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常(20)
“她，当真……”
“师姐，我也是女子，师傅没有男弟子。师傅一直守着你。快回去吧！”吴常恳求道。
“都传说吴常公子用情至深，你不是也没有守着那故人，身侧多了一个公主么？你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蒙面的人垂下手，显得很激动。
“我不敢说自己用情多深，但是我深爱绣娘。每夜我都能梦到她穿着喜服站在戈壁上，可无论我怎么追也抓不住她。”说道这里，吴常落下泪来，“每天我都恨自己不能为她手刃仇人。直到遇到公主，她就像黑夜中的月光，为我驱散阴霾。我即要为故人报仇也要守着公主的情分。陈诗楼那畜生当年勾结西夏害死我娘子，千刀万剐他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你若再拦在他身前，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话说到此，剩下的你自己定夺吧！”吴常心里乱乱的，甩袖离去。
空旷的山野中，只剩下一支凄凉的身影。
吴常回到徐大壮的府上，看到丁香和小扣子在做针线活儿。便走过去，“小扣子听话么？”
“这孩子听话又聪明，看完身子不方便，这两天一直帮我干活，我都想收她当干女儿了。”丁香笑道。
此时，大壮值戍回来，进屋喝了口水，冲着吴常摆摆手，两人来到屋外。
“姐夫，你，你对那公主是认真的”
“怎么这么问？”
“你夜宿公主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大壮，你是不是怪我，怪我始乱终弃，怪我没有守着你姐姐？”吴常觉得心头一紧，爱一个人很难，心里装着一个人又去爱另一个更难。
“姐夫，你说什么呢？我姐福薄走得早，你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你若是真喜欢那公主，大壮打心里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只是公主金枝玉叶，我怕以后你受委屈。”
吴常眼眶子一热，赶紧抹了一把眼泪。
“姐夫，你，你怎么哭了？看来你是真喜欢那公主，那你俩好好过，这样我也不担心你以后老了没人照顾。万一过得不好，你回来，小舅子养你。只是怕你成了驸马我就不能叫你姐夫了，必定我也不是皇亲国戚。”大壮摸着大脑袋嘿嘿傻笑。
“说什么呢？你就是我小舅子，一辈子都是，你姐就是我娘子，一辈子都在这里。”吴常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再见祥云公主
吴常骑着雷鸣回到公主府。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拦着，主子有话在先，这就是驸马爷，“准”字都去了。
晚膳用过后，吴常命人为公主准备沐浴，休息一天不足以养好伤，但是药可以洗去了。吴常仔细查看过，昨日的淤青已经褪去，按压后还有丝丝痛感。吴常掏出一个小瓷瓶，撒了一些油一样的东西，轻轻擦到无忧的小腹上。“这样擦几天便好了，记住不要跑跑跳跳的，以免抻到。”
“是啊，有的时候走快了，也会觉得疼。”
“你不是一致躺着了么？”
“如厕的时候呀。着急了。”无忧赶紧说道，其实没有疼，故意扯谎，想留住吴常陪她。
吴常也不戳破，西夏使团就要进京了，她需要迅速和公主升温，要尽快见到祥云。欺骗么？有吧，喜欢么？也有吧，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就是人心么。
吴常夜宿公主府的事情已经传到皇帝老爹的耳朵里了，为了维护女儿的名声，为了维护皇家的脸面，本来想压下去的婚事，只能推进了，次日便赐婚，年前完婚。真怕夜长梦多啊。老父亲真是为女儿操碎了心。
驸马府也着手准备，为了赶时间，干脆在公主府边上购置了一处大点的民宅，稍微改建一下。有了自己的府邸，吴常便把小扣子接了过来。
“小扣子、小扣子的，明明是个小姑娘，这名字好难听。”无忧想无论如何要爱屋及乌，对待爱人的徒弟要好，这样不会被挖墙脚。当她看到小扣子每次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吴常的时候就这么想。
