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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男的春天(27)+番外


顾全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从没想过去争家主的位置,不过从小看的多了,也知道,如果没点资本,没点依仗,难说将来不被啃的骨头都不剩——当然,顾全也是在长大之后,才慢慢明白的,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很有本事的娘,和一个很有本事的爹,自从发现这孩子没什么天赋之后,就开始为他打算。
如果在古代,这打算的事是很好安排的,找一个不错的亲家就可以了。但是换到了现代,这一招就有些老套,而且也不那么灵便了,就算找个小姑娘从小和顾全一起玩,也不能保证二人长大后一定互生爱意,成为夫妻,说不定做的明显了,倒反而弄成了仇。
所以,顾全的爹妈一早就为自家儿子物色了一个好玩伴——韩耀。韩家和顾家一样,也是百年家族,在十九世纪的时候,祖辈上就一起当过矿工,给美国佬修过铁路,说起关系,那不仅有革命同志般的阶级友谊,还有儿女亲家的血脉相连。顾全的妈就是韩耀的表姑,两人年龄又相当,实是再好不过的现成兄弟。
当然,任何感情面前都有一把叫利益的大刀,如果真正商场相对,别说结义兄弟,就算是亲兄弟那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自家孩子既然不是个有野心的,虽然说不上天才,调教个十多二十年,也应该马马乎乎够的上人才的标准,再加上家世也不落人后,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有人对青梅竹马的伙伴下手吧。
更何况韩耀这小子,虽然表面上看着霸道不讲理,其实倒是个重感情的,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韩耀够聪明,怎么看,也是将来要比自家儿子有出息的主。
所以,顾全自小就和韩耀比较亲厚。当然,当年还是个小屁孩自然是说不上心机手段的,就算在爹妈的安排下和韩耀比和别的孩子多了些来往,也不会知道曲意奉承——否则顾全的爹妈也不用为自己的儿子担心了。
顾全之所以愿意跟着韩耀,完全是因为韩耀够强。在认识韩耀之前,顾全一直认为自己够强,起码在打架方面,其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一般不是他的对手,认识了韩耀却一连被打了三次。
第一次,自然是满心不服;第二次,当然是满心恼恨;第三次,就彻底的服气了。
不服还能怎么样,对方虽不见得比自己的力气大,但比自己狠的多,脸皮也比自己厚的多。自己最多准备点石灰、小刀,了不起了,也就是偷偷摸摸的藏个气枪,人家却敢拿着猎枪出来,而且枪法了得,一枪就毙了树上的麻雀。所以自那次之后,五岁零三个月的顾全,就认了五岁零六个月的韩耀当老大。
有了老大,顾全的日子过的更滋润了。上学可以抄韩耀的作业,下学可以跟着韩耀后面打黑拳,碰上难题了,也可以找韩耀求助。虽然这个老大经常会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管教起自己比老爹还严,但遇到什么事情,绝对是最可靠最管用的。
就这么一路晃荡的到了十岁,顾全遇到了杨中旭。说起来,顾家和杨家也算是世交,杨家的子孙他也认识几个,不过却从没见过这个据说是长子长孙的杨中旭。
因为杨家的这个小子自幼身体就不好,据说是娘胎里带出的病,也多亏杨家财大气粗,家中还有专属医院,十几二十名的医生护士天天就围着这个小祖宗转,这才把他的小命给保下来,但即使这样,也一直将养在瑞典,直到十多岁身体强壮了才回美国。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杨家小子,顾全充满鄙夷的,在小小顾全的心中,男人弱成这样,还真不如死了算了。不过也有点好奇,在他想来,一个人能一病十多年,怎么说,也不正常。
所以这一天的宴会,顾全是带着兴奋的心情参加的。宴会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总是无聊的,好在还有韩耀,有他们那一帮总在一起玩的大小朋友。顾全那天瞪大了眼,也没有看到什么新面孔,所以到最后也就把看杨家病疙瘩的心放下了。
他们一帮小孩在花园里玩,玩到一半顾全觉得有点渴,和韩耀说了声就回去喝水,喝完水回来却找不到自家老大,一路问人又知道他们没有离开。
顾全有点不高兴,自己还专门给韩耀提了瓶水,结果对方却丢下他跑了,而且还跑的不声不响的。
“我看到他们向后面去了。”
清丽的声音却是从上面传来的,抬起头,先看到的就是一双均匀白嫩细瓷似的脚丫子。
透明的肌肤,透着隐隐的青色,顾全从没见过这样的脚,更没有想过一双脚也能用漂亮来形容。
他微微一愣,然后眼前一花,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小姑娘就站在了他面前——几年之后,顾全一直认为自己实在猪头,竟然把那个只查头上长角的家伙当成了什么天使仙女。可是在当时,年幼的顾全是真的为之迷惑。
细细白白的带着隐隐的青色的肌肤,细细长长的睫毛,和西方人不同,睫毛并不粗,但非常密,呼扇之间,竟会给人一种落雨的感觉。头发也很细,同样很浓,一直垂到腿窝处——这能怪他吗?这能怪他吗?他怎么会想到一个男生会把头发留的那么长啊!!
