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真的很漂亮，说绝色也不过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谭欢等在车里，半天不见亓素出来，两手紧紧抓着手机，急得想下车去酒吧找亓素，在她刚下定决心时，远方一个颀长的身影快速靠近。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亓素坐了进来。
“拿到了，我们回去。”谭欢快速打量了一番亓素，看他身上衣服和下车那会几乎一样，没有异样的地方，悬在嗓子眼的石块落下去一点。
“……视频里的其他人的脸都是清晰的。”谭欢抓握着方向盘，微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亓素，“之后发到网上，还是像前面的那个视频一样，将他们的脸给模糊处理，只用声音出来就行。”
这件事，哪怕报警，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侮辱过她，但对她身体上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警方不会因为这些视频，就将这些人给抓起来处罚，若真的全部公开，那些人完全可以用别的理由来糊弄过去，惹到一个富商，已经让她束手无策，再惹到视频的其他人，她恐怕就不是不能再娱乐圈里继续呆下去，可能自己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还有亓素，视频是亓素去弄到手的，他亦会受到牵连。
亓素看向谭欢，谭欢的意思，正好也是他的想法，拿到视频是不假，但视频里涉及到的人太多，圈里圈外的都有，如果谭欢还想再娱乐圈里混，就不能将事情做绝，谭欢的力量不够，起码不能再这个时候，把人都得罪完。
要惩戒犯错的人，方法有很多，首要的，就是尽量不要把自己也给赔进去。
“行，按你的办，我会把视频处理一番，再发布出去。”亓素点头道。
“谢谢。”谭欢不知道除了谢谢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这是我的职责。”亓素随口接了句。
谭欢脸上的笑当即僵了一瞬，这人会为她做这么多，都是因为她出钱雇佣他。
他不是因为喜欢她，谭欢心中觉得自己好笑，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能喜欢她才奇怪，这样才是正常的，她自己其实清楚，她连喜欢青年的这份心情都无法表达给对方。
只能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这份爱恋。
“我有个妹妹，叫亓媛，目前在上高中，你性格方面和她挺像的。”都是善良纯净的人，哪怕被人伤害了，心中有没有仇恨，因为自己成不了这样的人，所以遇到这样的，亓素都会不由自主被他们所吸引，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些异度世界，有这些纯良的人，世界才显得更可爱。
让亓素觉得喜欢。
“亓媛？”谭欢呢喃着这两个字，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相反有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亓素会愿意说自己的家人，是不是表示他对她有感情。
“等这事告一段路，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认识一下，我妹她好像也追星，应该能和你聊得来。”亓素谈起亓媛，整个人周身气息都变得柔和，旁边谭欢受到感染，发自内心地笑着点头。
“好。”
关于视频的处理，亓素屋里没电脑，黄权那里到是有，连夜过去拿了电脑，黄权家的钥匙亓素手上有把备用的。
用电脑处理过视频，亓素选择了视频首发的网站，匿名发帖，还联系上那些喜欢凑热闹的大v，给他们发送视频，有着原音的视频。
视频不再只出现谭欢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的身影，有清晰的背影，如果露出脸，则面部马赛克。
一时间谭欢的名字再次成为热搜，但这次由于有更为完整的视频，因而人们知道谭欢并不是自愿到那个宴会上被人玩的，而是因拒绝了某个人的追求，被对方陷害。
舆论顿时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和之前截然不同，大部分网民纷纷转移位置，站到了谭欢这边，开始维护她，开始口诛笔伐那个让其他人随意玩弄谭欢的人，也谴责其他观戏的众人。
然而紧跟着，发到网上视频，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被删除或者屏蔽，一些网友顺着视频里出现的人衣着和身形，在进行深度搜索，试图将围观的人都从视频后面挖出来。
这必然是不可行的，当天到场的人，不少都有点身份背景，哪可能让人就这样真的找出他们来。
渐渐的，门户网站上难以搜索到视频，不过网友们早就下载了下来，有的技术高，顺藤摸瓜，甚至摸到了当时在场的人那里，放出比对照片来，网络上出现水军，故意混绕视听，将事情往其他地方引。
亓素后续一直在关注着事态变化，看到热搜上谭欢的热度在慢慢往下降，那些哪怕真的被找出来的人，有的发声，表示自己当天在别的地方，有不在场的证据，有的则完全保持沉默，等着时间将舆论力量冲淡。
这样一来二去，差不多半个月过去，谭欢一直都住在亓素那里，刚开始不怎么出去，后来会经常出门，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要么戴口罩，要么戴墨镜，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平静的方向走。
这天亓素接到了黄权的电话，黄权调查到富商高利贷公司逼死的那个人，其实死因根本不是什么偿还不起债务，买醉后被车意外撞死，而是富商买通了司机，故意制造的死亡。
富商暗里给那人买了巨额的死亡赔偿金，对方一意外死亡，就得手同等价额的赔偿金，抵消了对方在他那里的借贷。
“……怎么查到的？”距离那人死亡快有半年了，真有什么证据，可能也被富商给销毁了，亓素坐在黄权家客厅的沙发上，不解地问道。
“死者父母还在这座城市没有离开，死者欠了一百多万的高利贷，理论上来说，就算他死了，高利贷公司应该会找他父母追债，但他们没有。”黄权想到开车去见到那对年老的夫妻时的一幕，两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明明应该只有四十多岁，但看起来都苍老得像是六七十岁。
“他们不可能这么仁慈，被借了钱而不去追债，很显然，是因为债已经要回来了。”亓素沉思片刻，接下黄权的话。
黄权看亓素瞬间就想到这点，颔首道：“对，从高利贷公司内部员工那里打听到死者死后不久，有保险公司上门，把赔偿金送了过来。”
“这手算盘打得好，这样的话，估计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杀人拿赔偿金的事。”
“目前查到三起，都是在上半年发生的。”黄权从茶几上拿了几张资料给亓素看。
亓素接到手里，快速翻看。
“他商场上的对头是谁？”亓素不只想把对方送到监狱，在这之前，还想让那个欺凌过谭欢的人享受一下钱财名利都相继失去的痛苦。
黄权手机上输入一个公司的名字，用网页搜索后，点开第一条信息。
“这家公司。”黄权把手机给亓素看。
亓素倾身靠过去，脸快挨到黄权的肩膀，黄权视线快速斜了一眼，从他那个角度，看到的是亓素根根分明、细长的眼睫毛，因为是晚上，高处橘黄的灯光倾泻下来，落在亓素眼睑上，那些卷翘的睫羽就在下眼睑晕出淡淡的剪影。
像无数把钩子，瞬间勾住黄权的心，他猛地移开眼，控制住跳速加快的心跳。
亓素手指滑动网页，往下看，忽的，一个熟悉的人名跃进视野，他嘴角往上翘，觉得有时候缘分，还真是难以预测。
没想到富商对头的公司，竟然会是厉炀的。
世界还真的很小。
拿着资料亓素起身准备道别，本来沉默着的人突然叫住他的名字。
亓素淡然地眸子在对上黄权深谙的眼时，慢慢起了点变化。
100，万人迷剧本后，黄权名字后面跟着的数值，就在刚刚从95直接升到满值，亓素眨了瞬眼，等着黄权说点什么。
等了好几秒钟，黄权都只是闭合着嘴唇，既然到满值对方都还能稳得住，这层窗户纸亓素不会主動去捅破，一旦捅破，他们现在这种祥和的相处模式，也许就会变化，那不是亓素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