“小扣子，是小名，她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怎么办？”吴常觉得名字么，就是个代号，叫什么也无所谓。不过，无忧要折腾，由着她就是了。
“容本宫想想。”无忧一只手捏着下巴，像个老先生似得转了一圈，“不能跟你姓吴，太难听，感觉什么都没有。不如跟我姓李，李婉，取温婉之意。”
“也好。”看着无忧那副邀功的样子，吴常对李婉说道：“还不快谢过你师娘？这可是公主赐名，精贵着呢。”
李婉要谢恩，无忧用手挡住，“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我是你师娘，你就我半个亲闺女。”
李婉有了师傅又有师娘，有了新家，自然是高兴。
无忧也高兴，高兴自家收了一个潜在的“情敌”（绝对她想多了）。她决定一步步跟吴常身边的女人都打成一片，绝对不能让让抢了好容易得到的宝贝。
倚醉楼的地牢里多了一个烂掉□□的人，杂草一样的头发和脏兮兮的破衣服已经再也看不出这是京城的玉面小生、清远侯陈诗楼了。而清远侯府中一个假的陈诗楼正在接收西夏探子送来的通敌信件，他有个本事就是做拓本，每封信他都做好拓本送出去，然后原本存放好，待自家主子要的时候交上去。而那个蒙面的贴身侍卫自然也换了人。
“他那能问出来的就这么多了。”一个打手拎着个小包袱放在景王的面前，打开摊在桌上的都是通敌的信件，里面有几封还是太子的笔记。
“收起来。”景王冷声道。
“这可是……”那打手还想说什么，却被进来的荷花女拦住，退了出去。
“做大事，就不能念及旧情。”
“我说过，他若不争，这天下早晚是他的。但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通敌。”景王扶着额头，表情痛苦。曾几何时，那是替他挨先生戒尺的二哥，是自己挨罚的时候给自己送米糕的二哥，怎么能通敌？“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景王拍得桌子都快散了。
断情谷中，那蒙面的人褪去面纱，即使那张脸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她依然认出那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于是漫天肺血肿，鹤发童颜的女子抱着心爱的人喜极而泣。
“以后，你不许去倚醉楼那种烟花地。”无忧突然想起自己被绑的那天，吴常在倚醉楼做的事情。
“行。”
“你太过纵容我了。是不是有阴谋？”无忧假装侠客一般，把手当刀架在吴常的脖子上。
“是！”吴常把她拽到怀里，一亲芳泽。这已经是这几日的日常动作了。
午时西夏使团已经入驻京城的驿管。黄昏时分，圣旨到了各个王爷、大臣的府中，晚宴将在宣德殿举行，无忧公主自然是携驸马吴常一同前去。此次西夏使团的目的是和亲，不携带亲眷的公主将会被选中回去和亲。当然不是今夜选出，今天的夜宴是为西夏使团接风的。
无忧突然想起了什么，去梳妆台一顿翻腾，找出一对鎏金香囊，“上次你去麟德斋的时候穿得过于素净，一件拿的出手的佩饰都没有，今儿的晚宴是你第二次进宫了，一定要穿得隆重点，我早让绿柳准备了衣服。这香囊本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妃，母妃传给我的，母妃临终之时说将来要我把它赠与我的驸马。这一对凰鸟一只是你，一只是我，象征永相随。”无忧红着脸，眼底一片柔情。
吴常的心都化了，她拥住无忧，“吴常何德何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她心中暗下决心，计划要提前实施了，不然真的会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了。
宣德殿，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自然少不了镇远大将军李鹤。皇族除了皇帝和贵妃，还有太子、众皇子、众公主及驸马。吴常此次遇人都要打声招呼的。景王自不必说了。
比如，常乐公主。吴常住到公主府的第二天，第一个找她谈话的就是常乐公主。“小小刁民，居然敢动我妹妹，哎，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了？既然生米煮成熟饭，那你要负责到底，要对她好，否则本宫将你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