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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明月照宋城(122)

作者: 华雪慈 阅读记录

田夫人笑道:“不用不用!你公爹呆会子就到了,我和他一块儿吃。你快去吧!今儿你也累了一天了。”

嫤娘笑笑,不再坚持,朝着婆母行了礼就退下了

她带着小红慢慢地走回了歇竹院。

春兰站在院子门口朝外张望着。

见了嫤娘,她连忙急急地上来了,扶住了嫤娘,问道:“娘子怎么现在才回来……累了吧?”

嫤娘点了点头,问道:“二郎呢?”

“郎君?郎君没回来呀!”春兰看了看嫤娘的身后,奇怪地回了一句。

嫤娘一怔。

她这才想起来,两人刚从夏府回来,婆母就差他又回夏府去送药……田府和夏府虽说一头东一头西的,可他要是骑了快马,来回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怎么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不过她也知道,郎君们为了免招白日宣淫的非议,几乎日落之前是不会回到后院的。只因她与田骁新婚,这几天田骁才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的。

没准儿他在外院?

嫤娘一脚跨进了院子,吩咐春兰道:“你使个婆子去外头问问小厮,看看郎君去了哪儿。”

春兰应了一声,急急地去了。

嫤娘抬眼,看到了院子角落里新起了一片屋角。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两个正在忙碌着的婆子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垂首靠着墙根儿站了,齐齐恭声说了句,“……见过娘子。”

嫤娘左右打量,问道:“这是新起的小厨房?”

婆子答道:“回娘子的话,正是呢!只今儿才糊了灶,恐怕等上两日再生火妥当些,砌灶的那泥石还有些潮,生了火恐有膻味儿。”

嫤娘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

说着,她又转过头对小红说道:“呆会子你春兰姐回来了,你让她各拿一百个钱给两位妈妈,大家也累了一整天了。”

小红清脆地应了一声。

那两个婆子喜不自禁,连声朝着嫤娘道谢。

嫤娘带着小红回了内室。

在外奔波了一整天,这会儿看到了熟悉的桌椅和屋子,嫤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卸钗环一边吩咐小红道:“快给我找套家里穿的衣裳……不,你还是先给我打盆水吧,热得我出了这一身的汗……”

小红又急急地奔到了净房,倒了一盆子温水。

在小红的帮助下,嫤娘终于除去了厚重的礼服,在净房里用帕子沾了水擦拭掉身上的汗气,摘下了头上的花枝金钗,又换上了柔软干爽的素色棉布家常衣裙之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好些。

春兰进了屋,禀报嫤娘道:“……娘子,已经问过常安他们了,说晌午时分,郎君就带了常平常顺出去,没说去哪儿,也没说什么时候回。”

嫤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想了想,她吩咐二婢道:“小红跟着我在外头忙了一天,歇着去吧,不必再当差了;春兰掌灯,再研了墨给我誊抄一份单子。”

小红朝着嫤娘道了谢,下去了。

春兰先是领命点了灯烛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才又接了嫤娘递过来的,从田夫人那里借来的单子,细看了一番。她粗通笔墨,虽然单子上也有些字不认识,却也能勉强依葫芦画瓢地给抄出来。

研好了墨,抄完了单子以后,春兰又依着嫤娘之命,晾干了自己抄的单子,又将田夫人的单子收好了,这才悄声问嫤娘:“娘子,这……将来咱们就照这单子准备东西吗?”

嫤娘点点头:“这些东西……棉的麻的中衣倒也还好说,布靴也还成……可那些用皮子做的马靴,咱们连做都没有做过,就算咱们明年才过去,那也来不及。索性明儿我去问问夫人,看这些物什在哪儿配的,到时候你也长些心思,虽说咱们也能托外头的人做,可咱们自己也一定要会做才行……万一时态紧急找不到人做呢?”

春兰连连点头。

嫤娘又问:“今儿的晚饭可备好了?”

