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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岸(161)+番外


这个晚上,刘文睡的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他突然睁开眼,果然就见到床前站了个人,就算他意志坚强,这一下也吓了一跳,也亏的这晚上夜光明亮,他立刻就发现那是郑定辉。
“你做什么?”
“大哥……”
他此时已经完全长开,完全就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了,但这一声,却如同小绵羊似的,低低的,带着几分茫然,刘文心中一叹,应了一声。
“我、我很害怕。”
“怕什么?”
虽然能大概的知道,但刘文还是这么道,郑定辉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半响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说完后又道:“我知道我不该怕,男子汉大丈夫,头掉了碗大个疤,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大哥,我、我真怕……”
他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刘文抓着他的手,只感觉他的指尖冰凉,但手中全都是汗,就着月光,更能看到其中的惶恐,黑亮的眼神中,有一种将要跌入地狱似的不安。
刘文一握着他的手,他就顺势的反抓着刘文的:“我过去不知道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才华,有天大的本事,可以成为大将军,大宰相,可以成为让人说到评书里的大英雄,我现在真成了英雄,却才知道,自己过去是想岔了,我只是一个流氓,一个混混,一个乞丐,考秀才都凭的是运气,现在虽成了将军,可要不是有大哥……”
“我可不知道我教出了一个懦夫。”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文就道,郑定辉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大哥,那个位置,我真怕啊,我若做不好……不知要死多少人……我以前还想陛下懦弱,现在才知道他的为难……”
刘文没有说话,郑定辉又抓着他的胳膊,然后一点点的挨了过去:“大哥、大哥……”
他不停的叫着,就抱着了刘文,而自己的头,则枕到了他的肩上,身体紧挨着,刘文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不由得,就拍了拍他的肩,郑定辉将他抱的更紧了。
他是穿着单衣过来的,刘文先前正在睡觉,自然也是只穿了一身睡意,离得这么近,立刻就感受到他身体上的火热,若在先前,刘文立刻就会觉得奇怪,而在此时,郑定辉还抓着他的胳膊,他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冷,因此,虽也觉得不妥,更多的,还是觉得他心思太重了。
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说什么。
在一般人来看,那个位置代表着无上的权利,无限的风光,可若真要让那人登上那个位置,就不知道会如何了,这就像现代人大多是想被人瞩目,成为明星,可先不说到几万人的大舞台,就是在一个百人的小会上,又有几个,能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头脑清楚,气定神闲的上下来的?刘文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第一次登台时的情景。
他从小学习好,人也长得算是周正,因此早早的就被选为班长,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更被选成了主持人,在那一年的国庆晚会上他就登上了台,虽然已经在下面排演了很多遍,可当他真正上去,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人头的时候,还是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全靠本能反应才顺下来的。
他连登上那样的校舞台都是如此,更何况郑定辉将要上的那个位置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郑定辉将他抱的越来越紧,冰凉的手也渐渐的向他的衣下探去,刘文一怔,刚要开口,郑定辉的嘴就覆上了他的,刘文瞪大了眼,却发现郑定辉的眼中,那种绝望的味道更深了,那就仿佛,只要他一瞪眼,他就真的会跌落到地狱中似的。
在之后,每次刘文想到此时的情景,就会感叹人不能心软,看看他两辈子都坚持原则,就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一下,就落入这种境地,正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
正是古人诚不欺我!
当然,这都是以后了,在这个时候,刘文这一心软就没有瞪下去,而郑定辉则顺势的开始啃咬他的唇,两个不知在何时热起来的手也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
他的手法有些生疏,可却非常知道分寸,哪里会酥哪里会麻都是了然于心,刘文虽然性子清冷了些,可也是正常男人,这个身体又正值壮年,被他这一摸一揉,不觉得,就有了感觉,只是这感觉一来,他头脑却清醒了几分,当下就下嘴朝郑定辉咬了下去,他这一口咬的重,立刻就有了血腥味,郑定辉却仿佛没有感觉,手下动作竟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
“大哥……”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虽然有想把他咬死的心思,刘文却还是下不了嘴,而他这边一张嘴,郑定辉就开了口,他低低的叫了一声,然后又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带着几分绝望的架势覆了上去。这一次他嘴上不再犹豫,手上动作更是迅速,先前还只是又揉又捏,这次则直握重点,刘文只觉得后背一阵酥麻,身体是又硬又软,想要反抗,郑定辉却将他的身体翻了过去,然后又从背后抱住了他。
“大哥,对不起……”
“大哥,我、我就是想抱抱你……”
“大哥,就这一次……”

