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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明月照宋城(262)

作者: 华雪慈 阅读记录

田骁却攥紧了拳头,说道,“……是我不好,教你受了委屈了。”

嫤娘笑道,“这怎么不好了,我看挺好的。先前天天被你宠着,我脑子越来越笨了,手儿也越来越生了……现在这样挺好,总得花些心思。再说了,若不是来了这儿,恐怕你也穿不上我亲手做的衣裳。”

见妻子巧笑倩兮的模样儿,田骁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细细一看,果见她左手白皙幼嫩的指腹上,被戳出了几个红红的针眼儿!

“以后就叫秀儿去外头买成衣吧,再不必做了……”说着,他低头将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还轻轻地用舌尖细抚着她那被戳了针眼的柔嫩指腹。

“哎哟!”

嫤娘只觉得又痛又痒又难为情,连忙笑着挣扎了起来。

“二郎……”

她喊了他一声,奈何他仍然不肯放手,只得忍着那痒到了心坎里去的酥麻感觉,说道,“好好好,我叫秀儿去,去……去外头给你买鞋,好了吧?”

见了妻子被自己撩拨得春情上头的娇羞模样儿,田骁心中一动,笑着将她横抱了起来,朝耳房走去……

嫤娘捏着鼻子嫌弃他道,“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你身上臭死了……”

田骁笑道,“做什么?今儿娘子替为夫操劳了,待为夫好好侍候娘子一回,如何?”

嫤娘大惊,连忙就要挣扎,奈何他的双手就如同铁箍一般,她身娇体弱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被他剥去了衣裳按在浴桶边办了一回,可怜她又惦记着外头还有两个侍女在,只得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其实田骁也没尽兴,只是妻子面此儿薄,夫妻间调倒没什么,但要是真的惹恼了她就不好了。因此,他亦只尝了些甜头,便放过了她。

事毕,嫤娘咬着唇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她媚波流转,竟又令他巨龙隐有抬头之势……

嫤娘吃了一惊,腰肢一扭就逃出了耳房,徒留田骁一人在耳房里,心中邪火难消。

从耳房里逃出来以后,嫤娘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她重新穿好衣裳,又整理了一番,去到院子里时,秀儿已经把烧鸡买回来了。

“启禀娘子,秀儿听您的吩咐,买了一只烧鸡回来……因见银钱有余,便又私自做主打了半斤酒,二两炸蚕豆儿……最后还剩下五个铜板儿,已交与碧琴姐姐了。”秀儿口齿伶俐地说道。

嫤娘看了秀儿一眼,好笑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府?”

秀儿吐了吐舌头,说道,“回娘子的话,秀儿是前天才进的府。昨天学了一天的规矩,今儿就来服侍娘子了……”

说话之间,田骁已经洗了澡,换上了嫤娘给做的新衣裳出来了。

嫤娘迎了过去,围着田骁转了两圈,见他宽肩窄腰的,而她做的衣裳看起来极贴合他……她又教他抬抬手,扭扭腰,见腋下与腰身间的布料合身又贴服,这才满意了,笑道,“看着还成。”

田骁笑道,“吃饭!”

见桌上有饭有菜,有烧鸡有馒头,还有一盘子烤肉,及一壶酒,一盘子油炸蚕豆,他不禁两眼放光。

他金刀大马地坐了下来,抓着烧鸡就吃,还不忘撕下两条鸡腿堆进妻子的碗里……

因嫤娘见那烧鸡十分肥美,光是两大条鸡腿恐也有一斤多,连忙用筷子挟了一条鸡腿放回他的碗里。

见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惬意模样儿,嫤娘笑了笑,也端起碗筷,斯文秀气地吃起了饭。

第两百零二章入南唐(七)

转眼间,嫤娘与田骁已在皇甫继勋的府上住了一月有余。

嫤娘倒还好,皇甫夫人也并不是每天都会召集她这样的清客夫人们去做陪,倒是前些天府里宴客,皇甫夫人请了嫤娘过去。

因着先前她在汴京田府里,也独自撑起了府中的洗三,弥月,年节,元宵宴等……所以她经验丰富,也为皇甫夫人出了不少的好点子。

以至于后来皇甫夫人待她格外亲近,还默许了她在院子里再起了一个炉灶,用来自己煮点吃食什么的。

其实嫤娘所担心之事,就是田骁的衣食住行。

——他要行的那些个策反,其实她也使不上力,只能照顾好他的衣食住行,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就是了。