因为那皮肤、那头发、那睫毛给顾全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杨中旭的印象都是一个纤细的、风吹倒似的,惹人怜爱的小仙子——即使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位仙子的性别。
“你是要找那些乱跑的臭猴吧,他们朝后山去了,才去没多大会儿,你现在追还追的上。”
“哦,哦。”顾全喃喃着,眼光却只向下看,总替那双细瓷白嫩的踩在草地上的脚觉得扎的慌。连对方说什么臭猴也没在意。
“你不去吗?”
“去,我、我现在就去。”嘴上说着,脚却不动,“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吧,我那两个表妹也来了,你可以和她们一块儿玩。”
那人微微一笑,这么清丽的面容却有一种媚惑的感觉——当然,当时顾全是不知道这个词的,他只是觉得这个笑太漂亮,漂亮的让他又有点口渴。
“我和你那两个表妹玩什么?”
顾全讷讷,心中则大是奇怪,女孩子不都是要和女孩子在一起玩的吗?
“要不,你跟着我,也行。”这句话说的可是很意气的,要知道他带这么个女孩子去,将来可是要受别人暗中嗤笑的,就是那两个表妹,他也从没主动邀请过。
那人摇摇头:“我身体不好,不能乱跑的。”
又是个身体的不好的!当时的顾全还发出这样的感叹,当然,对于面前这个小女孩,这感叹自然是充满了怜惜的。
“那,我帮你叫人来吧。”
“不要,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点自由的时间,可不要再被关着了。”
顾全心中更是怜惜:“那要不我留在这儿陪你吧。”
那人又是一笑:“你不要找他们吗?”
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为了个女孩子没有去找他们一定会笑话自己的。不过,是他们先跑的,也不能全怪他,再说,只要他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没关系,晚一会儿去也行的。”
这一晚就晚的不是一会儿,等到韩耀等人都被各家的保镖接回去之后众人发现不见了顾全然后又出来找,顾大少爷才和新认识的小妹妹分手,恋恋不舍的加入臭猴的行列。
其实那时侯顾全才十来岁,就算是早熟,脑子里也不过是迷迷瞪瞪的,怎么也算不上见色忘友。他只是觉得这新认识的小女孩太柔弱了,每次想走的时候都有种罪恶感,就这么一拖两拖的,拖到了最后,期间他还因为罪恶感的缘故想把自己的鞋脱下来让给小女孩,后来没有做成一是因为自己那鞋因为脚汗变的湿淋淋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二来也是因为号码不对,不过最后他还是很有风度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给小姑娘垫脚。
顾全要知道自己这一脱脱出了什么麻烦,估计就算当时是三伏天坐在火山旁他都会穿的连领口都不解开的。不过在当天,他就后悔了。
“少爷,我们该走了。”黑色西装,欣长身材,木讷表情,黑社会或保镖的标准样板,顾全从小见到大了的类型,但说话的对象却不是他。
……
少爷!少爷!少爷就是那个他认为惹人怜爱的小姑娘!自然,那个少爷也就是杨中旭。
杨大少爷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自然也就被保留着深厚迷信色彩的杨家人当女孩养了起来,不仅留了一头青丝,更是打有耳洞,再加上此人天生的细皮嫩肉,骨骼纤细,别说此时顾全还是个典型的傻小子,就算再过十年,杨大少爷扮起女装他也认不出雌雄!
认不出杨中旭是男是女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最多也就是被韩耀等人嘲笑一番。有问题的是杨中旭从此对顾全留了心。后来杨大少爷自我分析,勉勉强强的认为自己之所以对顾全另眼相看,只是因为这个傻小子身上有种自己一直羡慕的东西,比如傻气,比如健康,比如真诚——当然,这个道理他只是想明白了,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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