氏已经殁了,现在的太子妃是尚之女陶氏,自己只不过是个该死而未死的人罢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夏侯羡没有接过陶婉幽的汤婆子,反而继续将其塞给她:“我不需要,你这样急急忙忙赶到这边,出了汗,更需要保暖,自己留着用。”

陶婉幽心下“咯噔”一声,这样的情景在别人眼一定恩爱异常,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夏侯羡的语句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如他看自己的眼神,这落满细雪的天地还要冷几分。

可是,夏侯羡现在没有其他姬妾,姜蔚儿也早已生死两茫,只要自己还是这个太子妃,还怕什么呢!

蔚儿呼吸愈加沉重,她以为他会悲伤,她以为他会放不下,她以为他会舍不得……

不过只是“她以为”罢了。

蔚儿双腿发麻,可是又怎么得心头的凉意,发丝落尽了细雪,却遮不住自己的失落与悲戚。

突然双腿发软,本来蹲着的身体一下子跌坐在地。

夏侯羡眉目一敛,厉声向灌木丛喝道:“谁!”

正文 220.第220章 物是人非

蔚儿嘴角冷笑,但手掌心却不断冒出冷汗,衣裙在自己的掌心也被皱的不成样子。

夏侯羡不断向灌木丛那边逼近,脚步声如同索命铃一般回荡在蔚儿耳边。

“扑通——”

在夏侯羡拨开灌木丛的那一刻,蔚儿一个翻身朝冰凉的湖水里扑去。

陶婉幽此时也吓了一跳,匆忙望向夏侯羡:“这是谁?”

而夏侯羡的眸子却一直死死盯着刚才蔚儿跳下去的那个水面。

到底是谁,在这种天气还跳下湖,也不挣扎露出水面,分明是想躲着自己,而自己却忍不住想要去救她。

正当夏侯羡往前迈出一步,忽然袖子被身后的人拉住:“殿下,不要。”

夏侯羡不耐烦地眯起了眼,从她手抽出袖子,依旧向湖边走去。

还没等自己走到湖岸边,又听见“嘭——”的一声。

祁音在那边听见蔚儿落水的声响,匆忙赶了过来,也不顾手仔细拿着的冷菀,直接丢开,一个纵身跳入冰凉的水。

蔚儿跳入水的一刹那,觉得浑身如凉针穿刺,身体早已僵硬地动弹不得,又不敢挣扎浮出水面,只能闷住气沉在湖。

以为自己又再一次的接近死亡,突然身子被人抱住,蔚儿知道这气息是祁音,于是凭着最后理智将整个脸埋在祁音的衣襟里。

“噗——”祁音抱着蔚儿浮出水面,又用尽力气将蔚儿抱岸,而蔚儿不断将披散的发丝遮在面容,整个脸全粘在祁音衣襟里。

“蔚……”祁音刚想问蔚儿怎么了,刚说出一个“蔚”字,大腿便被蔚儿狠狠掐住,蔚儿湿透的眸子抬脸望着祁音,微微摇了摇头,用嘴型无声说着:“不要说,求你了。”

祁音会意,又看了看湖面站着的夏侯羡与陶婉幽,心里已经猜到蔚儿与这两个人一定有着很深的关系,想到蔚儿一定有难言之隐,于是自己主动将衣袖遮在蔚儿脸前。

夏侯羡望着这两个伏在地浑身湿透的两人,双目敛起,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总有一股力量将自己不断往前推,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看清那个女子的脸。

随着夏侯羡的脚步越来越近,躲在祁音怀的蔚儿也颤抖的更加厉害。

祁音蓦然将蔚儿护于自己身后,抬眼望向夏侯羡:“家妹狼狈之态,让公子看笑话了。”

夏侯羡的目光一直定在蜷缩在祁音后面瑟瑟发抖的蔚儿,也不顾祁音的话,步伐越来越快。

祁音一下子从地站起,拉着发丝凌乱的蔚儿,将其挡在自己身后,警惕地望着逼近自己的夏侯羡:“公子要做什么?”

陶婉幽见状匆忙赶前拉住夏侯羡,声音里带着恳求之意:“殿下……”

夏侯羡盯着眼前人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位姑娘能让我看一看吗?”

祁音冷笑:“家妹尚未出阁,如何能轻易叫人看,方才落水已是失态之极,回家我这个做哥哥的自会教训,公子也不可太过轻薄!”

夏侯羡被祁音这一席话愣在原地。

祁音又道:“家妹与我都落入如此冰凉之水,不可在此地逗留,现行告辞!”

说完,便拉着蔚儿往前走去。

夏侯羡突然叫住他,嘴角翕翕:“令妹未曾失态,不要责怪的紧,此次落水,已是冷极寒极,赶紧用热水换洗一番才是!”

正文 221.第221章 苦衷

蔚儿听了这话,双腿发软,更加站不稳,滚烫的泪水急剧滴落,祁音只好横抱起她,大步离去。

夏侯羡杵在原地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疼痛不已。

涣安城,这个既曾让自己欢喜的地方,也是现在让自己悲戚的地方……

祁音将蔚儿带入涣安城内一家客栈里,刚进门,便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给蔚儿单独开了一间房。

空荡荡的房里,雾气缭绕,热气氤氲。

蔚儿整个身子都浸没在满盆热水,脖下锁骨隐隐欲现,双目离散,如雕塑被安放在那边。

待到雾气去了一半,她才低低垂目,用手指撩起些许水花,而一滴清泪这么毫无预告地滚进了盆。

蓦然,她整个人往水没去,水面只剩她浮在水面的蜿蜒乌发。

“砰——”顿时水花四溅,她忽然将头从水挣扎而出,双手紧紧握着浴盆双沿,整个人伏在那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乌黑发丝顿时缠绕在她光洁的颈部和刀伤累累的背。

“咳——咳咳”,她不断咳出刚才不小心呛入口的水,直到双颊通红,指尖狠狠嵌入木桶沿内。

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疼到如此地步……

待她从木桶出来后,水已经凉的差不多了,蔚儿换一身干净厚实的衣服,又整了整头发,而窗外已差不多日暮了。

“蔚儿?”祁音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唤道。

蔚儿缓缓走至门口,推开房门,一头披散的头发如墨倾泻,摇曳在她背后。

“蔚儿!他是谁?你又与他什么关系?”祁音突然握住她的肩头问道。

蔚儿侧过一双目光,不断闪避祁音的质问,只是死死攥住自己的衣服。

“蔚儿!”祁音又唤了一声,继而慢慢走到她身旁:“方才湖岸那位女子叫他殿下,蔚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称作殿下的,你当真不想告诉我这一切?”

蔚儿逃无可逃,最终坦然对祁音的眸子,声音清冷:“祁音,我是北燕先太子妃,刚才那位殿下的先太子妃!”

还没等祁音反应过来,蔚儿早已情绪崩溃,双臂环住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来回踱步:“你知不知道,离开他的这四个月里,我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想着他,多少个夜里我的脑海里一直对他的容貌挥之不去!”

祁音心里也大概知晓了一些来龙去脉,前扶住蔚儿的身体,刚想说什么劝慰她,却又一把被她抢了先:

“祁音,北燕皇室已经昭告整个北燕我殁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个世至少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多余的了,去年跟他来涣安城的还是我,今年已经另有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