第163章

安平二十二年十月一日,这一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就是一个烧纸祭拜的日子,而对于朝中的大臣宗室们来说,却相当于一场地震,虽然很多人事先也有所感觉,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但当李思安真的拿出了安平帝的那张遗旨后,众人都还是一惊。
“李某十六岁中举,十九岁进朝为官,蒙先帝赏识,托为顾命,圣上临去前,又留下这等旨意,李某虽愚笨,却也不敢轻忽。先前外敌在侧,李某怕朝中动乱,不敢拿出,现在大局初定,还望各位王爷、同僚,和李某一起共商此事。”
此话一出,一些平时对李思安不怎么服气的都在心中暗骂了起来,共商?真当我们都是傻瓜吗?过去不知道你做什么打算,现在还能不知道?人选你都定了,还商量个什么!
果然,那边就有李思安同一阵营的开口:“不知此事,李相是如何思虑的?”
“此事,圣上早有口谕。当初在豆满,圣上希望新立之君善战、爱民,对外,能为我大珠扬威,再不令我大珠受外族侵扰;对内,能令我大珠百姓安居乐业,再不受颠沛流离之苦。圣上英明,李某自无其他思虑。”
“李相所言甚是。”
“既是圣上所言,我等自然是要遵从的。”
“如此圣君,正是我大珠所需。”
……
李思安的话一落,和他一派的人立刻纷纷附和,其他没有明确站到他那边的,也不好开口反对,这其中,自有不敢的因素,也是因为,李思安的话让他们找不到漏洞。
他首先是打着安平帝的旗号来说的,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听过安平帝说过,但也不能说安平帝没有对他说。而且刚经历过这么一波动乱,在朝在野,是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不错,但也没有哪个想再被戎族欺负到头上,对戎族人,众人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如果说过去遇到戎族,他们还想着避一避,躲一躲的话,那现在,只怕都恨不得生啖戎族。
而让百姓过安居乐业的日子……这口号,那简直是千古以来都必喊的,能不能做到,都没错的。他们这么一迟疑,就又有人道:“若如此说,恐也只有善勇将军符合此条件了。”
虽然一开始因为杀俘被压了一下,但之后郑定辉连打几仗,这官职也就跟着升了又升,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正四品将军了。这话一说出来,就是一片沉默,此时房间中的人并不多,内官、小吏都被打发了出去不说,有官职的,都是三品上的,而带爵位的,也都是近枝。在先前没有说出人选的时候,还有些气氛,但在此时,则只有沉默了。
虽然并不是没有先例,但是议论那把椅子上人选这种事,还是有些逾越的。就算现在看起来郑定辉有很大的希望,但万一要不是呢?或者就算是了,此时若说错一句话……
赞同的人不开口,反对的人也不开口,后者是知道反对无效,前者是觉得已经站好了队,怕出岔子,对于这种心态,李思安自然是了解的,他等了片刻,向郑明洪看去,郑明洪心中忐忑,却不得不开口道:“说起来,善勇将军的血脉是有些远,可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依老夫来看,的确是最适合的。”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宗室的眼刀就射了过来,而那些官员们则是一片附和,李思安等了片刻道:“既如此,还请诸位随本相一起去请太后懿旨,询问太后老人家的意思。”
众人纷纷赞同,然后一起联袂去递牌子,太后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再之后,就是商量详细的步骤,有去做各种准备的,有去通知郑定辉的,在询问了钦天监之后,正式的大日子就定在了十五日之后。
在正式的日子传到刘家的时候,刘文正在抄佛经,门一响,他的手一哆嗦,墨滴落在纸上,顿时湮黑了一大片,他盯着那黑乎乎的纸,半天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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