如今,她已经博得了皇甫夫人的欢心,她与田骁的待遇也远超府中寻常清客们,可以顿顿饭光明正大地让田骁吃肉喝酒了……

所以嫤娘也就暂时安心了下来,每日里只是忙着给他做衣裳,皇甫夫人偶有召集时,就过去和皇甫夫人说说话,当然只要一有机会说起汴京来,她总会稍稍夸大些,刻意渲染汴京的繁华,以及卖弄汴京贵族之间的美好生活,也总引得皇甫夫人与其他众夫人们的艳羡。

这一天,皇甫夫人依旧请了嫤娘与众清客夫人去说话。

陈夫人与何夫人过来邀了嫤娘,三人结伴前往府的后院,不料才跨进皇甫夫人的院子,嫤娘就看到几个衣裳鲜亮的美艳妇人正哭哭啼啼地跪在院子正中。

清客夫人们对视了一眼,心想可能是皇甫夫人正教训妾侍,当下便目不斜冖,眼观鼻鼻观心的从长廊上走了过去。

进了花厅,众人果然看到余怒未消的皇甫夫人正坐在上首,身边已经有几个清客夫人们在插诨打科地故意逗笑她……

嫤娘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直到皇甫夫人的面色的所缓和为止。

皇甫夫人恢复了常态,先是与众人说笑了几句,然后就说起了下个月就是的千秋之喜了。

而这一回,让皇甫夫人发愁的,是寿礼要怎么送。

要依着以往,皇甫夫人也懒得在这寿礼上花心思了——反正不管她花不花心思来准备寿礼,可年复一年的这么送着礼,也一直没有高看皇甫夫人几分。

倒是因为前些日子里的赏花宴,嫤娘替皇甫夫人选的衣裳首饰,还入了的眼,这让皇甫夫人简直受宠若惊啊!

于是,这一回千秋,皇甫夫人便也心存侥幸,希望能再听听嫤娘的意见,看看这寿礼要怎么送,才能让皇甫家出出风头。

皇甫夫人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就齐唰唰地投向了嫤娘。

嫤娘默不作声。

皇甫夫人见她一直没吭声,不由得开口问道,“沈夫人,你意下如何呢?”

嫤娘想了想,反问,“不知夫人以前送的都是些什么寿礼呢?”

皇甫夫人愁道,“以往花了心思准备的,大到价值万金的珊瑚,请了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誊抄了的佛经,样样儿都有,只可惜……我朝圣上才高八斗,总觉得这些个俗物看不上眼,连着宫里的娘娘们也不爱这些。”

嫤娘想了半日,突然说道,“夫人,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皇甫夫人欢喜道,“怎样?”

“这从前啊,哪朝哪代已不可考究了……有两户人家结了儿女亲家,后来又分开了。到了小姐十八岁的时候,男方家里始终无人上门提亲。无奈,小姐的家人只得为小姐另议婚事。因小姐才貌,很快就有人上门提亲,长辈们替小姐选中了一户人家,不日就将小姐嫁了过去……”

皇甫夫人一愣。

众夫人也面面相觑,不明白沈夫人怎么突然说起故事来了。

“……小姐嫁到了夫家,与夫君恩爱异常,很快就怀了身孕又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谁知这时,小姐前头的那个未婚夫竟找了来,拿着两家订婚的信物,指责小姐背信弃义……原来,这位未婚夫竟从了军,这些年前来浴血沙场的,挣回了功名,本想风光大娶小姐的。不料小姐竟然已经另嫁他人,还生下了儿子!”

“这时,小姐的夫君也指责小姐不守妇道,竟将她休弃了,还将她与她生的儿子也一并赶出了家门……小姐不得已,只得抱了儿子哭哭啼啼地回娘家去。岂料娘家人也不愿意收留她,只说她是祸水……”