春兰连忙答道:“外院的管家领了人来,花了一天功夫才把小厨房整好了,可还是生不了火……我使了几个钱,用您的名义打赏了大厨房里的婆子,让她们给整了几个小菜……有拌了芝麻粒儿的清炖羊排,酒糟醉鸭脯,盐芥蒸白菘和竹芹炒菌干……娘子看看可还成?要不要再添几样?”

嫤娘点了点头,说道,“够了,饭菜先温着,等二郎回来了再说。”

春兰应了一声。

这边主仆俩话音才落,那边院子里就响起了婆子向田骁请安的声音。

春兰连忙说了声“郎君回来了”,然后立刻走到了内室的门边,背靠着墙根儿站好了。

田骁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内室。

春兰恭恭敬敬地说了声:“郎君安好!”

嫤娘今儿忙了一整天,脚酸得厉害,半倚在美人榻上不肯动,就略微用手臂撑起身体,瞪着一双美目问他道:“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田骁一踏进屋子就慵懒娇媚的妻子给吸引住了。

往日他尚未娶妻时,每每日暮后回了屋子,总有股清冷之意。可今天……屋子里灯光辉煌,暖意融融的。

他那姣美的小妻子斜倚在美人榻上,美目斜睨着他,虽然嘴上说着责怪他的话语,可她娇嗔亲昵的语气却让他心头一暖。

田骁低笑道:“去外头办了些事,怎么?在娘那边忙了一下午,累?”

嫤娘嘟着嘴儿,有些不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在她身侧坐下,并伸手朝她的足尖探去。

嫤娘面上一红,推了他一把,却转头朝垂首靠墙而立的春兰说了句:“快去传饭罢!”

春兰顿时如蒙大赦,逃似的走了。

田骁隔着她的白绫袜,握住了她纤细的足尖,轻轻地替她按摩了起来。

嫤娘有些害羞,可他掌心温热,掌握的力度又不轻不重的,她酸软的脚底被他侍弄得很舒服……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了夜空。

屋里,悉悉索索地响起了男女低声说笑的声音。

在外等候已久的春兰摇了摇头。

这些菜都热了两回了,也不见娘子和郎君出来用饭。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春兰才看到意气风发的郎君搂着满面红晕的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直到夜深,小夫妻俩才耳鬓厮磨着吃完了饭,各自洗浴过了,上了床,田骁又拿了玉势出来……

这一回,他拿出来的玉势尺寸粗得吓人,嫤娘羞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

田骁像往常那般,丝毫也不理会她的挣扎,直接强按住了她,将抹了药膏的玉势塞进了她的花蹊幽径。

所幸他除了强塞玉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嫤娘为避免羞涩和尴尬,不由得顾左右而言他,将娘家之事说与他听。

田骁与妻子并排而躺,他将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听妻子说起夏家事。

夏三夫人惊闻次女夏翠娘仍然在世并闯下滔天大祸,不惜以死相逼护着夏翠娘逃出了夏府,夏府至今寻访不到夏翠娘的行踪,而夏三夫人一心求死,夏碧娘龟缩在华昌府里不敢出来,以及夏老安人因恼怒与懊悔抱病不起……

他不会告诉妻子,今天在夏府时,他已经从小舅子夏承皎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而他今天之所以在外头呆了这么久才回来,也正是托了朋友,以及安排自己的侍卫开始追查夏翠娘的下落。

夜深倦极的妻子打了几个呵欠,含含糊糊地又说了几句话,已经有些迷糊了。

田骁突然伸过手臂,将妻子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直到现在,只要他一想起洞房花烛夜时,妻子脸上身上的那些伤痕……仍觉得心疼又愤怒。

他一直小心看护着的娇花,竟差一点儿就被人伤害,怎不叫人气愤?

那夏翠娘简直居心叵测!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夏翠娘此人既然已经对他的妻子起了杀心,他势必是不能再留下这个祸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