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欢喜。
这样的空欢喜，这二十年来，他经历的已经太多了。
每一次期望有多高，他的失望就有多大。
虽然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是他的内心却依然怀有希冀。
程老爷子整整镇定了一分钟，之后总算是鼓足勇气打开了那份资料。
他仔仔细细地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了。
就算是签署上亿元的大单子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此刻，他却像是一个小学生一般，面对这份资料地时候无比的认真和虔诚。
“有人在……年发现张柔的肚子一下子瘪了下来。按道理来说，张柔既然生了孩子，那肯定是有住院记录的，但是我们调查了当地所有医院，都没有查到她的任何住院记录……在查访了张柔曾经住过的地方之后，我们找到了一个知情人。据知情人称，有一天见到张柔抱着一个看上去一两岁的孩子，神色慌张。没多久，张柔就离开了这个住的地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个孩子不是张柔亲生的。理由如下：1：张柔没有住院生育记录。
2：有知情人看到她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了一个孩子，当时她神色很慌张，没多久就搬走了。
3：我们后来又找到了一个知情人，说张柔自己的孩子掉了，有一阵神色很苍白虚弱。”
一两岁，年龄对的上。
他孙子被抱走的时候，就是两岁的时候。
而且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张柔亲生的。这一点，侦探社的侦探们已经确定无疑了。
程老爷子放下了资料，忍不住朝门外高声大喊，“老张，老张。”
老管家急忙走进书房，问，“老爷子，怎么了，是人不舒服吗？”
程老爷子摆摆手，“不是，给我准备机票，我要尽快去北城。”
“北城？”
老管家吃了一惊，老爷子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去北城了？
老管家忙说，“老爷子，我已经让人通知四少了，想必他马上就能回来了。”
程老爷子摇摇头，“我不是去找小四的，我去北城有别的事情。”
对程老爷子来说，目前还是只有一个猜测，到底那人是不是他的嫡孙，具体的还是得等到dna检测结果出来。
但是无论结果是什么，这一次，他想亲自去见证。
如果再一次失望，他认了。
如果老天得以垂怜他这个孤寡老人，让他能够找到自己的亲孙，那么他以后一定会多做善事，回报这份善意。
第七十八章
顾国安晚上对顾眠说的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二天他就推掉了晚上吃饭的应酬，特意把时间空出来，准备好好会会女儿的男朋友。
为了不受外人打扰，顾国安特意把吃饭的地点订在了顾家。
因为顾国安对这一次见面很重视， 所以保姆身上的任务也很重， 一大清早地就出去采购了。
食材备齐了之后， 厨师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里忙活。而保姆也没闲下来， 把家里的卫生统统又搞了一个遍，务必做到地板光可鉴人。
花瓶里的鲜花原本还新鲜着，但为了晚上的贵客， 保姆不嫌麻烦地全都换上了鲜艳欲滴的鲜花。
保姆， 厨师都忙个不停的时候， 顾眠怀里抱着小狐狸， 悠哉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顾眠觉得要是有一天她和楼澈分手， 都有些对不住家里的保姆和厨师。他们铆足了劲了想要完成主人下达的任务， 想要给楼澈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惜她和楼澈早晚都是要说再见的。
她至今都还无法摆脱剧情的操控。想必最后和楼澈的分手也是必然的。
顾眠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等她和楼澈合作完最后一部电视剧，走完书中全部的剧情， 或许她就能摆脱剧情的操控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等楼澈即将回归程家的时候， 就是她和楼澈提分手的时机了。
书中原主和男主的最后一次分手， 就是楼澈被发现真实身份之前。等男主发现身份之后， 原主真的是后悔莫及。
曾经，她看不上男主的家世，但是等男主回归程家，原主却再也高攀不上男主了。
这一次分手，就是真正的分手了。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不相干了。
想到从此以后，她和楼澈有可能再也没有干系，不知道为什么，顾眠心里并没有多少轻松的感觉，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做了他这么久的女朋友，她似乎已经非常习惯他的陪伴了。
一想到某一天就要和楼澈分手了，心里还真有一点舍不得。
但再舍不得，分手也还是要提的。
不管怎么样，先把所有的剧情走完再说。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也多思无益。
顾眠想通了这一点，马上就又没事人一样了。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这心态挺好的，每天都活的轻轻松松的。活的轻松自在，这样就很好了。
晚上五点，楼澈准时抵达顾家。
顾国安为了这一次晚饭，足足提前了一小时下班，所以楼澈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家了。
楼澈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走了进来，看到顾国安，他礼貌地弯了弯腰，喊了一声伯父。
顾国安上上下下挑剔的看着楼澈，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保姆从楼澈手中接过礼物，顾国安朝楼澈示意了一下，“先坐会儿吧，等会吃饭。”
“好的，伯父。”
保姆看到楼澈之后，忍不住在顾眠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哎哟，这个小伙子，经常出现在家门口啊。”
“经常？”顾眠想了下，说，“没有吧，就是有几次他来接我，所以出现在这里过。”
保姆摇摇头，说，“小姐，你和他出去那几次我也知道，我说的是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或者还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我往外面看一眼，也会看到他的车。”这样的豪车，总是容易让人记住的，所以就连保姆都知道这是楼澈的车子。
还别说，保姆有一次凌晨一点多起床上厕所，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了楼澈的车子，后来等她上完厕所，那辆车就不在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后来看到过的次数多了，保姆就不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顾眠：“……”
他来了怎么都不和她说？所以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来过。
“他待得时间久么？”
保姆说，“应该不久的，我再回个身，他的车就不在了。”
这是什么操作？有点看不懂。
保姆小声嘀咕，“小姐，我每次看他都不进来，你也不出去，就以为你们小情侣正闹矛盾呢，所以我看到他的车之后也没跟你说，就怕你不开心。”
但是人家今天都上门了，保姆才知道之前应该是想岔了。
估计就是正常的小情侣间闹情绪，不然楼澈今天也不会上门拜访岳父了。
顾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顿晚饭，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顾国安一直都想做一个开明的父亲，他不会像别的父亲那样干一些棒打鸳鸯的事情，也不会处处看自己女婿不顺眼。
他觉得自己女儿喜欢就好了，他这个老父亲的意见并不重要。
他不在乎门第，只在乎对方的品格。只要人好，对他女儿好，自己女儿喜欢，这就够了。
吃饭的这一个小时里，楼澈表现的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他能抛梗，也能接梗，就算是和顾国安，也能聊得尽兴。至于礼仪方面，他变现的无可挑剔，对他女儿也处处妥帖。
所以顾国安看楼澈，是越看越顺眼。
虽然对方出生确实是普通了一点，不不不，不仅仅是普通了，而是很差，但这个也不是楼澈自己能决定的，顾国安也并不在乎这个。
吃完晚饭之后，顾国安还要赶去公司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